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生平罕見,這世上竟然有此等怪事?林大川也是吓了一跳,心想今日遇到真正的數理高手了,要栽在淩家少爺手上了。
都怪自己大意了,竟然沒有徹查清楚淩風這小子,竟然得了淩天峰的真傳。
“慚愧,慚愧,老夫也沒算出來。”最後,林大川一張老臉挂不住了,承認他也沒算出來的事實。
金神家族的族人們,尤其是年輕弟子,一下子歡聲雷動,甚至吹起了口哨,嘲諷了起來:“不是吧,林長老可是第一掌财的長老,竟然連你也算不明白這道題術?這可是錢莊項目的題術,你一個掌财的長老,竟然算不明白?你是怎麽混上掌财長老的位置上的?”
這個諷刺太辛辣了,林大川的臉上再無半點笑容,甚至一直在跳動着臉上的肌肉,且臉色十分陰沉難看。
他從沒想過,他以此爲榮、引以爲傲靠近數理的管财學術,今日會倒打了他一耙,讓他出醜和難堪。就跟放了一輩子鷹,今天竟被鷹給啄傷了一樣,諷刺之極。
随同而來的還有土神家族、火神家族兩家賬員,雖然淩風沒有點名要考他倆,可此時此刻這等情勢,他兩位也同樣難堪,都一臉無地自容的表情。
“沒想到,淩天峰失蹤之後,淩家還是有人繼承了他的數理才能。”汪真滿臉憋屈地對林大川低聲道,“是我們大意了,沒摸清淩風這小子還有這方面的才能。”
“今天栽到一個後輩小子手裏,真是有辱我林大川一世的英名……等一下——”滿臉羞愧的林大川,到底是個見識過風浪的大人物,他突然擡起頭來問淩風,“淩風,你出的這道題,把老夫難倒了,老夫倒想知道答案是什麽?請你告知,也好讓我等輸得心服口服。”
能難倒他林大川的題術,他還不信淩風也能有解。
如果淩風也沒有解,那今天這個就不算是屈辱,面子還能保得住。
淩風知道他出的這道題目,本身在數學上是無解的,但他既然敢拿出來考人,就已經在心裏想好了對策。
“咳!啊啊,呸——”淩風清了清嗓子,還故意試了下拔高聲線,最後才找到了合适的音準,大聲說道,“既然林大長老要向我請教,那就便宜你了,今天給你免費上一堂經濟學的課。還有汪長老,學着點,以後錢莊就不會莫名其妙少了錢數,而找不到挪用的竊賊。”
遭受這番打擊之後,汪真對淩風徹底是沒了脾性,淩風說什麽,他都不敢冒然回應了,隻一個兒地默認不語。
“淩風,你要能講解明白,開我益智,我林大川就輸得心服口服,尊稱你一個數理大家都不爲過。”林大川仍有三分不甘心的樣子,且抱着萬一淩風講不通的僥幸心理。
“我出的這道題術,正好與增發貨币的事項相關,這也是我罵你用錯了類推法的原因。現在就來爲你們揭曉這裏面的數理邏輯。”淩風想好的對策,就是用經濟學的角度來解這道題。
這道題在數學上無解,但如果運用經濟學的觀點,或許能解釋得通。淩風認爲向兩人借了1000枚鐵餅,就産生了1000枚鐵餅的GDP,如果如數還回去,就又産生了1000枚鐵餅的GDP。這一借一還,就應當創造了2000枚鐵餅的GDP。
在這2000枚鐵餅的GDP總值下,淩風借的時候已經貢獻了1000枚鐵餅的GDP,現在先還了20枚鐵餅,既又創造了20枚鐵餅的GDP,離本該創造的GDP總值還剩980枚鐵餅的GDP。在付賬人江秋豔時,又創造了970枚鐵餅的GDP,那麽就差10枚鐵餅的GDP沒有完成了。
而差的10枚鐵餅的GDP,就在淩風的手上——他手上還剩下10枚鐵餅,隻要把這10枚鐵餅還回去,就把差下的10枚鐵餅的GDP,給填上了。
如此,題解!
聽到淩風要開始講解這道題術,汪真馬上聚精會神起來,生怕錯漏了任何字眼。就連首席座位上的族人長老們,也都豎起了耳朵。
今天的少爺,煥然一新,帶給了他們太大的驚喜的神秘了,長老們個個激動不已。
而族人弟子們,尤其是年輕一輩,剛開始對淩風“重新做人”抱着鼻嗤的,以及對他“重振家族,再拯人族”的誓言更是完全不信。這會見這個少爺,竟然把林大川這樣來勢洶洶的一号人物,給揪倒、震住,已經顯露了驚人的才智,的确與以前的那個少爺,有了判若兩人的區别。年輕的族人們,全都換了一個态度,洗耳恭聽的态度了。
聽到淩風再次爆出新穎的字眼,一會“經濟學”,一會“增發貨币”,跟之前的“公式”、“金融”如出一轍,都是林大川聽都沒聽過的詞彙。
剛開始,他還覺得這些新詞彙,有點标新立異、博人眼球之嫌。但不知爲何,被淩風的題術難倒之後,現在聽淩風的嘴裏一再爆出這些新詞彙,反而感覺有一種高大上的錯覺,就是感覺很高級,很有學問。
林大川對淩風的印象,頓時又加深了幾分。
“增發貨币是一門大學問,這裏面要考慮很多的因素,比如經濟總量,人族對商品的總需求度,以及每戶人家的購買力問題。”站在首席座列前的淩風,開始來回走動着,他在琢磨着怎麽把經濟學、GDP這些概念,先抛出來,讓林大川他們理解了,才能解答那道題目。
淩風一邊走動,一邊說教道:
“在算貨币發行量時,還要核計外面流通的錢币總量,錢莊存款總量,還有放貸錢币總量,以及還有購買力的錢票總量,這是一道極爲複雜、深奧的數理題,不僅難度高,而且工作量很龐大,不是一個人就能輕易完成得了的。另外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錢币不是你們刻闆印象中的錢,隻能買東西的錢,它其實是一種貨币,還有其他妙用。并不是貨币發行越多越好。發多了會引發通貨膨脹,發少了會降低了生産的積極性,這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要做到恰到好處、恰如其分是很不容易的。”
林大川聽得頭大了起來,一方面是淩風又爆出了不少新穎的字眼,另一方面他提出的種種因素是出于什麽原理,完全是聽不出根據。更重要的是,淩風的話裏,透出了一種新的觀念和思想,是他從沒想過的。
随行而來的三人,早已聽糊塗了,尤其是汪真,滿臉的問号,最後他忍不住問淩風道:“冒昧問一下,聽了半天,我沒聽明白,你說的這些跟剛才的題術,有何關連?”
“這麽明顯的關連,你竟然沒有聽明白?”淩風拔高了聲線,“剛才那題術,不是問你還有10枚鐵餅哪去了嗎?現在我跟你講,咱們增發多少鐵餅才合适?這就是關連啊!”
增發的鐵餅,一旦流通起來,就會産生GDP,這就是解題的關鍵啊,這個是必須要講在前頭的。
隻是要把這方面講通透,一時半會是很難講明白的,淩風這一反問,也是故意在踩人的意思。反正就算攤開來講,他們也是聽不明白的,索性就踩人要緊。
汪真一聽,哦哦了兩聲,仔細一想,突然兩眼放光,正要開言,竟然被林大川搶了個先:“你這個蠢貨,少掉的10枚鐵餅,就是我們要增發的鐵餅數量,你這都沒聽懂,淩風少爺已經講得很明顯了,真是愚笨之極!”
林大川搶着回答了他的理解,還把汪真踩了一下,既彰顯他聽懂了這麽高深的學問,同時又擡高了他的地位,至少高汪真一個等級。
汪真剛才兩眼放光,也是融會貫通地想到了這一點,結果竟然被林大川搶了個先,頓時對這個胖老頭産生了生平第一次的嫌隙。
林大川罵完汪真之後,還一臉笑呵呵地問淩風:“淩風少爺,我沒理解錯吧?”
“太對了!你理解得太對了!”淩風沒想到這林大川,竟然意外地幫他圓場了。
看來這個胖老頭,腦瓜子還是蠻靈光的。
聽到淩風的肯定,林大川這個活了七十多歲的老頭子,竟然滿臉的驕傲,心中還油然而生的一股成就感,沒用的冷知識又增加了,再看别人時,神情仿佛在說:看看,這麽高深的學問,我還是懂的。
“我本來也想這樣說的,是你搶先了說……”事關自己的職業技能會被否定,以及關乎自己的智商會被貶低,這個時候汪真再也顧不上得罪林大川了,哪怕跟他撕破臉,也要把這一“真相”捅出來,就爲了證明自己也學到了這門高深的學問,而不是一個混蒙過關的廢物。
“我不信你也學會了這門高深的學問,我打包票,你連聽都聽不懂。”林大川見汪真竟然不給他面子,當衆揭他踩人的一面,于是開口貶低對方起來。
汪真馬上不甘示弱,也反唇相譏,兩個一同前來的夥伴,竟然爲這點面子而反目成仇了起來。
淩風在旁冷笑着,看他倆内讧、反目,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好了,兩位,請先息怒。”二老長吃吃笑笑的樣子,等這兩人诋罵了一陣子後,才充當中間人站出來勸架道,“兩位都學到了我們家少爺的高深學問,現在明白了增發貨币的數量,是要經過周密的計算才能得出的一個結果。那這個結果,究竟是發行多少枚鐵餅,我們家少爺會花時間去算,算出來之後,再向四大家族公布。等你們都同意了,我們金神家族就開采鐵礦,煉制新的鐵餅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