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
擎天五指山上。
登天峰,木神柳家。
柳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木礦石。聽淩風說來,甚是驚奇。
“柳老前輩,你确實想不起那個地方來了嗎?”淩風一再問道,見柳雄點頭,于是建議道,“要不,勞煩柳老前輩前去那幾處可疑之地,一一驗證可否?”
柳雄在回憶中,提到了兩個地方,一個是降靈峰下,江家水庫旁邊;一個是在登天峰下,一山澗旁邊的大石頭上。
柳雄錯愕地看着淩風,不知道他爲何對那個可疑之地,如此上心,一再揪着問個明白。
“你說的木礦石,難道就在我提到的那個地方之下?”柳雄總算會意過來,不禁好奇地問道,“這木礦石,到底有何用處,淩少爺你如此看重?”
柳雄理解不了這所謂的木礦石。
按照鐵礦石來理解,難道這木礦石,能煉出木頭來?如果是這樣,更沒必要啊,要木頭,直接砍樹,豈不更加方便?
“這木礦石,對冶煉極有幫助,是最佳的燃料。”淩風隻能給予一個籠統的答複,然後道,“柳老前輩不能助我煉石鑄餅,晚輩隻能退而求其次,也是沒辦法之下的辦法了。”
在沒得到煤炭之前,淩風可不能把煤炭的好處充分說明,否則,隻會遭來競搶對手,甚至是心理陰暗的人,甯願玉碎,也不願便宜你。
柳雄聽到淩風如此一說,那是托大于他,在得不到他相助之下,才不得已去找所謂的木礦石,頓時拈着胡子有點洋洋得意起來,然後應承了淩風:“既然如此,老夫就陪淩少爺,去驗證一下那兩處可疑之地吧。”
淩風一聽,心中甚喜,趕緊作揖道:“那就有勞柳老前輩了。柳老前輩現在可方便?”
柳雄捋了捋胡子,大概在想他手頭上有沒有要緊事,想完後,道:“現在就方便。”
“那就恭請柳老前輩,先去驗證登天峰下,一山澗旁邊的大石頭底下,看看是否有木礦石存在。”淩風站在門口上,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在陳述“登天峰下,一山澗旁邊的大石頭”時,不禁皺起了眉頭,心想就這地址,怕是穿越前的唐國那些快遞員,也無法準确尋找得到啊。
柳雄對這個模糊的地址,卻有着不同于别人的清晰感,他站在門口捋着胡子想了想,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淩風趕緊跟上。
出了“閑雲野鶴”,柳雄朝着登天峰的方向走,沿途經過柳家莊規劃齊整的街道,仿若置身于市井之中,淩風不得不感歎柳家的管理水平。
柳家莊所處的位置,本身就是登天峰大山脈的底座上,所以往峰上走,地勢是逐漸上升。
上升了幾十丈高,淩風看到柳家高塔的頂尖,已經踩在了腳底之下,再看柳雄這個老頭,卻是精神奕奕,沒有疲憊,心想這柳雄的靈修可見功底厚實,似我這般年輕人,爬了上百米高,都累得牛喘大氣。
“前輩,還有多遠?”再爬了二十來丈,淩風已經累得不行了,張嘴隻吐氣,不得不問道。
“轉過這個岔路,就到了。”柳雄認了認,指着前面的三叉路口的右邊道。
轉過三叉路口後,地勢平緩下來,橫着走了兩三裏,淩風看到了一個巨石,橫卧在一山澗邊上,像一個老人側卧在澗水邊上。
“是這了!”柳雄确定了下來,然後對淩風道,“淩少爺,那老夫就打坐入定,用靈脈感應一下底下可有你說的木礦石?”
“有勞前輩了。”淩風看着這周圍的地勢,根據煤礦形成的原理,心想這兒應該不會有煤礦埋藏于底下,也不希望煤礦會出現在這裏,否則開采困難,運送更困難。
柳雄站在那塊巨石上,提起袍擺,雙腳交叉坐下,将袍擺重新蓋回了腳上,然後閉目入定。
沒一會,他眼睛睜了開來。
“如何?”淩風趕緊問道,“巨石底下,可有面積寬廣的木元素堆積在一起?”
“沒有。”柳雄直接站起來,“淩少爺,不是這裏。”
淩風哦了一聲,反而松了一口氣,但想到下一個可疑之地,是在水神江家的地盤裏,頓時憂心仲仲了起來。
“走罷,淩少爺,江家水庫走起。”柳雄從巨石上走下來,對着淩風大手一揮,就轉身朝原路走了回去。
想到擂台上,被江秋豔陰了下來,淩風心中就有氣。再想到與火候談好的合作,結果江秋豔跑來橫插一腳,把好事給攪黃了,淩風更是來氣。再則,擂台比武,應該還是江家老爺子牽頭辦起來的,專門用來對付淩家。所以,淩風深知江家對淩家有多不待見,但這會卻要前往江家水庫,可想而知,一定會遭受百般阻攔。
“柳前輩與水神江家,可有交情?”淩風把希望放在了柳雄身上。
“江大海的丈人,漢飛鴻與老夫有點交情。”柳雄在前面率先而行,步伐矯健,下山的路行得老快,邊走邊道,“不過,漢飛鴻死了之後,我與江家也沒有來往了。”
淩風一聽,希望掐滅了。
跟在柳雄身後,快步下山,走了一會,淩風提議道:“前輩,水神江家興建水利,築壩蓄水,建了好大一個水庫,每年向我們四大家族收取水費。這水庫可是江家鎮族之寶,我倆前往,怕有諸多阻礙。依我看,要不讓柳老爺子修書一封,事先跟江家通氣一下,以方便我倆前去行事?”
江家撺掇了一個擂台賽,肯定就跟柳長春有過通氣的渠道,淩風索性利用這點,占一占柳長春的便宜。隻要柳長春肯出面,知會江大海一聲,說他柳三叔要去水庫邊散心,那淩風就可以私夾進去。
“長春那小子我向來不喜歡,你要老夫仰仗他才能前往江家水庫嗎?”柳雄竟然生氣了起來,“江家水庫,老夫以前去得,現在也去得。”
看到柳雄發火,這完全出乎淩風的意料之外。沒想到柳家叔侄倆,竟然還會鬧這别扭,偏偏讓淩風無意中冒犯到了,這可不是壞大事的節奏?
兩個可疑之地,已經排除了一個,那麽剩下的一個,肯定就有煤礦了。這對淩風而言,十分重要,必須确定下來才行。所以,淩風不想因爲柳雄的意氣用事,就壞了他的計劃。
“柳大公子,前輩可喜歡?”淩風想到了柳長春的大兒子,柳承志,被認爲是能繼承柳家大器的一位後輩。
“承志那娃,天資聰慧,是靈修一塊料子,但被他爹教壞了,盡學一些奸商之道。”柳雄評論道。
“那就叫承志一同前往,也方便前輩好好教導。”淩風把柳承志拴上,江大海不看僧面,也得看下佛面。
柳家是五大家族,最有錢勢的,柳長春的面子,江大海不可能會不給。
“淩少爺今年貴庚?”柳雄突然問起了淩風的歲數。
“年方十六。”淩風如實回答道。
“年少有爲。承志大你三歲。”柳雄想了想,道,“叫上他,也讓你倆好好親近親近,互相學習。”
淩風一聽,這是同意把柳承志帶上了,好極了。
兩人從後山回來,柳雄就在規劃齊整的街道上,随便召來一個族人,吩咐他:“去喊承志過來,三叔公要去江家水庫散心,讓他陪同。”
“得咧!”這個族人應諾一聲,轉身就走。
淩風把他叫住了,托咐道:“侯客廳有我二叔,告訴他,我陪柳老前輩前往江家水庫去了,讓他先行回去。”
“你是——?”這個族人詫異地打量着淩風,潛台詞卻是我憑啥聽你差遣?
“他是金神家族的淩風,今日是我們柳家的座上賓。”柳雄不滿地訓道,“還不替他傳話去?”
“是,是,馬上去。”這名族人趕緊跑開去了。
柳雄和淩風站在街口邊等了好一會,不見柳承志趕來。
柳雄跺腳罵了起來:“這個不肖子孫,敢擺你三叔公的架子,膽子肥膩了不是?淩少爺,走,随我去找柳承志,老夫要拿竹條子抽他十幾條紅線兒。”
淩風有點哭笑不得,同時還有點羨慕。這柳大公子,好歹還有個爺輩人物前來收拾、收拾,而他,想被老爸罵一句“衰仔”都不可能了。
這時候,剛才跑腿傳話的族人,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見了兩人,老遠就揮手喊道:“柳三叔,大少爺已經備好了轎子,在前門等着你呐。快去吧。”
聽到柳承志竟然爲了柳雄,專門備上了大轎子,淩風不禁憂慮了起來,心想這動仗會不會大了一點?豈不更加引來江家人的注意了?
正在氣頭上的柳雄,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個轉折,嘿嘿地笑了起來:“承志這娃,倒是想得周全。”
兩人來到前門,果然看到有一頂輕巧型的轎子,停在了花崗石地闆上,由兩名身強體壯的年輕弟子把持着,正等着柳雄上轎呢。
轎子旁邊站着一個弱冠青年,一身錦衣綢緞,肩上披着披風,腰間還别着一柄長劍,頭上壓着一頂寬邊皮帽,一副士衛打扮,平添了幾分刀光劍氣。
見了柳雄前來,這名弱冠青年馬上迎上來,半鞠躬道:“三叔公好!”
“哈哈,承志,你這派頭,像是出征打仗啊?”柳雄甚是欣慰的表情,大笑着,然後介紹淩風道,“承志,可知他是誰嗎?”
“知道,淩家少爺。”柳承志十分坦誠地道,“家父可一個上午都在唠叨,說要我向淩少爺學習。淩少爺,承志交你這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