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哥哥!”小軟的眼眶裏飽含淚水,她點燃全身的火焰,做出一副自焚的模樣,帶着哭聲喊道:“憑什麽要讓你來承擔所有人類的命運?我不要!我不要!老紅狐爺爺已經死了,難道将來某一天,我還要親眼再看着你也死去嗎?”
光頭藏獒悶聲道:“聖樹,世道輪回,因果是最難背負的東西,如果說你要背負一百個人,一千個人的因果,那我還贊同,可你要背負十幾億人,甚至幾十億,未來上百億人的因果!那我就算死也不會同意!這份因果太沉重了……”
所有人都在反抗這條方案,爲此不惜以死相逼。
最終白良隻能無奈同意白枭的提議:“好吧,那就聽你的,先融合一千個人的血脈看看效果。”
白枭勉強點頭,朝身後重重揮手,一群抱着集裝箱的特種戰士迅速跑來,打開集裝箱,裏面密密麻麻躺着一滴滴獨立包裝的血液。
每一封血液,都是一人份的血脈樣本。
打開包裝,白良散開所有柳枝的細胞壁,開始吸收這一千人的血脈基因。
……
血液裏包含着基因,基因裏記錄着一個人的記憶,當白良融合基因的時候,所有人的所有的記憶,都像是幻燈片般在他意識裏此起彼伏。
傷心的,難過的,開心的,幸福的,各式各樣的記憶,在白良的腦海裏無孔不入,猶如狂風般席卷亂流。
白良的基因融合度太高了,以至于每個人的記憶都像是自己的記憶那樣真實鮮活。
他開始經曆一千個人的悲傷。
淚水悄無痕迹地從他眼角滑落。
每一滴淚水的墜落,都看得四周所有人爲之心悸。
一旁的觀察人員死死盯着監控屏幕,這座監控器時時刻刻觀察着白良的情緒變化。
“不好!聖樹的生命迹象大起大落!”
“聖樹的腦電波呈現不規則波動!”
“聖樹在經曆接連不斷的打擊!”
他們轉頭滿眼沉重地看着白良,心疼到了極限。
此時的白良閉着雙眼,眼淚從眼角湧出,在一千個人的回憶沖擊下,他渾身顫抖着,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嗚咽聲,好像他自己在經曆着什麽悲痛過往。
桃花劍仙攥緊了雙拳:“一旦出現意外,必須立刻停止,而且白良必須立刻将所有人的基因排斥出來,否則肯定會留下後遺症!”
白枭同樣渾身顫抖,對着副官紅着眼睛說:“通知全國,停止采血!一千個人的命運就已經讓聖樹如此痛苦,接下來說什麽,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再有一份血脈基因樣本運送到這裏!”
副官啪得敬禮:“放心大将,倘若背負他人的命運是如此痛苦,我也不允許再有一份血液樣本送過來!”
……
良久後,白良停止了顫抖的身軀,緩緩睜開眼睛,擦了把臉上的淚痕,眼神渙散了很久,最終才緩緩回過神,對着這四周人疲憊一笑:“沒事,我好着呢。”
話雖如此,但細心的桃花劍仙卻發現,白良的手指仍舊在無意識地顫抖。
“唉,千人記憶就已經兇猛如海,那億萬人的命運,你怎可能背負得起……”他内心默默歎了口氣。
天帝點燃一盞可以靜心凝神的古香,眼神疼惜地看向白良問道:“先緩緩,感覺還好嗎?”
白良故作輕松地點點頭:“沒問題,已經适應了,那個白枭……再給我拿五千人樣本!”
白枭搖頭,眼神倔強:“不可能!今天就算你說什麽都不可能!”
“嗯?不聽話了昂!”
“不可能!”白枭指着白良那顫抖的手指,紅着眼睛大喊:“大不了天災降臨,咱們一起死!現在一千人的命運就已經讓你顫抖,那一萬人呢?十萬人呢?一百萬人呢?難道你非要死在所謂的命運手裏才肯罷休嗎?”
白良環顧四周,所有人都在搖頭。
他佯裝惱怒:“都幹什麽!立刻給我拿樣本!難道都不聽話了?”
可不論白良說什麽,衆人的态度都堅決如鐵,死活不讓他繼續融合血脈樣本,甚至桃花劍仙拽着他的柳枝,拼了命地想要将已經融合的血液樣本吸出來。
“聽我的!你别繼續了!”桃花劍仙急了:“你咋這麽一意孤行啊?一千人的命運你就已經勉強,别說億萬人命運了,這條路走不通的,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白良眼簾低垂:“其他辦法?”
“什麽其他辦法?”
“讓藍星所有生命自相殘殺,以養蠱式戰争培養出強者?”
“藍星的資源自給足夠,但如果想要培養出一批仙者,乃至開魂仙者難于上青天!”
“你們知道嗎?所謂的靈氣複蘇,其實隻是罪海的一次潮汐,剛好沖刷到了鎮罪天塔而已。”
“藍星的所有靈氣,放在整個罪海裏隻能算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潮汐。”
“可我們又沒辦法去往罪海,當我們抵達第九層天梯,進入鎮罪天塔的頂端時,那個終焉審判大輪盤就會鎮壓所有想要離開鎮罪天塔的生靈,連我都沒束手無策。”
白良環顧四周,眼神帶着逼問意味。
“你們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我背負全族同胞的命運,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于一身,然後闖出鎮罪天塔,将罪海的靈氣引入藍星以外,還有什麽更好的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