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膽神侯這四個字一出口,頓時吓得成是非一激靈,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擡頭仔細上下打量了朱無視一眼,發現面前站着的這位中年男子,相貌堂堂,儀表非凡,舉手投足之中,帶着高人一等的傲氣,莊嚴的表情之中,帶着幾層煞氣。
一時間,成是非想起古三通臨終前叮囑他的那番話,在他沒有将身上八大門派的功夫全部學會之前,一定不能讓鐵膽神侯知道自己是古三通的弟子。
否則的話,鐵膽神侯一定不會放過他。
本就是市井出身的成是非,對這種事是深信不疑,對方的身份,以及他跟古三通之間的那段往事,成是非知道,對方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是古三通的弟子,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因此,一轉身就打算逃跑。
不過,還沒等他進入裏屋,就看到從裏屋一轉身,走出來兩位手持武器的高手,看起來像是兩名武士一樣,但成是非還是一眼看了出來,這二人應該是一男一女,雖然那女人打扮的跟男人差不多。
不過,這種裝扮唬住一般人還行,對于成是非這種天天混迹街頭的人來說,這樣的女扮男裝簡直是見得太多了。
哪怕上官海棠的裝扮,比起外面那些大小姐要完美的多,但女人就是女人,再怎麽裝扮,都跟男人不可能完全一樣。
“古三通在哪裏?”
成是非見無法逃脫,一轉身一臉苦相的看着鐵膽神侯。
而鐵膽神侯依舊是面無表情,嚴肅的看着成是非,繼續追問他古三通的下落。
“神侯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古三通是誰啊,你搞錯了吧?對,你肯定搞錯了,我想這應該隻是一場誤會。”
成是非瞬間就擺出一副市井之間的無賴态度,想要偷奸耍滑騙過去。
但鐵膽神侯是什麽人?年輕時候,那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麽樣的人物沒見過,怎麽可能被他幾句花言巧語就能蒙騙過去。
“敢在本侯面前裝神弄鬼。”
看到成是非不打算配合,朱無視冷笑一聲,這種人他見多了。
人是木雕不打不招,對付這種小滑頭,就必須要讓他感覺到絕對的壓力,讓他知道不合作,就不可能有好下場,這樣的話,他才會老老實實聽自己的話。
想到這,朱無視頓時掄起自己的大氅,直接沖成是非甩了過去,同時,一探手就對成是非發動了攻擊。
“金剛不壞神功!”
見到鐵膽神侯真要對自己動手,躲過了對方的大氅之後,成是非一下子舉起雙手,看起來就要釋放大招一樣。
朱無視也被對方這一句話,吓了一跳。
金剛不壞神功一直都是他心心念念,甚至可以說是他心中的一道執念。
因爲這世上,除了古三通修煉的這門絕技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功夫能在他面前嚣張。
所以,他對這門絕技,其實内心深處,還是多少有一點懼怕的。
畢竟,當年古三通沒有施展金剛不壞神功,就跟他打了個平手,如果不是因爲素心的原因,讓他一句話怼的古三通心境大亂,因此占了半招的便宜,恐怕當年誰輸誰赢還說不好。
對于這門絕技到底有多強大的威力,鐵膽神侯自己還真的沒有徹底領教過,心裏難免有些遲疑。
“我上次看到的就是你。”
就在鐵膽神侯有些遲疑的時候,突然從身後竄出來一個人,讓鐵膽神侯急忙躲了過去仔細觀看。
原來是剛剛趕來的雲蘿君主,見到成是非的樣子之後,一下子就認出來,原來幾天前在宮外假扮古三通的那個人,就是成是非。
“不要阻擋我。”
見到雲蘿君主似乎是惡狠狠的提劍沖自己殺過來,成是非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對雲蘿君主說到,讓她不要阻攔自己逃走。
“抓我當人質啊。”
雲蘿君主一句話,提醒了成是非,急忙一反手,将雲蘿君主給抓住,困在自己懷裏。
一時間,鐵膽神侯三人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再對成是非發起攻擊。
“快放了郡主,你要是敢動郡主一根寒毛,我要你碎屍萬段!”
見到成是非竟然敢用雲蘿君主來威脅自己,鐵膽神侯頓時憤怒起來。
“鐵膽神侯啊,我師父就是爲了一個承諾,守在一個不見天日的臭洞裏面,原來都是爲了你。”
“我以前聽說,鐵膽神侯是玉樹臨風,迷倒萬千少女,像我一樣的男人,不過今天見到你,我有一個感覺。”
見對方不敢随便動手,自己又重新掌握主動權之後,成是非又忍不住開始油嘴滑舌起來。
“什麽感覺?”
雲蘿君主好奇的問了一句,真有點捧哏的意思,一下讓成是非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原來,時間就是一位俊男最大的敵人。”
成是非一句話,說的雲蘿君主哈哈大笑起來。
“成是非,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在這裏高手如雲,如果你不放了郡主,你絕對出不去這道門。”
見到成是非敢侮辱自己心目中最偉大的義父,上官海棠頓時也有些憤怒起來,大聲呵斥成是非。
“大家都是年輕人,别說謊了,放了她我才不能出去呢,這位嬌滴滴的郡主,才是我的護身符。”
成是非可不是雲蘿這種長在象牙塔裏的人,自然不會相信上官海棠的話。
“好,你放了郡主,我們保證放你走。”
此時,段天涯也開了口,但成是非依舊一臉不信。
“你說了不算,這裏不是你做主,是他,讓他說。”
成是非知道在場衆人,誰說的話才算數,所以,直接了當的看向鐵膽神侯。
“成是非,就算我今晚放了你走,憑我神侯的鐵令,也會讓你感覺到天下雖大,卻無你的容身之所。”
“哦,是嗎?要不要賭一次?如果你放我走,我擔保你一年之内找不到我。”
見到鐵膽神侯如此信誓旦旦的樣子,成是非心中就有點不服氣。
“賭什麽?”
見成是非如此有自信,鐵膽神侯也忍不住來了興趣,冷笑一聲。
“嗯...輸了之後,把褲子脫下來打十下屁屁,然後再叫對方十聲爺爺!”
“放肆!”
成是非如此信口開河的話,立刻就招來了段天涯的不滿。
“别過來啊,她細皮嫩肉的一碰就破,你可背負不起傷害郡主的罪名。”
見到段天涯有想要動手的意思,成是非卻一點都不擔心,拉着郡主開始往窗邊走去。
“成是非,别鬧了,趕緊走。”
來到窗邊,暫時躲過鐵膽神侯等人的目光之後,雲蘿君主急忙沖成是非示意,讓他不要再繼續鬧下去了,趕緊離開才是。
“今天到此爲止,一年以後回來打你屁屁,後會有期。”
說完話之後,成是非一縱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鐵膽神侯見狀,也沒有絲毫要動手的意思。
反倒是段天涯和上官海棠有些不服氣,想要追上去,卻被雲蘿君主給攔了下來。
“别過來啊,做人要講究誠信的。”
“郡主,我知道你護着他,但你要自重,你要知道你金枝玉葉之體,比你的生命還重要。”
鐵膽神侯的意思,是在告訴雲蘿君主,千萬不要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出來,壞了皇家的名聲,否則的話,她的命可沒有她的名聲重要。
明白對方的意思之後,雲蘿君主頓時有些生氣的拎着寶劍就往外跑。
“哼,不跟你說了。”
看着雲蘿君主生氣跑出去的樣子,鐵膽神侯皺了下眉頭,但也沒多說什麽。
“義父,那個人既然說自己是古三通的弟子,要不然我們去天牢看看吧?”
上官海棠不愧是護龍山莊的智囊,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本質。
鐵膽神侯點點頭,立刻帶着二人,前往天牢。
不過,天色已晚,而且天牢如今又是在曹正淳手裏攥着,一番操作下來,已經到了第二天早晨,鐵膽神侯這才帶着二人來到天牢第九層。
“當年古三通輸給了義父半招,後來他一見義父的名字就往後退,所以義父擺了個鐵牌在這裏。”
走進天牢之後,上官海棠開始給段天涯介紹當年往事。
“沒錯,古三通倒是天下第一奇才,武功極高,而且他有吸功法,所以功力在我之上,當年我跟他比武,其實沒把握赢他,再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不過就憑一句話擾亂了他的心神,所以才僥幸赢了他半招。”
鐵膽神侯倒是也沒有隐瞞,說出了當年比武的一些經曆,隻不過沒有說當初他是說的一句怎樣的話,擾亂了古三通的心神。
“所以,他在這裏被囚了二十年。”
“如果隻爲了一句承諾,就在這兒一關二十年,他也不失爲一條漢子。”
段天涯對于這種信守承諾的人,很是敬佩,哪怕對方是自己義父曾經的敵人,也一樣。
“那當然。”
鐵膽神侯說到這,想起當初古三通對他說的那番話。
“一塊鐵牌算什麽,我沖不破的是我的承諾,一個不信守承諾的男人,根本不算男人。”
一邊回想着往事,一邊帶着二人往裏走。
“這八大高手的内力,就被古三通吸幹了。”
當三人繞過鐵牌,邁步前行,鐵膽神侯指着地上的屍骨對身後的二人說到。
“咦,義父,你看那牆上是什麽東西?這裏怎麽會有一道門?”
“是啊,竟然是一道霧氣形成的房門,好奇怪。”
三人走進來,還沒來得及去查看古三通到底還在不在,突然上官海棠眼尖,看到石壁上,竟然有一道霧氣昭昭的大門。
一時間,三人全都有些驚訝。
尤其是鐵膽神侯,更是滿臉震驚。
天牢第九層是他親自帶人打造出來的,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裏的一切。
這裏就連曹正淳都不知道,否則的話,這幾年天牢被他掌握在手裏之後,不可能不來這裏想方設法套取古三通的絕世武功的。
“裝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麽東西。”
鐵膽神侯一皺眉之後,頓時飛身沖了上去,一掌轟了過去。
下一刻,嘭的一聲響,鐵膽神侯整個人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反彈回來,重重的撞在那塊刻着鐵膽神侯四個字的鐵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