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爲奇妙的是,阿漢的一雙手臂竟然已經石化,或者更準确去說,他的一雙手臂乃是由岩石所生成,而身體的其他所有部位都是血肉之軀,隻有一雙手是石頭。
而且,這仔細一看,不是普通的石頭,更像是玉石,看起來像是一種沙黃色的玉石,這樣的顔色看起來就與他的身體肌膚的顔色很像了,若是不仔細去看,還發現不了阿漢的雙手是石頭。
而且,這一雙手臂那怕是石頭所化,但,它有着一種溫潤的光澤,就好像是玉石經過了打磨一樣,好像在流水之中經曆了千百萬年的打磨一樣。
“聖靈——”看着是血肉之軀的阿漢,竟然是擁有着一雙玉石的手臂,算地道人也不由眯了一下眼睛,說道:“聖靈一族,乃是極少罕見,特别是大災難之後,此族之人,可謂是小族中的小族。”
八荒之中,有百族萬教,其中有聖靈之說,聖靈一族,在這萬古以來,都是一種極爲罕見的種族。
傳說,聖靈一族的誕生,乃是蒼天的意志,大地的血肉,所以,一般而言,聖靈出身的人,都是很難有後人的,大部分都是絕後。
眼前阿漢竟然是聖靈,這的确是讓人吃驚。
“哪裏,哪裏,隻是擁有聖靈血統罷了,并非是純血的聖靈,祖先曾是聖靈而已,見笑,見笑。”阿漢笑呵呵地說道。
雖然阿漢雖然身體粗壯無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粗人,但是,說話還是比較細膩的,他說話與他的身形是不相匹配。
阿漢這樣的話,頓時讓簡貨郎和算地道人都不由相視了一眼,祖先是聖靈,那絕對不是什麽默默無名之輩,那一定是出身于名門世家了。
“木人——”不正經四人組另外一個人惜字如金,報了自己的稱呼。
木人,還真的是人如其人,他就是一個木人,一個木頭人,木人,全身都是木頭所生長出來的,一看之下,便讓他知道,他是樹族,天生樹身,而且,他的身上生有枝葉,樹葉翠綠,而且,他那樹木的身軀,還有藤蔓環繞,使得他看起來就是一尊會走動的大樹。
而且,木人的身體看起來比阿漢還要高大,隻不過,當他站起來一動不動的時候,卻常常讓人爲之忽略,讓人一看之下,以爲他是一株樹樁。
“叫我小言便可。”不正經四人組的最後一人,算是正經了,是一個少女,這個少女美麗動人,穿着一身輕紗,讓人感覺她所站的地方,就有微風拂起一般,似乎她如同是風一般的少女,一陣風吹拂而來,她便随風而去。
又或者,她就是風,可以無聲無息而來,也可以如同狂風一般席卷而至,又或者她可以瞬間消失無痕,又或者可以摧枯拉朽。
這個的一個女子,讓人一看,不由爲之眼前一亮,讓人都想爲之靠近,如風一般的少女,似乎能輕拂着人的心,能撩拔人的心弦。
這個叫小言的少女,至少看起來是他們不正經四人組中最爲正經的一個,但,卻又給人一種最飄渺的感覺,似乎,其他的三個人都是真實的存在,不論是帶着笑容的純劍,還是粗壯的阿漢,又或者是惜字如金的木人,他們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着,他們的軀體都站在面前。
然而,小言這個少女,那怕她站在你的面前,你都有可能覺得她并不存在,那隻不過是如同一陣風罷了。
在這個時候,簡貨郎與算地道人他們都不由相視了一眼,不正經四人組,那還真的是不正經,連名字都那麽随意。
“你們不是一般的不正經。”簡貨郎不由笑嘻嘻地說道:“隻怕你們是不正經到連自己名字都忘記了。”
純劍笑着說道:“名字,那隻不過是符号罷了,朋友相交,在乎于心,有心便可,名字并不重要。”
“嘿,是嗎。”簡貨郎嘿嘿地一笑,說道:“一個又蠢又賤,一個是滿身大漢,還有一個木頭人,再加上一個摸都摸不到像幽靈一樣的小言,那還真的是妙了,你們把組合的名字取得真的太恰當了。”
簡貨郎大嘴巴什麽話都敢說,就算是明知道不正經四人組肯定沒有這麽簡單,但是,他卻不在乎,既然純劍他們都不報真名實姓,那麽,簡貨郎他又何必在乎他們是什麽感受呢,再說,簡貨郎也不怕他們。
對于簡貨郎這樣的大嘴巴,聽起來這麽損的話,純劍他們四個人竟然也沒有生氣,看起來,他們的修養還是不錯。
“你們是從東荒來的?”明祖終究是老狐狸,姜還是老的辣,從純劍他們的言行舉止之中,窺出了一些端倪。
純劍笑着說道:“我們是出身于小地方,四處荒野,家裏長輩也未多言,所以,自小不清楚身處于什麽地方,我們隻記得,我們出來的時候,離家出走之時,一直往西走,不知不覺之中,就來到這裏了,湊湊熱鬧。”
“嘿,是了。我信,我信你個鬼。”簡貨郎嘿嘿地一笑,乜了一眼,一副鼻子朝天的模樣。
對于簡貨郎這樣不屑或者是帶有幾分敵意的态度,純劍他們也沒有生氣。
事實上,他們連真名都沒有說,簡貨郎不相信他們的話,那也是正常之事。
李七夜看了純劍一眼,淡淡地說道:“貪多嚼不爛,劍法無敵,道身無雙,又焉是你能以一兼二的,自認爲比祖先還有天賦嗎?又或者自認爲道心如磐石?”
李七夜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讓純劍臉色大變,在剛才,簡貨郎怎麽嘲笑,他們都沒有生氣,然而,李七夜這随口一句話,就瞬間戳到了純劍内心的秘密了。
而且,很多事情,純劍都是自己知道,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但是,初見面,李七夜就一口點破,這怎麽不讓純劍心裏面爲之一驚呢。
“不知道道友如何稱呼——”純劍回過神來,向李七夜深深地一鞠身。
簡貨郎一眼睛眼,說道:“什麽道友,這是你能稱的嗎?叫公子。哼,我們公子出言提醒你,乃是你的榮幸,是你祖上積福。”
簡貨郎這嘴巴,又毒又賤,讓人聽得都不舒服,但,要命的是,他這又毒又賤的話,所說的卻偏偏都是事實。
“不知公子如何稱謂。”純劍也從善如流,向李七夜深深地鞠了鞠身。
但是,李七夜未理他,目光落在了一旁了。
“有意思。”算地道人在這個時候不由瞅住了純劍,說道:“那一定是身兼兩大絕學,能入公子法眼,那一定是不得了,舉世之間,那可沒有多少傳承有那麽大的實力。”’
“嘿,神棍,那你要不要給他們占上一卦,算算他們的來曆,蔔蔔他們的腳根。”簡貨郎嘿嘿地一笑,慫恿算地道人。
算地道人不由摸了摸下巴,的确是有幾分興趣。
純劍則是一鞠身,帶着笑容,說道:“我們隻不過是無名小輩而已,不值得道長浪費仙力。”
“算你識相。”算地道人點了點頭,很滿意。
簡貨郎不屑,瞥了算地道人一眼,說道:“切,不就是吹捧了你一句嘛,就如此飄飄然了。”
算地道人不理會簡貨郎,傲然擡了一下頭顱。
在這個時候,李七夜沒有理會簡貨郎他們,而是目光落在了一個女子的身上。
這個女子在這個時候也發現了李七夜,竟然迎上了李七夜的目光,走了過來,聲音很輕柔,說道:“我可以靠近你一點嗎?”
突然這樣的一個女子走過來,說要靠近李七夜一點,這聽起來乃是十分的突兀,任何人都覺得這樣的要求似乎有些離譜。
但是,李七夜卻不介意,點頭,說道:“可以。”
得到了李七夜的允許之後,這個女子的的确确是靠近了李七夜,站在李七夜身旁,都快要靠到李七夜的肩膀了。
在這個時候簡貨郎他們也都不由被這個女子所吸引了。
這個女子并非是國色天香,也并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色,她的相貌,隻能說是長得很清楚,小小的臉蛋,長長的秀發,一雙眼睛烏亮,看起來像是萬古深淵所誕生的兩顆黑色寶石,深邃而内斂,看不出其中的神光。
這個女子看起來二十左右,少女年華,穿着一身淺藍衣裳,樸素而簡單,她輕抿嘴,不說話之時,給人一種沉默如金的感覺,似乎,她甯靜如深山湖泊。
“我叫林默。”這個女子這樣跟李七夜說了一聲。
“李七夜。”李七夜不由笑笑,竟然伸手去摸了摸她的秀發,而林默竟然沒有反抗,任由李七夜摸自己的秀發。
這樣的一幕,讓簡貨郎他們看得都目瞠口呆,都不由看着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