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羅見過陽烈聖女。”阿泰羅對着陽烈靈兒恭恭敬敬地低頭。
陽烈靈兒沒有多說話,隻是漫不經心地看向白良,隻是看了一眼,便又漫不經心地移開了目光,她見過太多的天驕,以至于對白良壓根提不起興趣。
“你走吧。”陽烈靈兒對阿泰羅說道:“你已經魂體全滅,很難有痊愈機會,但陽烈神殿會給你安排後勤方面的工作,你以後的各方面需求也都基本會得到滿足。”
陽烈靈兒的語氣就像是公事公辦。
阿泰羅卻不敢有絲毫意見,反倒因爲陽烈靈兒對他多說了兩句話而感到情不自禁的快樂,就像是内心罐滿了蜜餞一樣。
“謹遵聖女指示,那聖女來這裏是……”阿泰羅想趁機多和自己的女神講兩句話。
但陽烈靈兒卻沒有想到這裏,隻是繼續公事公辦道:“沒什麽,散散心。”
說完陽烈靈兒就離開了,從始至終都沒有搭理白良,或許在她眼裏,就算白良壓制住了開魂仙者的阿泰羅,但依舊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半仙罷了。
等到阿泰羅和陽烈靈兒先後離開後,白良才文身邊的桃花劍仙:“那個女人是誰?”
桃花劍仙打趣道:“你可千萬不要有這個好奇心,陽烈神殿的聖女,對我們而言就是可望不可及的星星,太遙遠了。”
天帝也詫異道:“早些年偶然見到過陽烈聖女一面,當時那場景可是陽烈神殿萬年一次的祭天大殿,無數怪物天驕都隻配遠遠觀望,東荒神殿連進場參加的資格都沒有,這樣高貴的聖女,今天怎麽會出現在我們這個籍籍無名的小世界?難道剛才那是我們的幻覺?”
桃花劍仙見白良有些發愣,便皺眉戳了戳問道:“你别告訴我,你對陽烈聖女有什麽邪念?你是個柳樹啊,柳樹不能産生這種七情六欲的……”
白良滿臉無語地說:“打住!打住!我隻是冥冥之中感覺那個女人很麻煩,既然她都走了,那我的感覺也就消失了,沒有好奇,更沒有邪念,你們都在瞎想些什麽?”
衆人笑了笑就開始收拾戰場。
清掃最後的魔獸族群。
收斂戰死的人類強者。
青山染血,處處埋忠骨,但世道輪回就是這樣,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白良連徹底爲這些被殺将士複仇的資格都沒有。
白良望向阿泰羅和陽烈聖女離去的方向,眼神堅定如鐵,他想要變強,變得足夠強,強到那個所謂的聖女都要親自爲阿泰羅犯下的罪而親口道歉,不,光是道歉怎能夠……
而此時此刻,魔神柱總部内,阿古的眼神從穹頂之上緩緩收了回來,他身旁的天狐魅魔順勢打趣道:“原來咱們大名鼎鼎的第一魔神阿古都有緊張的時候呢,我還以爲你不論面對誰都是風平浪靜的模樣……”
阿古一巴掌将天狐魅魔捶到地上,平靜道:“你這狐妖崽胡亂說話,我生生撕了你的嘴。”
天狐魅魔翻了個白眼,嘟囔道:“要我說,你都跟着咱們聖女了,就不要去操心幽影族的事情,幽影族要強娶陽烈聖女,就跟你阿古沒有一點點關系,你還當你是幽影族的天驕嗎?真的是瞎緊張瞎操心……”
阿古沉默無語,四周的魔神們都滿眼好奇地望着他,畢竟這尊第一魔神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狀态,着實充滿了讓人想要探索的神秘感。
“行了,都散了。”阿古悶悶說一聲就不再搭理其餘魔神,自己獨自坐在自己的通天黑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更高層的天驕。
在去往陽烈神殿的路上,阿泰羅覺得反正自己都是廢人一個,也沒有太多顧慮了,就破罐子破摔地對陽烈靈兒表白道:“聖女,阿泰羅愛慕您已經幾千年了,阿泰羅知道自己不夠資格,但還是想表露自己的心意,隻願自己此生無悔……”
阿泰羅叽叽喳喳說了很多。
但陽烈靈兒不僅沒有反感,反而禮貌性安慰道:“沒事的,你會遇到你的摯愛的,這個世界很大,要相信你自己。”
阿泰羅大受感動,他本以爲聖女會大發雷霆嘲諷自己,但沒想到自家聖女卻如此溫和禮貌,這讓他的自卑心理得到了最深刻的感動。
噗通!
阿泰羅半跪在陽烈靈兒面前,感動到流淚喊道:“聖女如果有需要,阿泰羅願意奉獻任何,哪怕是生命!”
陽烈靈兒輕輕一笑,随口道:“那你幫我把幽影族的那個索殺了吧。”
索是幽影族的聖子,是幽影族最強大的天驕,聽到這個名字時,阿泰羅被吓得頭暈目眩,久久不能回過神,想要說出承諾卻話到了嘴邊便悄無聲息。
看到這一幕,陽烈靈兒無所謂地搖頭笑了笑。
她見過太多人畏懼幽影族了。
雖然自己身處高位,被無數名冠星河的天驕表過白,但至今沒有任何人敢爲了她而去面對幽影族。
就連自己的爺爺,陽烈神殿的殿主,都隻能做出再起兵戈若戰敗就束手無策的決定,其餘人還能怎麽樣?
“沒事的,我能理解,以後還要繼續加油哦。”
陽烈靈兒禮貌性說完就準備離開。
阿泰羅忽然鼓起勇氣喊道:“那我如果願意爲了聖女您而去殺索呢?”
陽烈靈兒轉身,露出标志的禮貌性微笑:“那你不要去做蠢事,面對幽影族,你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而且還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死亡,我不喜歡你。”
陽烈靈兒幹脆利落地拒絕完阿泰羅後就離開了,徒留阿泰羅還留在原地滿臉感動。
“聖女就連拒絕人都這麽清清楚楚,絲毫不吊着我,也不利用我,真不愧是陽烈聖女……”
陽烈靈兒一路穿過層層天梯,來到了鎮罪天塔的最頂層,随意和頂層守關者打完招呼就自顧自找了個地方休息。
她的美眸眼簾低垂,或許在想怎麽應對幽影族,守關者恭恭敬敬爲她挂起垂憐,點燃龍香,随後便将頂層單獨留給了她。
“典獄長,多注意注意罪海裏一個白頭發青年,本體是柳樹。”陽烈靈兒忽然想起了此行目的,便随口對頂層守關者說道:“那個生靈可能有點東西,有可能是複活的罪犯,戰鬥力或許能超越他現有的境界戰力,至于殺不殺,就全看天命吧。”
頂層守關者典獄長默默點頭。
……
征戰第一層天梯。
損失一千名人類強者,戰損慘重,達到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雖然經曆了阿泰羅之災而損失慘重,但經過後續幾天幾夜的清繳,存活下來的人類強者都得到了極爲令人震驚的成長。
白枭殺伐上百頭魔獸,從銅神突破到了金神,距離先天神袛隻差一步。
紅鶴也不甘示弱,一起抵達了金神境界。
其餘的頂尖人類強者,譬如鬼皇,黑熊等都基本突破到了金神境界。
像是小軟,光頭藏獒等禁異人,則是已經抵達了先天神袛層次,戰鬥力都得到了爆發式增長。
徹底清繳完第一天梯後,白良很快就将目标放在了第二天梯身上,他故技重施撕開了天梯屏障,帶領所有人進軍第二天梯。
第二天梯基本與第一天梯差不多,甚至魔獸強度大部分都比第一天梯弱,很顯然不符合逐步增強的天梯法則。
當然這個所謂的天梯,隻是衆人對于闖關類秘境的固化思維。
此時頂層守關者典獄長也在默默觀察衆人,雖然早就知道這群挑戰者背景有點特殊,但當親眼目睹白良徒手撕開了第二天梯與第一天梯的接壤壁壘時,還是内心大吃一驚。
很快衆人就清繳完了第二天梯,雖然收獲比第一天梯要少很多,但白枭,紅鶴等人順利突破到了先天神袛。
然後典獄長就再次親眼目睹白良徒手撕開了第二天梯與第三天梯的接壤壁壘,兩天後是第三次,五天後是第四次,十天後是第五次……
當白良帶人如推土機般接連橫掃六個天梯,來到第七天梯的門口時,典獄長終于坐不住了,呼來自己的審判官,讓他們去替換第七天梯的守關者。
“不對勁啊,雖然早知道他們的背景有點特殊,但也沒特殊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啊。”
典獄長疑惑地自言自語。
因爲罪海雖然鎮壓着無數超級罪犯,這些罪犯裏不乏有超級大佬,但罪海本身就有淨化弱化的作用,但凡進入這裏,基本都會被弱化到凡人的層次。
就算這些罪犯靈魂能夠曆經千難萬阻得以轉世重生,但不論如何重新修煉,也基本都會被壓制在半仙層次,不可能突破到仙者,更不用說橫掃鎮罪天塔。
“而且阿泰羅去當第一天梯的守關者本就不合理,鎮罪天塔雖然名義上很威武,但所有守關者也都基本仙者狀态,就連我也隻是開了三個魂,怎麽就讓阿泰羅那樣的開魂仙者去當第一層守關者?這不是擺明要一開始就碾死所有罪犯嗎?”
典獄長想着想着,忽然若有所悟。
“難道說,阿泰羅作用是篩選?”
“戰勝阿泰羅,基本就能橫掃直至見到我。”
“戰勝不了阿泰羅,就會被當場碾死。”
看到典獄長自言自語老半天,幾名審判官就猶豫不定問道:“那我們是見面就把他們全都殺了嗎?”
典獄長擡頭,沉吟片刻後搖頭:“别,不要死戰,能殺則殺,不能殺則退,要學會判斷點形勢,懂嗎?”
典獄長經過深思熟慮,決定還是給白良等人放一波水,因爲他知道,罪海這個地方太特殊了,不僅三大主神殿都在這裏有耳目,甚至這裏面還有諸天萬族的影子,各方實力混雜,他實在無法像往常一樣幹脆利落地處決罪犯,應對不确定事件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局勢沒有徹底明朗之前,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到局勢明朗,再決定要傾向哪一方。
典獄長是個混迹多年的老油條,最擅長打馬虎眼,但他不知道的是,因爲他這次的睜一眼閉一眼,将給這個大世界帶來一尊怎樣的絕世兇物。
……
第七天梯。
曆經七場清繳戰後,所有存活的人都抵達了最巅峰的狀态。
現在白良的隊伍之中。
共有半仙十五人。
先天神袛三十三人。
金神一千三百人。
銀神五百多人。
銅神幾乎沒有!
而這,也就是藍星截至目前的最強陣容!
就算是仙庭都沒有這個陣容強橫。
人人如龍,自信心達到巅峰。
但現在,擋在衆人面前的卻是兩尊奇形怪狀的東西,看上去像兩尊無頭雕像,胸口镌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仔細觀察那貌似是一條條邏輯清楚的規則。
“第一條,禁止……罪犯越獄?”
桃花劍仙眯眼盯着審判官胸口的罪海獄令。
“第二條,鎮罪天塔能壓制所有罪犯至凡人層次,如有轉世複活,不得挑戰鎮罪天塔,否則格殺勿論?”
“第三條,罪海所有生靈,都背負着罪孽,永生難以償還,需永遠心懷愧疚,不得驕謾無禮……”
讀到最後,桃花劍仙當場撸袖子不幹了。
“他奶奶的,我們是罪犯?”桃花劍仙指着審判官的鼻子怒問:“你說說我們犯什麽罪了?還罪海?還鎮罪天塔?合着這個九層雲梯,就是所謂的鎮罪天塔?就是專門用來鎮壓我們的?”
審判官發出性别不明的聲音:“不單單鎮壓你們,還有罪海其餘區域,整個罪海内,隻是你們剛好處于鎮罪天塔的入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