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胡亂撲騰，張大嘴巴竭力呼吸。
可它越是掙紮，體内氧氣越快耗盡。
威廉的意識開始模糊，腹腔開始塌陷，瞳孔開始渙散，窒息帶來的死亡正在迅速接近它。
可它的狼瞳深處，卻還是對生的渴望。
活了幾百年，怎可能不想繼續活着？
“嗷嗚……”
威廉無力地哀嚎着。
這一聲哀嚎，氣息微弱，或許嚎完之時，便是它氣絕之刻。
威廉陷入了深邃的絕望。
它已經感覺到，自己站在了地獄大門的邊緣。
而就在這時，一絲空氣進入威廉狼嘴之中，這一次沒有被它咽喉處的綠色粉塵所攔截，而是如往日那樣順暢無阻地進入腹腔。
“嗷……嗚！”
威廉渙散的瞳孔瞬間收縮。
突如其來的新鮮空氣，把它從深溺的海底撈了上來，它拼盡全力大口大口呼吸，驚喜發現，自己又能正常呼吸了！
威廉擡頭，看着身軀四周的巨大柳枝囚籠，視野焦距收縮在柳枝的芽孢，狼瞳中滿是濃郁的後怕與恐懼。
它知道，差點殺死自己的綠色粉塵就是來源于這些柳枝。
雖然屏住呼吸趁機強行突破是解決辦法，但威廉對柳枝和綠色粉塵已經産生了恐懼感。
這時，一根柳枝落在它面前。
于雪地上輕輕刻字。
“汝，可知罪？”
看到這一幕，威廉閃電般回頭。
它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後這顆與自己差不多高的柳樹，再看看柳樹伸出的那根柳枝刻下的字，滿眼的震驚，而後便是濃濃的恐懼。
這棵樹太恐怖了啊！
不僅能輕易殺死自己，還能寫字。
我威廉活了幾百年，遊遍全世界都沒見過這種恐怖柳樹啊！
現在的威廉，隻想盡快逃離這裏。
什麽刺殺中州聖樹，都滾蛋吧。
等等……中州聖樹……該不會就是它吧？
威廉顫巍巍地看向白良，越看心越慌，最終嘗試性狼嘴吐人言問道：“您……是中州聖樹？”
威廉特意用上了敬語。
“沒想到這孽畜竟然還懂禮貌。”光頭藏獒撇撇嘴嘀咕。
光頭藏獒猛地将古鼎大鍾砸在雪地上，怒喝一聲：“孽畜，有眼不識泰山？還想入中州襲擊我中州聖樹？現在聖樹就在你面前，你倒是襲擊一個讓老衲開開眼啊！”
這一次光頭藏獒說話說得很溜。
威廉聽到這話，竟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即便下跪，也有四十多米高。
“尊敬的中州聖樹，我發誓，我絕對隻是路過這裏，我沒有一絲絲想要襲擊您的預謀。”
堂堂狼人始祖，縱橫世界幾百年的老怪物，此時竟直截了當地當場認慫求饒：“求求您放過我吧，威廉發誓，從此以後視中州爲禁區，若沒有您的批準，威廉絕不敢再跨過中州半步……”
白良看着認慫的威廉，内心平靜無波。
若是年輕小夥子，或許會因爲敵人的示弱而心慈手軟。
但他白良不是。
他經曆過的欺瞞狡詐和屍山血海。
多到連他自己也數不清。
怎會相信威廉說得這番認慫話？
“生物，在面臨極端生命危險時，可以放棄一切身外之物，哪怕是至親，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抛棄，更何況隻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違心話？”
白良沒有理會威廉，而是暗暗轉化體内粉塵類型，将綠色粉塵替換成了灰色粉塵。
綠色是生機，也可扼殺生機。
便是精準殺死咽喉和腹腔細胞。
從而阻斷敵人供氧渠道，殺敵于無形。
而灰色，便是混亂與迷惑。
灰色粉塵，類似緻幻劑。
白良散發出大量灰色粉塵，使得正在跪地求饒的威廉漸漸眼神渙散，開始眼淚鼻涕橫流，宛如癡呆意亂。
噗通！
威廉再次倒在雪地上。
如神經病般亂撲騰亂叫。
全然喪失了抵抗之力。
“植物，比動物恐怖的點。”
“就是防不勝防的攻擊手段。”
白良内心喃語一聲，旋即下令：“帶走！”
……
新天都殿堂，地下三百米。
這裏是地下三百米，按理說應該是岩石與泥土霸占的地方，但卻已經被挖空，到處都是鋼鐵支架和轟隆隆的重型機械施工聲。
這是一座有着圓頂的地下城市。
圓頂頂端，有一顆人造光源。
威廉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除過四周比天都國宮頂梁柱還要寬的合金欄杆，便是這顆刺眼的人造光源。
嗚？
我沒死？
哈哈哈，老子沒死！
威廉興奮地想要爬起來。
結果咚得一聲撞在合金欄杆上。
法克，好痛！
威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一座三十米高的合金監獄關押，而自己無法站起，隻能匍匐在地。
自己，被抓起來了！
這時，一根嫩綠柳枝靜靜飄到它面前。
嗚！法克！是那玩意！
威廉條件反射般向後蜷縮。
它現在對柳枝已經産生了心理陰影。
“狼人始祖威廉？”
一個金絲猴站在巨大合金監獄前，握着一根比它腦袋還要粗的柳枝，擡頭說道：“威廉，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們的語言，别急着掙紮，我就光問你，認識這柳枝不？”
威廉：“……”
“好，認識就好，看來你的腦袋沒有被聖樹徹底弄壞。”
威廉：“(?Д?)?”
“如果想活命，如果不想被聖樹親自拷問，那就告訴我，你來中州的前因後果，我要聽細節，所有的細節！”
……
夜晚，繁星高照，卻不再如往日那般明亮，隻因爲厚重的九層靈氣階梯，已經遮蓋入了星月的光輝。
這個世界，星辰日月失去權威，靈氣才是新一代霸主。
“聖樹，國老們，将軍們。”
“都問清楚，查出來了。”
“是印帝自由國找到威廉和德西法來襲擊聖樹的，他們現在對聖樹的殺心很濃。”
“這是威廉的口供。”
白良正在公園望着九層靈氣階梯。
金絲猴拿着威廉的口供走來說道。
國老們和将軍們看完口供，黑熊将軍直接一掌拍碎大理石象棋桌，怒道：“他娘的，我就說是印帝自由國這群陰比玩意，怎麽搞？直接登陸本土幹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