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軍事專家聲色俱厲地指責:“你要記住你是西方人!在戰争時期,你必須支持自己的國家,你竟然在這時候幫東方說話,你就是西方的叛徒,你是賣國賊!”
而尚且有良知的平民卻是痛心疾首地怒吼:“明明是西方擊毀了蘇寒的衛星,明明是西方主動入侵東方,明明是西方獵殺了收屍隊,怎麽到頭來,正義還屬于西方?這是恥辱!這是明晃晃的恥辱!”
怒不可遏的平民烏泱泱沖上前,提着闆凳就當場暴揍了一頓這些軍事專家。
最終還是軍隊士兵趕來鎮壓,才制止了這場混亂。
所有參與暴動的平民都被軍隊抓走了,臨走前他們望着滿眼怨恨的節目組導演,人人啐了口唾沫:“法克,等着吧,西方遲早要因爲你們這種人完蛋,你們要搞垮西方,你們才是西方的戰犯,世界的罪人,呸!”
帶走暴動平民後。
一名西方少校面無表情走來,對節目組導演低頭輕聲說道:“多餘的鏡頭,一幀都不能放出去,如果放了不該放的鏡頭,後果你懂的。”
“我懂我懂,放心吧!”節目組導演敬了個蹩腳的西方軍禮,顫聲說:“我們堅決支持我們自己的軍隊,蘇寒是邪惡的,東方是殘暴無情的,而我們是絕對的正義之師……”
他連忙表達自己的忠心。
西方少校這才滿足地離開,臨走前還不忘讓士兵檢查了在場所有人的通訊設備,包括一切潛在的攝像頭。
很快,這則節目便在西方全境播出。
還被全體西方媒體發布在頭牌。
标上了最鮮紅的标題。
“正義之師與蘇寒邪軍之戰!”
播出的節目中,幾名軍事專家侃侃而談,而坐在對面的平民們時不時激烈鼓掌。
“蘇寒烏拉國是邪惡的,該死的!”
“他們想要掀起世界戰争!”
“爲了組織他們的野心,我們永遠主張正義的西方聯軍,正在梅賽德斯山脈與蘇寒邪軍誓死抗争,頑強作戰!”
“請所有西方公民,無條件支持我們西方自己的軍隊,貢獻出你們的财富與子嗣,讓西方榮光聯盟的正義陽光,這照亮那充滿黑暗的蘇寒地區……”
軍事專家們大談特談,将蘇寒批的分文不值,同時又将西方軍隊吹捧成正義之師。
節目一經播出,立刻在西方全境引起無數人的共鳴。
随後的一周内,西方諸國的财政不斷暴漲,征召士兵數量也節節攀升,一時之間,整個西方都呈現出宛如入魔般的戰争狀态。
窮人上戰場拼命,爲了正義的名号與軍費。
富人貢獻财産,幫助西方諸國征召更多窮人入伍,以及購買更多的重火力武器。
“哈哈哈,平民果然容易忽悠啊。”
浪漫國财政部長,在拿到新一筆的千億捐款時,忍不住地跟身邊親信感歎道:“我們隻是錄制了一條節目,就收獲了上萬億捐款軍費,果然還是要割平民的韭菜啊,隻要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好話,做一些沒有任何用的激烈演講,就有大批平民攥着大把鈔票加入戰争,哈哈哈……”
……
此時此刻。
中州也正在向梅賽德斯山脈運輸軍力。
中州新天都内,白良剛剛簽署了一份出兵文件,随後他默默離開天都,想要去民間看一看老百姓對這場戰争的态度。
畢竟戰争影響最大的永遠是老百姓。
極南省城,當初的天主教堂外。
白良通過壓縮身體的植物細胞,将整個身軀壓縮到了十米級,然後默默站在大街上的花園裏,假裝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柳樹。
此時正值晌午,陽光明媚。
大街上人來人往。
大部分都是習武的變異者。
不喜歡修行,或者不适合修行的人群,這個時間點基本都在家裏休息。
忽然間,一名瘋瘋癫癫的老婦人從街尾跑出來,站在馬路中央,拿着厚厚一沓紙張,逮住過路人就失魂落魄地詢問着什麽。
白良看到這一幕,不禁悄悄向前移動了一些距離,這時候他發現女人的每一張紙上面,都駭然印着鮮豔絲血的中州國旗以及一位全副武裝的年輕戰士。
“你見我兒子了嗎?”
女人又逮住一個過路人,強行将紙張帶塞到那人懷裏,雙眼含着混濁淚花,失魂落魄地問道:“我兒子就跟你一樣大,你見過他了嗎?這是他的樣子,你見過他了嗎?”
女人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你見過他了嗎?
路人本來有些煩躁,拿起紙張的一瞬間卻愣在原地,因爲紙張除過中州國旗和年輕戰士的圖像以外,還有四個醒目大字。
尋人啓事!
“你……您這是?”
路人不禁改變了語氣。
“我兒子跟你一樣大,你見過他了嗎?”女人仍舊重複着一句話,似乎腦子已經有些混亂。
這時白良身邊出現街道辦的人。
他們望着女人那孤獨無助卻充滿倔強的背影,眼中滿是同情與歎息,其中一人說:“唉,那個老媽媽太慘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是啊,兒子失蹤在了古嘯國戰場,說是失蹤,但在戰場上失蹤誰不知道很可能……唉。”
“唉,就連本地軍官都勸她,說她兒子可能已經戰死了,可她還是每天都在大街上發尋人啓事,可問題是……就算她兒子真的是失蹤,那也是在古嘯國失蹤啊,在這裏發尋人啓事就……”
“别說了,那個老媽媽因爲受刺激已經精神混亂了,你是沒見當時她接到失蹤通知時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像一灘泥水的模樣,那才是真的心死如灰,現在還能記得尋找她兒子,也算是沒有徹底瘋掉了……”
“是啊,那尋人啓事她想發就發吧,也算是個念想,唉,戰争啊,受苦受難最多的……永遠都是兒子的媽媽,丈夫的妻子,以及父親的孩子啊。”
兩名街道辦的人站在白良身邊歎息不止,”
這時又有一名街道辦的人走來,他手裏同樣攥着一沓尋人啓事,隻不過全新還散着熱氣,明顯是剛剛印刷出來的。
“走吧,明天的尋人啓事也印出來了,她手裏的尋人啓事快發完了,咱們也該送她回家了。”街道辦的人接過新印的尋人啓事,拍拍同伴的肩膀,又回頭看了眼送東西的同事,略微埋怨道:“以後印早一點,知不知道昨晚那老媽媽,就因爲你們遲遲印不好,非要連夜步行去三十公裏開外的極南省城官方大樓那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