“龍王大人.”
“不用擔心後果,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總的有人爲過去的行爲付出代價,我會幫你擺平一切。”源稚女睜開眼溫和地笑着,像是花瓣那樣迷人。
櫻井明也沒有看清楚源稚女是如何出手的,他甚至沒看到源稚女什麽時候來到這裏,仿佛他就是一片飄落的櫻花,風雅美麗。
櫻井明重重地點頭,今晚他就要幫助這裏所有血統殘缺的人逃出這個地獄,順便親手了結那些人渣。
櫻井明和孩子們跑遠了,源稚女并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反而是盯着一顆櫻樹,伸手掬一捧落櫻,默默地發呆,嘴裏忍不住輕聲地哼唱起來。
人世皆攘攘,相對唯頃刻。
櫻花默然轉瞬時,歲月常相似。
清風霁月常徘徊,相思不見君。
……
櫻井明主持學生逃跑,他隻祈禱着這些學生能跑的快一點,他不知道執法人有多少,但是也總該有該準确數才對,他們就算要抓,也要像是抓鴨子那樣麻煩。
在櫻井明的心底,執法人是黑夜的法律,他們是處決世間一切惡鬼的化身,他們的手段淩厲且風格極度血腥,能從石像的嘴裏拷問出秘密。
如果有人違背了黑暗的法律,那麽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亡,并起到自己跑的足夠快,快到黑暗追不上自己。
櫻井這麽做,無疑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但他不在乎,因爲他就是這麽過來的。
除了暴動的人群,更多的警衛将力量彙聚到了廣場上的一顆巨大的櫻木下,此時櫻木的周邊已經血流成河,櫻樹下站着一個美男子。
源稚女且歌且唱,哀哀怨怨的像是喪花的林黛玉,不斷有警衛靠過來,但是總會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斬殺,随後趕來的警衛看到堆積如山的屍體,驚恐萬分。
他們相信那站在櫻花樹下歌唱的美男子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
空月照花,花落人斷腸。
看到盛開的櫻花,源稚女想起了那也是一個十分傷感的春天,也是櫻花盛開的季節。
正義的哥哥殺死了成爲魔鬼的弟弟。
周圍的人圍得越來越多,但是沒有哪個人敢先動手,他們害怕魔鬼的詛咒,隻是靜靜地聆聽哪個在櫻樹下歌唱的美男子。
一曲完畢,源稚女收斂心中的哀傷,輕輕地閉上眼睛。
如果世界有人能懲罰源稚女的殺戮之罪,那這個人絕對隻能是一個人。
手裏的天叢雲微微顫抖,好像是囚禁在籠中的猛獸看到了饕餮盛宴,想要鑽出來大吃特吃。
這是神話中的武器“天叢雲”,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天叢雲掌握了部分白王的力量,因爲這是從八岐大蛇的身體上取下來的武器,裏面封印了八岐大蛇的暴虐的遺恨。
除了源稚女,這個曾經作爲須佐之男殺死八岐大人的人,沒有人能鎮壓這把劍的戾氣,因爲它渴望鮮血,渴望殺戮,随時都在侵蝕人的理智。
唯有源稚女握劍之時,這種肆虐的戾氣才能被壓制住,但當他想要殺戮的時候,這柄劍才會向世人展現它真正的鋒芒。
因爲它太過危險,所以源稚女很少把它帶在身邊,可是現在,他幾乎出門就會帶上這把劍。
每殺一個人,天叢雲上依附的大蛇遺恨就會增多一分,這把劍終有一天會成爲戮世之劍,就像曾經的白王,将戰争帶給輝煌的龍族。
源稚女睜開眼,明亮的眼眸間閃爍着決意。
這裏太嘈雜,人們都很浮躁,他們并不是因爲欣賞他的才華才停下了侵犯的腳步,他們隻是因爲害怕而不敢出手,沒有人願意去驚動一隻發呆的魔鬼。
他們停滞不前,隻是因爲害怕源稚女手中的力量。
如果源稚女和那些手無寸鐵的孩子一樣,他就會成爲魚肉,隻有被刀俎蹂躏的資格。
“可歎,落櫻飄零。”
镡口出的紅色微閃,源稚女閉上眼睛,将天叢雲拔出劍鞘,這把封印了殺戮的劍刃再一次給世界展現了它無與倫比的鋒芒。
源稚女刀鋒揮舞成圓,劍刃的紅光劃過空間,蕩漾起一陣血腥的狂風。
狂風吹落了無數櫻花,猩紅的劍風裹櫻吹雪,每一片櫻花都在風中妖娆地起舞,它們不做毫無意義的塵泥,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綻放光彩,随後化作熒熒粉末消散在皓月寒星的夜空中。
隻是昙花一現的光景,卻像是永恒的風月足以叫人銘記于心。
腥風散去,世界都清淨了許多,源稚女将天叢雲收入劍鞘,踏着屍山血海,走出了廣場。
櫻井明闖入了行政樓,此時他懷揣着複雜的情緒,想起了被欺壓地憤怒,想到了妥協的無奈,想到了離别的憂傷,他将情緒化作最鋒利的武器,誓要反抗昔日的欺淩。
行政大樓内的那道人影渾身沾滿了血污,櫻井明剛剛殺死了幾個修女,那些女人死前的掙紮痛苦,還有那凄慘哀嚎的求饒聲讓他興奮無比。
他用血腥殘暴的手段扒掉了她們的衣服,像是她們曾經淩辱自己一樣淩辱了回去,複仇的快感讓他雙眼發紅,心神激蕩。
現在他宛若一個惡鬼走向最高的走廊裏,那裏躲藏着懦夫和走狗。
校長急匆匆地來到辦公室,滿臉驚恐地和執法人彙報,執法人皺皺眉頭,“你是說學校裏面有極度危險的混血種出沒?”
“死了.全死了.”
校長有些瘋癫,他知道自己曾經是如何對待那些人的,現在他要找回來複仇,他甯願從樓上跳下去摔死,也不想痛苦地死在他的手上。
“這次事情上報家族了嗎?”
“已經上報了,家族高度重視此次惡性事件,正在調遣重兵前來支援,他們要求我們無比拖住危險的混血種。”女秘書說。
“不過是一些血統不純的垃圾而已,還能翻了天不成,家族未必也太小心謹慎了。”執法人從首席上起身,路過校長的時候不屑地冷哼一聲,拿着一把家族賜予的短刀沖了出去。
此時櫻井明将一夥人逼到了角落裏,他現在臉色猙獰無比,殺戮的快感激起了他血統中的殘暴屬性,他沉溺于其中,無法自拔。
面對苦苦哀求的學校領導,他沒有半點憐憫,修長的手爪刺入他們的胸膛,挖出他們的心髒,看看這樣的心髒是不是黑色的,爲什麽曾經要做哪些泯滅人性的事情。
走廊的另一邊響起了腳步聲,櫻井明回頭,隻見燈光下站了一個手持短刀的男人,他襯裏上的圖案已經将他的身份揭露出來。
櫻井明怒不可遏,如果說這群人是該死的走狗,那執法人才是真正的劊子手。
他一言不發,瘋狂地沖向執法人,執法人舉起短刀,注意力無比地集中,櫻井一個飛身撲了過來,執法人彈跳而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踩着牆壁側身躲過櫻井明的撲擊,并且短刀劃向了他後脖頸。
這一刀若是命中,能直接将櫻井明的頭顱砍下來,櫻井明用爪子抓住了鋒利的短刀,用力地拉扯,執法人的身子向櫻井明飛去,櫻井明捏起爪子,轟向執法人的胸膛。
執法人舍棄了短刀,一腳踢在和櫻井明的爪子踢在了一起。
隻聽得一聲骨裂響起,執法人的腳踝曲折,折斷的骨頭嶙峋地露出後又無力地搭攏在一起。
執法人單腿落地後踉跄了幾步,扶着牆壁,櫻井明的力量比他還要大不少,這讓他不免地開始懷疑對方血統是否真的殘缺。
然而,執法人可能并不清楚,血統殘缺不代表實力弱小,反而可能血統殘缺的人會實力更爲強大,因爲在他們的身體中,龍血更容易激活并且失控。
殘缺的血統給人帶來失智的同時,還有更加強大的力量。
執法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兇惡的鬼,他拔出備用的短刀向櫻井明刺去,櫻井明的爪硬生生地捏住了刀刃,并且随着金屬不堪重負的哀鳴,短刀破碎。
執法人無比震驚,以前都是他處決危惡鬼,那些被束縛住手腳,關在牢籠中的惡鬼給了執法人一種虛假的判斷,那就是惡鬼的殘缺的血統絕對沒有他們精英血統強大。
可如今的惡鬼掙脫了束縛,将他的二十多年來堆積的情緒徹底發洩出來,執法人這個時候才明白惡鬼并非是軟弱的綿羊,而是真正的危險可怕的生物。
習慣了作威作福,執法人也爲他的行爲付出了代價。
鮮血灑滿了雪白的牆壁,櫻井明掐斷了他的脖子。
身後響起一片尖叫,一擁而入地沖向逃生通道,可這個時候,源稚女出現在了出口,切斷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這是一個屬于惡鬼的夜晚,是鮮血淋漓的夜晚,是複仇的夜晚,是惡鬼向所謂正義宣戰的夜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