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聊了聊,洪筠就對王進有了全新的了解。
他對水浒傳的那些人物,大多已經失去了好感,但對于真正英雄好漢,他還是比較尊重的。
就比如眼前的這位王進,就屬于洪筠尊重的真英雄。
與小說中相比,眼前的王進其實并不是什麽禁軍教頭,而是一個叫什麽排頭的小官,大概就算是排長這種級别的基層軍官吧。
況且就算是所謂的八十萬禁軍教頭,聽起來很威猛,實際上官職并不高。
說白了,禁軍教頭是個官,但教頭不止一個,隻能算中低層的軍官。
如果是總教頭的話,差不多能入個品級。
這種小教頭,在禁軍裏可能會受人尊重,卻沒太多實權。
但王進卻能夠在街頭,看到高俅欺負百姓的時候,不管一切上去出手,幫助真正的底層百姓。
而沒有顧慮,這個年代,武将地位很低,有可能給自家招來災禍。
心懷大義,爲國爲民,這樣的人才算是英雄。
“王将軍此次送公主前來,一路辛苦,來人,看茶。”
洪筠一擺手,有人送來茶水點心。
“不,不敢勞煩王爺大駕,我們這些粗人,随便賞賜一碗涼水就夠了。”
王進被洪筠如此熱情的态度搞的心情很亂,不知道這位鎮南王究竟想對自己如何。
“王将軍不比如此多慮,本王對你,略有耳聞。”
“今天見到你,本王也很高興,咱們就聊聊家常,不談其他。”
洪筠臉上帶出溫和的笑意,讓王進心情稍微平複不少。
他也知道,洪筠如果真想對他如何,他是沒有半點反抗能力的。
甚至連逃亡都做不到,畢竟這大宋天下,得罪一位權勢通天的王爺,能往哪跑?
況且這位,還不隻是在朝廷上權利通天,在江湖上,依舊聲名赫赫。
王進雖然身不在江湖,但畢竟是家傳的武師出身,江湖上的朋友也不少。
“王爺實在是太客氣了,小人隻是一個排頭,當不起将軍的稱呼您想問什麽,王某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進說完,一臉拘謹的站在洪筠面前。
洪筠笑了笑:“王将軍太自謙了,算了,今天不談稱謂問題,就是偶然間得知一件事,據說幾年前,這汴梁城内,有一個很出名的潑皮,名叫高二。”
“聽說當年,這高二在汴梁城,欺男霸女,惹的百姓怨恨紛紛,很不安甯。”
“但後來,又一次這潑皮在街上鬧事,被你出手将其打跑,從此銷聲匿迹?”
聽到洪筠問起這件事,王進心中一動。
不過,看洪筠的表情,以及提起那潑皮高二時的語氣,感覺不像是對那潑皮有什麽好感。
于是,王進這才壯着膽子道:“是,王爺所說一點都不差。”
“記得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沒想到王爺卻也知道。”
“當初那潑皮在汴梁城中,爲非作歹,有一日在街上,欺負一位打把勢賣藝的江湖人,某家看不過去,便走上前去...”
通過王進的一番講述,洪筠頻頻點頭。
他之所以問王進這番話,就是想确定下,究竟是王進出手打的高俅,還是王升出手打的高俅。
這樣的話,他就能知曉,接下來的劇情,是朝着原著,還是電視劇的劇情方向走了。
如今基本可以确定,至少現在,是按着電視劇的劇情走的。
打高俅的,不是王升,而是王進。
“王将軍果然是英雄豪傑風範,隻不過,那潑皮如今,改稱高俅。”
“在當今皇帝面前,雖說隻是個使喚人,卻因爲踢的一腳好球,很受皇帝喜歡,将軍未來,可要早做打算。”
洪筠一句話,說的王進心裏咯噔一聲。
他當日打完高俅,就将這件事放在一邊。
後來也曾聽說,那潑皮被人推薦,去了小蘇學士府上做事,卻不知道,後來輾轉反側,如今竟然跟在了趙佶身邊。
這...
一時間,王進心裏有些慌神。
那潑皮當天被他打的挺狠,而且當衆落了那潑皮面子。
以他所知曉,那潑皮的性格,絕非是什麽善類,肯定會懷恨在心。
将來隻要找到機會,定然要報複自己的。
想到這,王進擡頭看着洪筠:“王爺,這...某以後該如何去做,還望王爺指示。”
王進不是迂腐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後來高俅起勢之後,聽從母親的一席之言,直接舉家逃離汴梁城,前往小鍾相公麾下當差。
最終,比那林沖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此時琢磨過味來,發現洪筠有招攬他的意思。
洪筠雖然此前一直名聲不顯,但在江湖上,名頭不小。
而且也沒什麽不好的風聞,江湖上大多數人都誇洪筠是武林後起之秀,未來的一代豪俠。
這樣的人,很符合王進的價值觀,因此爲洪筠效力,也并沒什麽心理上的隔閡。
“王将軍不必如此擔心,本王也并非要讓将軍爲我做什麽。”
“隻是想提醒将軍一下,如果将來,将軍在高俅那裏吃了虧,在禁軍做不下去,不用過于擔心,本王的大門,随時爲将軍打開。”
洪筠基本上擺明了招攬的态度,讓王進感動不已,當即就下定決心,要想辦法從禁軍調進王府來。
二人聊了一陣,聊着聊着,洪筠發現,自己還是想錯了,原來這個世界除了王進之外,并沒有水浒傳裏的大部分所謂英雄好漢存在。
其他一些有名有姓的,也沒有像小說裏寫的那麽傳奇。
這讓洪筠心裏,又有點迷茫了,第三個世界如果不是水浒傳的話,那到底會是哪個世界?
正想着這些問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洪筠剛站起身來,走出房門,就見李逍遙和林月如二人,急匆匆的從外面闖了進來。
“洪老大,你快跟我走,小七出事了。”
李逍遙一來,就拉着洪筠往外走。
“什麽事?逍遙,你先等下,别着急,先把事情說清楚。”
都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做事還如此毛毛躁躁的,洪筠急忙将其穩下來,讓他慢慢說。
這時候,容小意和趙靈兒等人也走了出來,看着李逍遙二人着急的模樣,開口問道:“月如,怎麽了?你們兩個如此着急的樣子,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容姐姐,靈兒,公主殿下,是小七...哦,不對,是我表哥。”
“前些日子我回娘家,和逍遙一起去了趟蘇州,這次一回來,剛進我姨丈家,就聽說晉元表哥出事了,整個人變得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
“但我和逍遙查看了下,也沒發現他身上有什麽傷勢。問我姨母,也說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說是突然大病了一場。”
林月如拉着容小意的手,急切的說着話,眼神不斷看向洪筠,滿是求助的神色。
“沒錯,不止如此,小七還不知道從哪娶了個媳婦,也沒告訴我們大家。”
“不過,那小七福氣還真是好,他那個媳婦,很賢惠...哎呦...”
李逍遙這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腰間一痛。
低頭看去,發現竟然是林月如在掐他。
“你幹嘛?”
“你還說!”
“說什麽說,人家明明就是比你賢惠的多,你看看你,哎呦,别出手,在出手我不客氣了...”
這倆人,不愧是一對活寶。
話沒說清楚呢,就有要掐起來。
不過,倆人的話,讓洪筠已經大概知道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好了,你們别鬧了,我跟你們去一趟劉家。”
洪筠說完,看向容玉意四女:“小意,你們要是閑來無聊,就和月如一起,上街去轉轉,這汴梁城内,也沒什麽危險,好好看看大宋國都的繁華,散散心。”
這段時間,因爲趙娴靜入府的事,折騰了很久,到現在,容玉意三女早就憋的難受了。
不管是木婉清還是鍾靈,都不是那種喜歡悶在屋裏學女紅的性格。
趙靈兒雖然聽話,但本質也還是個小女兒,也是有些喜動不喜靜。
倒是趙娴靜,也不知道是從小習慣了,還是天性恬靜。
婚後這些日子,一直都安安靜靜的讀讀書,繡繡花,一點也不鬧騰,很有一種賢妻良母的感覺。
這樣的女人,讓洪筠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說不上來是什麽,但洪筠覺得,自己很喜歡,也很尊重這樣的女人。
這種女人讓人一看,就覺得很有一種保護好她的欲望。
“好,王爺,您快去看看劉晉元到底怎麽樣了。”
作爲明面上的正妻,趙娴靜很是溫柔的點頭答應。
屋裏的這些人對于劉晉元的印象,基本上都不錯。
溫文爾雅,翩翩公子,很有君子如玉之感。
可以說,劉晉元的身上,有着這個年代的君子典型的風格。
雖然免不了有些古闆,卻不像那些大儒一樣,一闆一眼,執拗到極點,但畢竟人品方面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洪筠點頭,一縱身,直接飛向劉府。
如今這個世界,高來高去的人越來越多。
随着靈氣複蘇,各路豪傑的實力紛紛提升。
甚至朝廷都在考慮,要不要出台一向法則,要求這些修行者,不允許在城内飛行。
不過,不管如何,這些東西都跟洪筠沒關系。
畢竟他可是正經的皇親國戚,堂堂鎮南王。
哪怕真出了什麽法規,也阻攔不到他身上。
這年代,什麽是法,就像大宋提刑官裏,某位大名鼎鼎的郭達斯坦森說的名言:什麽是法?
法,就是王法。
什麽是王法?
王法王法,就是皇家的法律。
能管到皇家頭上的法律,還算是王法?
這種特權,洪筠的理念上不一定贊同,但縱身飛行,速度的确是快。
就像是現代都市的汽車,不能因爲有些人違章行駛,就直接封掉不讓人開車。
規矩可以立,卻也要考慮便捷性的問題。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要考慮的事。
等到洪筠什麽時候,掌控了這個天下,到時候再說。
現在他一心想着去探望劉晉元,片刻之後,就來到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