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炭火煙大嗆人，冬天也隻有買不起好炭的人家才會買這樣的炭用來燒火做飯，用來取暖可是會把屋子裏弄得煙霧缭繞，十分嗆人。
普通炭火都能制造出這等暖氣，陳大人狠狠的心動了。
“梁總管，不知這暖氣内務府的人可有會的。”
“大人這是？”
“家中夫人早就念叨着今年冬日裏冷的不行，家中人也不少，不停的動炭盆，時間一長，家用也就不夠用了，所以看到梁總管給指條明路。”
陳大人知道，梁九功既然能跟他說這麽多，這暖氣自然有的談，要不然他今天什麽也打聽不到。
梁九功自然也不信陳大人說的家用不夠的鬼話，不過這并不妨礙兩人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盤。
“陳大人這話說的，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這是自然可以商量，隻是這暖氣是皇後娘娘弄出來的，當初弄得時候用的是農閑時的農家人，皇後娘娘當初爲了不留話柄，可給了不少工錢，那些農家人做了幾回，也都是熟手了，隻是總不能讓人家白白做事，所以，您看這事……？”
陳大人秒懂，立馬道：“自然不能讓人家白白做事，該給的自然要給，要不這樣吧，需要的東西我讓管家來買，到時候按照一間房給二兩的價格來算，您覺得如何？”
這二兩就是純工錢，也是力氣錢，辛苦錢。
梁九功聞言心裏覺得還行，暖氣其實不算特别難弄，隻是這個價格梁九功覺得還可以再商量商量。
“皇後娘娘當初給的價格是一間四兩。”
陳大人又懂了：“那自然要給皇後娘娘看齊，四兩一間。”
梁九功笑了：“那行，您什麽時候有空，回頭我派個人把人都送您府上去。”
這個自然是越快越好：“明天吧！”
陳大人恨不得今天就給裝上，但是想着今天不早了，梁九功也要安排，所以這才說了明天。
一間四兩，府裏加上下人房，要主人待客的房間約摸有五十間，二百兩，不少，但是對陳大人來說也不多。
更何況，這暖氣用的是次等炭火，這樣一算下來，自然早一天裝上就多省一天的錢，長遠來看，還是裝上暖氣更加劃算。
“那成，明天正好休沐，我到時候讓人直接去大人家裏，勞煩大人回去跟門房說一聲了。”
陳大人：“這是自然，回去就說，這事多謝梁總管了。”
“您客氣了不是，來，我送送您。”
“多謝。”
路上，梁九功又道：“萬歲爺和皇後娘娘體察民情，今年冬天冷，萬歲爺和娘娘心裏一直可憂心着呢！”
陳大人聽了這話，就知道梁九功這是有心提點着呢，估計是萬歲爺有什麽打算，但是又不方便說。
他很是上道，接着梁九功的話茬就道：“身爲臣子，本該爲萬歲爺和娘娘分憂解難，讓萬歲爺和娘娘憂心，也是我等的不是，不知可有什麽能爲萬歲爺和娘娘分憂的？”
梁九功滿意他的上道，笑着說道：“暖氣這東西也就用料會費點心思，用心學學，不用太多學問，多使點力氣就成，京城附近可有不少村莊，如今冬天，天寒地凍的，他們也沒個進項，萬歲爺和娘娘心裏擔心着，怕跟前幾年一樣出現雪災，你說若是百姓能多個進項，冬天即便雪大一些，也能好過一些，也能讓萬歲爺和娘娘少憂心不是。”
陳大人聽明白了，重點在普通百姓的進項和暖氣上。
他想了一下，說道：“這暖氣是極好的事，梁總管，你說等暖氣安裝好了，到時候我邀請同僚來家裏小聚可好，暖氣這等好東西，也該讓同僚們跟着受用才是。”
梁九功笑開了，上道，太上道了。
不過還不夠。
“聽說陳夫人出身商賈？”
陳大人轉念又一想，又道：“我嶽家在京城也有幾分臉面，行的也是儒商，此等有利百姓之事，自該讓一些有良心的商賈參與其中，回頭我定會跟夫人商量，到時候也定會讓滿京城的商賈跟着爲民出份力。”
梁九功滿意了。
“陳大人能有此心，自然是極好的，萬歲爺最喜心有百姓之人，陳大人，以後咱們打交道的地方還多着呢！”
陳大人聞言激動了。
他如今這個官職，也就偶爾能跟梁九功打交道，能時常跟梁九功打交道的人，那都是皇帝近臣，非一般人可比。
梁九功這話分明是在說他升職有望，當官的，誰還不希望多往上升升，多看看上面的風景。
“那以後就有勞梁總管多多關照了。”
“陳大人又客氣了不是，咱們互相關照。”
“是是是，互相關照。”
眼看着梁九功把陳大人送出了一道門，陳大人這才停止了套近乎，拉關系：“梁總管留步。”
“我再送送陳大人？”
陳大人可不敢再托大，趕緊道：“哪能啊！萬歲爺身邊可離不開您，得了空我再請總管吃酒，今天咱們就說到這，改日咱們再叙。”
梁九功一拍腦袋：“說的也是，萬歲爺那邊确實離開太久，那我就不多送了，您路上慢點。”
“得嘞，回頭見。”
總而言之，這場談話雙方都十分滿意。
回去後梁九功就把這事說給了康熙聽，康熙聞言笑着說了句：“跟着皇後你倒是學的越發機靈了，不錯，有賞，朕記得你喜歡懷表，皇後那邊送來了一些，你去挑選兩塊喜歡的。”
幼清不缺這些東西，不過好東西總會給康熙也送一份，夫妻之間，你對我好，我對你好，這才是應該，可沒有一方付出，一方隻索取的道理，那可長久不了。
“奴才謝萬歲爺，謝皇後娘娘。”
康熙笑的更開心了：“滑頭。”
次日，天剛亮透，陳大人的大門便被人敲響了，門房昨兒就得了信，可不敢怠慢，把門打開，一詢問，就是老爺仔細交代的人，趕緊把人請進屋。
來的人帶頭的是梁九功跟前跑腿的，剩下還有二三十人，都是京城附近普通的農家漢子，其中好些人都曾修過京城的水泥路。
陳大人親自見了，十分客氣，也親自安排好了這二三十人接下來這些天的住處待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