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賈琏回了神京之後,因爲府裏沒有王熙鳳的壓制,終于過了一段潇灑日子。榮國府内多少媳婦都被他用金銀細軟哄上了床,甚至越發大膽,連賈赦院裏的丫鬟也常被騙回了他與鳳姐兒的院子裏。
這日,晌午。賈琏拉着赦老爺院中一個年輕丫鬟在院裏内卧中取暖。
琏二爺的大手随着丫鬟的衣襟滑入,尋到溫暖地帶,停留内裏肚兜之上。惹得這名叫冬蕙的丫鬟嬉笑連連,輕輕掀起被褥一角,道:“二爺不要蓋那麽緊,奴家都透不過氣來。”
琏二爺低頭瞧去,冬蕙紅撲撲的俏臉嬌豔欲滴,伸出一手來輕輕捏上她的鼻尖。笑道:“神京大冷,不蓋緊些,如何能暖得身子?”
冬蕙聽聞臉上一紅,覺察肚兜上動靜,身子不由自主縮了起來。輕輕道:“二爺就不怕二奶奶回來後鬧你?”
賈琏聽了,手上一用勁丫鬟連連叫喚。
“奴家知錯了,求二爺輕饒了人家。”
“下次再說這掃興的話,絕不輕,饒了你。”
冬蕙覺察二爺松力,挺了挺身子湊上溫暖,讨好道:“奴家一時忘了罷。這幾日赦老爺與太太像是察覺了,整得人家腦子也亂了才會說這胡話。”
賈琏另一手也伸入被褥之中,蹙眉道:“怎麽還穿着那玩意。”
冬蕙臉上紅着,細聲細語道:“二爺在府中事物多,又不像赦老爺那般,府裏什麽事也不管的。如今府裏内宅由珠大奶奶管着,哪像以前那個什麽都抓手裏要問。現在他們什麽事還不得求二爺來,這晌午時分……”
話未完,年輕小丫鬟覺下身一涼,肌膚貼上順滑的綢被,臉上布滿委屈。賈琏見了,露一臉心疼模樣。他的手卻不安分,款款撫上,道:“午間小憩,合該卸了衣裳才舒服,相信我。”
丫鬟哪裏說得過他,又想着自己剛得了一串寶石珠子,倒也任他所爲。隻是提醒道:“晌午二爺可莫要鬧了,等今兒入夜,蕙兒悄悄過來。”
賈琏嗯着點頭,卻突然想到今夜秋桐會來,連忙道:“二爺憐惜你,今兒晌午定不作那怪事。”
小丫鬟肌膚所觸隻覺被褥之中燥熱,悄悄伸腳到外面,露出雪白一片。一陣陰風吹入被中,卻讓裏面的琏二爺差點一哆嗦,提手将這丫鬟攬了進來。責道:“你也不怕着涼了。”
冬蕙驚呼一聲,臉上更紅。扭動着身子,撒嬌似的說道:“二爺說好不作怪的,怎麽又讓它們團圓去了。”
真是要人命的小妖精。琏二爺扒拉冬蕙進了懷裏,凹凸身材竟嚴絲合縫。他也不給丫鬟說話機會,便低頭吻上櫻唇。
冬蕙雖是賈赦院中丫鬟,也曾伺候過的賈赦幾夜。可偏赦老爺是個喜新厭舊的,又年老無力。如今被琏二爺戳中心房,惹起心中漣漪陣陣。
情到濃時,冬蕙竟也忍不住勾上二爺肩膀。
琏二爺正覺溫暖,又逢濕潤,心裏驚喜。卻忽然聽了院中有人叫喚,攪了興緻。
“琏二爺可在房裏?”
外面守門的丫鬟幹笑一聲,問:“秋姐姐打哪過來?二爺正在小憩。”
秋桐與這幾個丫鬟也是老熟人,哼一聲道:“真真是個當爺的,下人們都忙壞來,他反倒在房裏休息。”
“發生什麽?”
“倒是無别的事情。今兒寶二爺又從義學裏逃了,府裏老爺太太正着急尋他去。剛又聽了宮裏消息,太上皇與皇太後竟準了省親的事情,要琏二爺到老爺那走一趟。”秋桐上下打量外面的丫鬟,總覺這架勢有些眼熟,像是往日自己來這裏時,這些丫鬟也是這般在外面守着。
秋桐不由心裏一酸,喃喃道:“今兒又是換了哪家的媳婦。”
房間裏的賈琏冬蕙兩人卻是着急,正關鍵時候怎麽就正來找了。這樣感覺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琏二爺漲紅了臉,腦海裏兩個小人不停蠱惑着。
“沖吧!”
“撤吧!”
“沖吧!”
“撤吧!”
憋屈,十分的憋屈。比憋屈更憋屈的事情,那就是明明已經……
唉!難受,就像是心中有着一團燥熱的火,自己卻還被鎖在一個悶熱的房間裏。沒有一絲涼爽的空氣,沒有一點潮濕的水迹。
他隻能趁着這時間悄悄暗動一下。
冬蕙嘤一聲,紅着小臉急切道:“二爺先出去,換好了衣裳罷。秋桐妹妹過來,必然是老爺有要事找。”
賈琏無奈歎一聲,被打斷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再來一下……又聽了外面的秋桐又叫喚了兩聲,隻等退挪出起來。合了衣裳,見冬蕙還貼心爲自己整理,貪婪地伸手撫上兩下。猴急道:“暫在房裏等一會,說不得一會就回來。”
見了冬蕙點頭,賈琏心裏才有了點點寬慰,便是挺直身闆實不肯消。
到了外面,院中幾個丫鬟都忍不出側面躲開。榮國府的丫鬟們也知二爺性子,反倒也沒羞笑什麽。便是秋桐也僅僅蹙眉,隻領了賈琏到舊院去。
原來賈赦、賈政兄弟正在商量省親事宜。
賈政道:“太上皇與皇太後兩位老聖人特降谕諸椒房貴戚,除二六日入宮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駐跸關防者,不妨啓請内廷銮輿入其私第,庶可盡骨肉私情,共享天倫之樂事。現今周貴妃的父親已在家裏動了工,修蓋省親的别院。又有吳貴妃的父親吳天佑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
賈琏心中郁悶至極,就這麽個事情就壞了自己的好事,實在可惜。
賈政又道:“如今敬老爺不理家事,蓉哥兒又不在京中。甯國府裏隻有蓉哥媳婦與珍大奶奶在,别院之事也不好商議。計劃尋你去江南一趟,合了别院之事,往後好迎接娘娘。”
又去江南?
賈琏愣一陣神,見兩位老爺一臉如此的表情,心裏更是苦澀無比。江南路遠,有無丫鬟媳婦陪同,如何忍耐得了?
隻聽賈政歎一聲:“本是這計算的,卻沒想寶玉這混賬近月來早出晚歸,也不去義學聽講。琏兒是府裏管家的,尋人将寶玉每日來往摸清了,若是有邪念歹徒便報官拿了。省親别院之事,我與你老爺暫定了從西邊一帶納這舊院、連通東府會芳園去。已經差人畫圖去了,明兒送信送江南蓉哥兒手上,若他同意了,便可以蓋造省親别院了。”
賈琏聽着一大堆的事情,隻覺腦袋是炸的。這兩位老爺都不管事,如今元春封了妃後,他們更是得意悠閑起來。
琏二爺搖搖頭,實在暗惱,本以爲王熙鳳不在府中終于過自在過活,卻沒想府裏的事情多了也沒時間偷吃了。隻好尋人丈量園子去了,等忙完了事情,房裏已經空蕩蕩無人在了。等了半夜,那秋桐卻也未來。
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地他,出了院子,在榮國府轉悠一圈尋了個容貌尚好的小厮進了書房。
遠在江南的賈蓉收到賈琏信件的時候,已經是八月三十。
他打發的了那泗州知州,看着手裏圖紙越發無奈起來。好端端爲什麽要建省親别院了?又看了信件,上面還特别說了吳貴妃、周貴妃的母家都在修建,賈家也要抓緊。
暗罵一聲:“這玩意就想不通有什麽用處。”
賈蓉是個極其現實的人。如果說蓋一個省親别院能夠讓皇帝以後扶持賈家,還是能讓宮裏掏出十多萬兩做補貼,那建一建還行。
這明顯是賠本的買賣嘛。
小雀兒見大爺糾結樣子,笑道:“大爺怎麽也倒忘了。這幾日裏各族老爺可沒想偷摸送女孩子過來,若是大爺接受了。說不得這幾家老爺也會做類似的事情,對外宣告他們家與大爺有了糾葛。雀兒還聽奶奶說過衣錦還鄉的典,換到這事上也是同樣道理。”
蓉哥兒聳聳眉,什麽衣錦還鄉,就是打腫臉充胖子。榮國府能有多少家底,賈蓉是不知道。但是甯國府有多少家底,他是曉得的。難不成榮國府還能比甯國府富裕十來倍不成?
一個省親别院可能将一家榨幹去。
賈蓉讓小雀兒拿了紙筆來,寫上幾句建議勿要太過鋪張,又同意了讓出半邊會芳園去蓋省親别院。
讓人傳了回信,賈蓉才又找來泗州知州道:“知州大人幾日苦心,本官也是看在眼中。從淮河上遊分流引水确實難行,不過五河口分流倒不算難事。隻是治理淮河工程量大,需一步步操行。你們泗州諸水域暫時用不上貢灰天物,先與河道衙門規劃新河道位置才好。”
“這……”
知州大人苦笑。治水的事情,他還真不着急。畢竟治水是以河道衙門爲主,他急的是天物貢灰啊。如今江南各地宗族聽了營田能做官,都計算着要改桑爲稻,改旱爲水。泗州多山丘,沒有高渠怎麽引水灌溉?
賈蓉也知他小心思,款款道:“先籌滿了銀子,計劃好了河道。等新河道開通,害怕沒了天物貢灰不成?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不會卡你東西。若真那麽做了,十三爺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如此聽了,知州大人才苦澀離去。
片刻之後,聽了消息的段玉找來。
“怎麽不願給泗州水泥?”
“哪裏是不願意賣。”賈蓉撇嘴道:“昨兒秦鍾過來時,你難道沒聽内容?往後半年的水泥隻能主供給盱眙,便是洪澤湖入海引水渠也未必能供多少。雖然平安州的窯廠生産速度提升不少,卻也供不上多地工程。”
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還算好的,應有建造工程的落後,平安州的水泥窯還能勉強跟上的供應。換做後世的自動化重工機械試試?這麽一個大窯一個月産出的,未必夠人家兩天揮霍。
段玉無奈瞥了這家夥一眼。羨慕道:“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麽想出的這些東西,在十三爺的行宮裏,聽他們誇你的話,咱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
蓉哥兒拍了拍段玉的肩膀,輕笑道:“玉大哥莫要灰心,要相信你自己。咱的天賦,大哥是怎麽也追不上的。”
段玉呸了一聲。不滿道:“你明兒一早就要下金陵了?”
蓉哥兒得意笑道:“若不是玉大哥回來的晚,咱早幾日就會金陵去了。甚至這會光溜溜攬……咳咳,這會估計在泡着舒服的熱水澡了。”
“莫要得意了。如今江南嚴重缺水泥,京畿營田又要建引水渠。十三爺是讓你去金陵盡快将那窯廠支起來,要是你在金陵幾個月也沒動靜,那就等着十三爺治你的罪吧。”
“金陵的水泥窯可是甯國府的,又不是官家的。”賈蓉撇了撇嘴,小聲抱怨。“咱甯國府的窯,我自然也希望越早建成越好。自己家的窯建晚了,還能受罰不成。”
“受罰是不會受罰。但,到底耽擱了水利與營田的工程。”
“啧啧……要是沒有甯國府的貢灰水泥出現,難不成水利和營田工程就不做了?還不是同樣道理,又不是非得水泥才能建壩修渠。很多地方在地裏挖渠,根本就用不上水泥。”蓉哥兒撇了一嘴,道:“玉大哥還是和河道衙門的好好說說,莫要太過依賴了這東西,以往的老手段該用就用。”
賈蓉又說了些事情,如此算是将淮河河道諸事移交了段玉。
他終于可以去金陵了。
這日,九月初二。
薛寶钗道王家給鳳姐兒慶了生辰,待寶钗離開後,王熙鳳望着夜色漸晚卻總坐立不安。
“小薔二爺一早去碼頭接大爺了,奶奶不必憂心。定是大爺在鳳陽府有事耽擱了,所以才稍稍晚了。”平兒輕笑着道,“大爺什麽性子,奶奶還不知道?他把奶奶看得比誰都重要,今兒是奶奶生辰,大爺定是想方設法也會趕來的。”
鳳姐兒小手暗暗摸了摸肚子,暗想這壞蛋要知道我懷了他孩子,該是怎樣的心思。故作反駁道:“我才不憂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