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大腦内部,情緒流成了一條時間線,每個信息都成爲一個節點,這些節點打破了淩風的時間觀念。
節點對應了情緒和記憶畫面,有些記憶畫面甚至就是一股情緒,看不到内容,但通過感受,能辨别出裏面所傳達的内容。
此時,在連接設備外部,全息投影出來的腦結構圖之外,還有一團腦電波像水霧一樣緩緩流動,看上去就跟核聚變呈現出來的湍子流一樣,周轉不息。
“太震撼了,原來四維空間就存在大腦裏。”
随着淩風在搞破壞女子的大腦裏,呆得越久,越加适應了這裏,并很快地掌握到了“讀腦技術”。
因爲時間線在這些腦記憶節點上,完全實體化了,淩風通過這些實體化節點,來回穿越時空,回到搞破壞女子的小時候、少年,甚至像警察辦案一樣,與小時候的腦主人進行對話,找到重要線索,再順着這些線索,感受到對應的情緒流。
情緒流成了穿梭的時空機,淩風坐上這台時空機,跨越空間的距離,一下子抵達了成年的腦主人面前,并進行對話。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時空穿梭中,終于捋清了搞破壞女子走上這條網外不歸路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
“怎麽樣,找到你要的信息沒有?”
從女方大腦出來,意識回歸了自己的大腦,淩風睜開了眼睛,大叔上前詢問道。
“找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
淩風示意大叔可以轉接小妹仔了。
如果這些信息,在小妹仔的大腦裏得到相同的呈現,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真實可靠的了。
大叔點點頭,拔下了搞破壞女子頭上的人機端接口,轉接到了那個小妹仔的腦袋上。
接下來,淩風進入了小妹仔的大腦四維空間。
一樣的情緒感應,這讓淩風産生了錯覺,好像又回到了搞破壞女子的大腦裏,遭遇着相同的情緒流。
有了前面的經驗,淩風很快就在小妹仔的大腦裏,找到了那個幕後團夥的信息,跟搞破壞女子呈現的是相同特征的一個團夥。
這個團夥目前知道有三個成員,他們擁有消除ID号的技術,不需要通過主核,就能把眼睛裏的那個納米芯片給弄出來。
小妹仔,還有搞破壞女子,都不是換了眼睛,而是眼睛裏的納米芯片直接給取了出來,所以當淩風掃描她倆的眼睛虹膜時,才找不到對應的ID号。
這個團夥有着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似乎一直在拓展他們的團隊,拉更多正常的民衆下水,成爲他們的成員。
在小妹仔和搞破壞女子的大腦裏,找不到這個團夥的陰謀具體是什麽,但能出兩名女子的情緒裏,感受到那是一個極大的陰謀,會危及到主核,甚至是整個人類社會的現存生活模式。
“這個團夥有一個核心成員團,這兩名女子不是核心成員,所以無權知道這個陰謀的具體内容。但這兩名女子,卻是感知到了這個陰謀的存在,所以産生了這種情緒記憶保存在腦海裏,被我感應到。”
雖然無法得知這個幕後團隊的成員有多少人,但至少淩風看到了其中三個成員的面孔,這是經常與這兩名女子接觸的家夥。隻要找到這三個家夥,就可以順藤摸瓜地揪出他們的大本營。
可以說,這次進入兩名女子的大腦,沒有白跑一趟。
同時也讓淩風認知到了大腦,真是一個四維空間。
時間在大腦裏面,變成了可以反複追溯的實體節點,大腦成爲真正的四維空間。
在這個四維空間裏,腦主人呈現出無數個“複制體”,而且每個“複制體”在對應的時間節點上,思想觀念都是不同的。
比如搞破壞女子在小時候,認爲男人是好東西,但到了現在,她認爲是壞東西。兩者觀念不同,卻同時存在大腦裏,淩風不能确定哪個才是她本人,但又都是她的本人。
這讓他想起了穿越前,教他物理學的唐教授。
唐教授獲得了諾貝爾物理獎,獲獎領域就是統一了量子論三大主流诠釋,讓量子論成爲了真正的萬能理論。其中就涉及到平行空間的問題。平行空間在統一意識論裏,得到了統一。
穿越前的淩風,根本無法理解這個統一原理,現在進入了兩名女子的大腦空間,見識到了無數個腦主人“複制體”之後,終于明白了這個統一原理了。
在搞破壞女子的大腦裏,小時候是一個平行空間,少年時又是一個平行空間,現在又是一個平行空間。每個平行空間的本人,都有着微妙的差異,甚至是明顯的差異。正是這些差異使得她們獨立了開來。
獨立開來的個體,是有着完整的人格的,淩風可以在這裏面,與她們每個人發生交互關系,繁衍出一個平行空間,演繹不同的人生——隻要跟對方交談,就産生了一個平行空間,因爲這在對方的意識中,這是一個新事件,是可以被記憶上的。
但最終又可以統一到一起,那就是回歸意識體的時候,淩風隻有一個,搞破壞女子也隻有一個,這就是在意識論裏得到了統一。
統一之後的淩風,從對方的大腦裏出來,回歸了自已的大腦,并睜開了眼睛。
“你怎麽抹除她倆的大腦記憶?”
拔下了大腦的連接端口,淩風從設備椅上站了下來,看着像睡着的兩名女子,問大叔道。
“記憶是無法抹除的,永遠都存在大腦裏。我做要的,就是虛拟出一個跟現實相似的空間,準确地講,是平行空間,把她倆的意識誘導進去,進而隔絕了她倆的意識對原有記憶的提取,這就達到了遺忘的目的。”
大叔毫不隐瞞地告訴淩風這個原理。
“那會不會太難了?”
淩風不得不感歎道。
“不,一點也不難。我現在可以使用一個現成的。”
大叔看着淩風,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遠的微笑:
“你不是在裏面,跟她們不同時期的她們産生了交互的關系嗎?已經産生了平行空間了,我隻要挑選一個能引發她們情緒波動大的空間,進行系統性地拓展,完善她們的認知當中的社會體系、環境因素等等,再把她們的意識誘導進去,就行了。”
聽到大叔這麽一說,淩風大吃了一驚,用詫異的眼神看着對方:
“你怎麽知道我跟她們不同時期的她們,産生了交互的關系?”
“廢話,你自已沒有做夢的經曆嗎?每個夢境都是一個平行空間啊。你進入她們大腦的時候,其實就跟進入她們夢境裏一樣,在她們看來,她們就是夢到了你,跟你進行了一番交談。這會烙進記憶深處的,夢醒之後會記起來;就算記不起來,利用催眠手段,一樣會記起來的。”
大叔告訴淩風道。
“那你這樣欺騙她倆的意識,不去提取過往的記憶,萬一她們使用催眠手段,把這些被刻意封存的記憶提取出來呢?那麽這個抹除記憶任務,豈不失敗了嗎?”
淩風吃驚地道。
“你難道沒做過深度催眠嗎?催眠出來的記憶,隻有催眠師知道,哪怕是催眠師告訴回對方,對方同樣感覺像是别人的記憶,而不是自己的記憶。這就是一種隔世爲人的錯覺。”
大叔的話,讓淩風怔住。
的确,就算有個催眠師告訴淩風,他曾經跟誰是一對夫妻,他知道這個真相後又能怎樣?能改變得了現在的真實關系嗎?
知道了“前世”,“前世”并不能改變現在啊!
看到淩風怔住的模樣,大叔知道他對抹除記憶的事情,完全沒有一個客觀的認識,于是對他道:
“不急,等我選好她們的夢境,并進行完善的虛構後,你再來看她們醒轉後的樣子,就會一下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