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目測一下,高塔有七層,約摸有二十多米高,純木結構。距離上百米遠,要是把雕畫挪到塔下,這柳雄還能感應到雕畫,那可就厲害了。要是還能說出雕畫的具體内容,那一定是——吹牛了!
不僅淩風覺得柳雄有點托大之嫌,就連擡雕畫的兩名弟子,都覺得這柳三叔太争強好勝了,竟然爲了面子而誇下這海口,紛紛表示不相信他能做得到。
“柳老前輩,你可想仔細了,那塔樓距此有三十多丈遠,你可别逞一時之快,砸了自己的臉面。”淩風激将道。
一旁的林大川,趕緊提醒道:“柳三叔,你可得掂量清楚了,你的功力這麽多年來,可是一直停留在三丈範圍之内,這突然提升到三十多丈遠,确定不是在開玩笑?”
“休得呱噪,速将雕畫挪去高塔,老夫要入定了。”柳雄不耐煩地道。
林大川趕緊沖那兩名弟子揮手示意:“快擡去高塔下,完了在塔上揮舞一下畫布,好讓柳三叔正式入定。”
兩名弟子一臉看熱鬧的表情,趕緊擡着那幅雕畫,朝高塔小跑而去。
“柳老前輩,你要真能做到三十多丈外,也能用靈脈感應到雕畫,那晚輩可要佩服您老五體投地了。”淩風生怕柳雄作弊,趁雕畫沒走遠就入定去感應,于是故意找話題跟他聊,“我二叔淩天鷹的靈脈感應,那才叫真厲害,我在床闆下壓了一塊鐵闆,上面刻着兩行詩句,他都能感應出來……”
事實上,那天淩天鷹壓根沒有感應出那兩行詩句,而淩風卻吹起了牛來,唬弄一下這個柳雄。
柳雄一聽,當即吃驚地問道:“當真?”
看來,他懂這裏面的難度系數。
“怎敢騙你?”淩風心想,騙的就是你,還補上一句,“我這次前來拜莊,二叔就陪同前來,此刻正在侯客廳裏,要不請他老來跟你印證、印證下?”
這話純粹是占便宜,對方是不可能這麽自讨無趣去找淩天鷹印證的,萬一印證是對的,豈不打臉?
柳雄驚歎道:“沒想到,淩天鷹那小子,他的靈修功力見長神速啊,連刻在鐵闆上的字,都能感應出來,佩服,佩服!”
一旁的林大川,聽了淩風這麽一說,也驚呆住了。他深信不疑地道:“那字體,一筆一劃,細密堆累,既便用手去摸,也未必能摸出來。你二叔卻有這等能耐,用靈脈感應到了,驚爲天人啊!”
“那是,驚爲天人啊!”淩風附和表态道。
自從與林大川切磋了數理一通之後,這林大川對淩風的印象有點高大上,大概認爲這麽愛鑽研學問的家夥,是萬萬不會撒謊的。結果淩風就給他當面吹起了牛,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這時,有不少族人弟子跑來看熱鬧,大概是那兩個擡雕畫的弟子,沿路散播了柳三叔要大展神通的消息,引來族人弟子們的好奇。他們紛紛趕來湊熱鬧,想看看這柳三叔是否真有這能耐,能隔着三十多丈遠,就能用靈脈感應到雕畫,還揚言是雕畫的細節。
“高塔這麽遠,柳三叔是在吹牛吧?”
“柳三叔的靈脈感應我是目睹過的,三四丈以内是可以的,可從沒聽說三四十丈也可以啊!”
“他要能感應到三四十丈遠的距離,那他的靈脈感應可就神了,怕是到了木系靈修的初級中後期了,離突破期就不遠了。”
在衆多弟子的議論聲中,高塔上突然有一塊深色布匹在揮舞晃動,那是那兩個擡雕畫的弟子,按照林大川的吩咐,到了高塔後拿畫布發出抵達的信号,示意柳三叔可以入定去感應了。
“柳三叔,睡着了沒?”林大川低聲問道。
“睡你的頭!”柳雄火大地罵道,這不分明是在笑他老嗎?罵完後,柳雄問道,“是不是可以入定了?”
“可以了。”林大川沖着看熱鬧的族人弟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别再發出聲音,打擾到柳三叔的入定。
這些看熱鬧的弟子們,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清楚,柳三叔要發動靈脈感應,必須要進入打坐,入定,把精神力全放在感應的知覺上,所以必須提供一個安靜的環境。
淩風看看柳家這些弟子,個個神情激動,再看看林大川,一張笑呵呵的胖臉,卻是嚴肅了起來。
不得不說,柳雄自己擡高的門檻,要是邁不過去,就會狠狠地摔他一跤。在此之前,淩風可是把二叔吹耀了一番,柳雄此舉要是不能成功,那無疑是自找難堪,承認靈修功力不如二叔淩天鷹了。
剛剛聽柳雄對二叔的稱呼,是“天鷹小兒”,足見這柳雄向來看輕淩家,要是這番感應不能成功,估計柳雄會恨不得一頭撞死。
一柱香之後,不見柳雄有何動靜。湊熱鬧的弟子開始有點小騷動起來,林大川趕緊舉手示意他們安靜、安靜,切勿喧嘩。
又一柱香過後,院屋之内的柳雄終于開口說話,吐出一個字:“鶴!”
林大川嚴肅的臉上,馬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趕緊問道:“有幾隻?”
柳家的靈脈感應,感應的是木系元素,能感應到山水雕畫的存在,已經相當困難了,而要感應雕畫的具體内容,靠的是感應上的細微差别,更加是難上加難。
這種超能力,便是用手直接摸,都不一定能摸得這麽仔細。
“總共有九隻。”聽見柳雄緩緩說道,“潭水中有三隻,一隻立在水面上,一隻趴在水面上,還有一隻展開翅膀,拍擊水面追趕魚群。”
淩風聽到這裏,一陣毛骨悚然,忍不住大聲稱贊道:“彩!”
看過那幅山水雕畫,淩風印象深刻的就是潭水中那三隻仙鶴了,所以當柳雄準确描繪出這三隻仙鶴的動态時,他就心裏咯噔了一下,不得不佩服柳雄這高強的靈脈感應能力。這可是相距百米的距離啊,就是拿眼睛去看,也看不到如此真切。除非有望遠鏡!
“還有四隻飛翔在空中,另外兩隻停靠在一棵松樹上。”柳雄繼續說道。
他一說出這另外的六隻仙鶴所處的位置,淩風更加驚訝了,這可是他沒有留意到的地方,想來可是相當細微的地方了。
“厲害,厲害啊!”林大川驚佩極了,“這六隻仙鶴,在雕畫上不過指甲般大小,柳三叔這也感應到了,确實厲害啊!”
“把雕畫擡回來,咱們當面驗證!”淩風欣喜地叫道。
沒想到這柳雄,果然有如此深厚的靈修功力,難得,難得。淩風要借他這靈修功力,去尋找煤炭,太用得着了!越強越有用。
“去叫他倆把雕畫擡回來。”林大川也急切想知道答案,對是不對,于是喜孜孜地招來一名湊熱鬧的弟子,吩咐道。
“且慢!容我把剩下的說完。”柳雄制止了,稍作沉默後,他繼續描繪道,“潭水的東邊,鵝卵石的分布,呈現出一個柳字。整幅雕畫的右下角,有梅婷大師的落刀簽名。去吧,不拿來印證,倒顯得我在胡說八道了。”
聽到柳雄透露出這兩個細節,淩風可是壓根就沒注意到的,經他如此一提現在才得知,原來那些鵝卵石還别有用心地構成一個柳字。
那兩名弟子将那幅山水雕畫,從高塔處擡了回來。奏熱鬧的族人弟子,都争相圍攏上前,個個神情激動,急切想驗證柳三叔的描繪對是不對。
“仙鶴,九隻。潭水這裏三隻,沒錯……天空中有四隻,也沒錯,還有兩隻在哪呢?”
在這些弟子驗證中,淩風也在搜尋着另外兩隻仙鶴的下落,卻是極難發現。
“在這,在這,看到了……”
有弟子眼尖,在山澗一細小處,發現了兩隻仙鶴的影子,小得如同螞蟻相似。
當所有人都看到這兩隻仙鶴時,無不驚呆了,對柳雄這超強的感應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柳老前輩,你這靈脈感應能力,堪稱神通啊!太厲害了,比我二叔都要厲害。”淩風摸準了柳雄争強好勝的心理,有這種心理的家夥,特别喜歡人家送的高帽子,這時候承認他比二叔厲害,無疑會讓柳雄更有成就感,更容易得意忘形,同時也會對淩風好感倍增。
“哪裏,哪裏,爾等過譽了!”柳雄已然三分陶醉,七分忘形,嘴上謙虛,心裏卻一個勁地說:捧高點,捧高點。
林大川欣慰地大笑了一陣,然後給淩風擠眼示意。
淩風摸不準他是什麽意思,便愣在當地。
林大川搖搖頭,隻得走到“閑雲野鶴”大門邊上,沖着裏面喊話道:“柳三叔,這幅山水畫,你可喜歡?”
“沒想到梅婷大師這麽快,就出了新作。”柳雄語氣中充滿了歡喜的味道,“這幅山水雕畫,比她前一幅登天峰的作品,更加細膩……她的作品沒完工,都被商圈大佬們預定了,這幅也不例外吧?”
“柳三叔,這次你可有福了,淩家少爺高價購得,如你喜歡,還請你笑納!”林大川突然做了一個好大人情,竟然說這幅山水雕畫是淩風買來送給柳雄的,着實讓淩風受寵若驚。
沒想到這個柳長春,竟然如此厚愛淩風,這點着實讓淩風意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