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呵呵地笑着，聽着淩風的問話，然後答非所問地道：

“你使勁抽自已一巴掌，感覺一下這種疼痛帶來的真實感。”

淩風真的照做，使勁抽了自已一巴掌。

果然，臉上火辣辣的，這種疼痛跟真實的世界是一模一樣的。

“這不是做夢時該有的感覺。”

淩風想，做夢要是有這種感覺，那人早就疼醒了。

“真實不？”

大叔繼續呵呵笑道：

“這就是人工夢境。人工制造出來的夢境，說白了，就是人工利用電腦構建出一個平行空間。爲什麽說是平行空間？因爲它不是虛幻的，雖然它是虛拟出來的，但并不虛幻，它有真實感。指發生長，人體的新陳代謝，環境中的時間推移，萬物也在生長……一切一切都跟真實的一樣。所以，它是平行空間，而不是虛幻空間。”

看到淩風目瞪口呆的樣子，大叔又道：

“在這個人工夢境裏，别說給這兩個女子再植入夢境了，就是跟她倆結婚生子，也是一樣真實的感覺。如果你願意，是可以在這裏度完一生的，而這一生的體驗，跟真實世界裏一生的體驗，沒有任何的不同。”

在這個人工夢境裏，萬物規律在這裏重現，所以一切都是真實的。換言之，夢境裏的人還是可以再次植入夢境，形成夢中夢，而且沒有次數限制，完全可以一夢套一夢，一直套下去。

“電腦已經這麽厲害了嗎？”

淩風相當震憾：

“是量子計算機的功勞嗎？”

“是量子計算機的功勞，但功勞不全在一台量子計算機上，而是我們加入了意識的技術。”

大叔看着淩風：

“你剛才不是問，爲什麽你會出現在甯佳想象中的大樓裏？包括我在内，我去接她的時候，不也把車開進了那棟大樓裏？”

“是的，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甯佳她不是已經被你植入了互動式人工夢境嗎？爲什麽她還可以把她腦海裏的東西，投影到這個大夢境中？”

淩風迷惑之極。

大叔指指上面：

“她不是人工夢境虛拟出來的NPC，她是真實的一個人，她的身體在上面，在現實中。”

大叔又指指淩風，以及他自已：

“不僅僅是她。你，還有我，身體都在上面，都在現實中。現在你看到我，還有我看到的你，不過是意識沉浸在這個夢境中，具化出來的樣子罷子。”

淩風，大叔，甯佳、甯茵，在這個夢境裏，全是意識具化身。

“你是說，那棟大樓，是身處現實中甯佳想象出來的，而不是處在這個夢境裏她的具化身想象出來的？”

淩風理清到這層關系了。

甯佳的具化身，處在這個夢境裏，而她的肉身，處在現實世界裏。那棟大樓，是從現實世界裏的甯佳想象出來的，然後具化到這個夢境裏。

“她爲什麽能把腦海裏的東西，具化到這個人工夢境裏？”

淩風進一步思考，發出了疑問：

“這個人工夢境，不是你構建出來的嗎？爲什麽甯佳可以參與構建？”

大叔有點驚訝地看着淩風，這才發現這小子有很強的鑽研能力，挖根究底，深抓問題不放，步步進逼，一看就是搞科研的苗子。

“不錯，這個人工夢境是我構建出來的。你可以理解成，這是一個電腦程序。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利用量子計算機搭建了一個平台，然後執行了這個電腦程序。這個人工夢境之所以如此真實，不僅僅是依賴量子計算機超強的算力，更重要的是我們加入了意識的技術。”

大叔看到淩風一臉不解的樣子，隻得繼續解釋道：

“在這個程序運行的平台上，我們接入了相關人員的意識，即把我的意識、你的意識，還有甯佳、甯茵以及其他人的意識，都接進來了，并開放了夢境開發端口。”

機械學專業出身的淩風，有點頭痛起來。

對遊戲開發，對電腦，都不太懂，何況還是這種所謂的人工夢境，更是一點也不懂。

聽到大叔的解釋，他還是一臉不解的樣子。

大叔想了想，換了一種較爲容易理解的說法：

“你有玩過遊戲吧？遊戲都是遊戲公司開發出來的，所有的劇情和設定，都是他們一手包辦制作出來的。玩家隻能玩，而無法參與這個遊戲的制作。而我們的人工夢境不同，除了構建出整個夢境世界外，還開放了遊戲制作的權限，即：在接入玩家意識時，這個夢境世界是可以根據玩家意識進行相應的調整和生成的。

這就是你爲什麽在這個夢境裏，會感覺到哪麽真實。尤其是與你有關的其他人，跟你的關系，一點也不與現實相違背。現實跟你有仇的，到了這個夢境裏，一樣有仇。而且這種仇視的敵意，是完全延續了現實中你的情緒，這就是你的意識具化的結果。因爲我們開放了這個參與端口，所以你這個玩家沒有被限制死，我們設定成什麽樣，你就必須是怎麽樣。不是。開放了參與端口，就能把你原本的内心世界，更好地具化到這個夢境裏。”

聽到大叔借用遊戲來類比，淩風算是聽明白了。

他想了想，又有疑問了：

“我，還有你，都是意識在這個夢境中，具化出來的人物。換言之，身體在上面，在現實世界中，它是沒有意識的，對不對？因爲意識已經沉浸到了這個夢境裏了，身體就成了一個軀殼，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

“是的，是可以這麽理解。”

大叔點點頭，但心裏卻是緊繃繃的，因爲他發現淩風這小子有鑽研問題的能力，他可能會問一些讓他難以解釋的問題，甚至讓他頭痛的問題。

“我現在跟你說話，是意識在跟你的意識在說話，已經跟上面的身體沒有關系了。現在操縱我的，是我的意識，對吧？而我，隻能感受到這個具化出來的身體，而感受不到上面的身體，那個真實世界中的身體，對吧？”

大叔睜大眼睛看着淩風，心想不妙，不妙，這小子果然又在給他出難題。

聽淩風繼續道：

“那麽問題來了，這裏的甯佳，已經是意識的具化身了，她怎麽操縱現實世界中的大腦，想象出一棟大樓，還把這棟大樓具化到這個夢境裏？她是有兩個意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