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消息?
薛家能傳來自己的的好消息,莫不是外省水泥窯的選址有着落了。
蓉哥兒大喜,臉上表情也多了幾分熱情。
連忙招呼着薛家兄妹去了書房密談。又傳了幾個董事的丫鬟先将書房燈掌好了,再送來些茶水糕點。
賈蓉看了薛蟠手中拿着的一疊圖紙,特意尋了個長案,急切邀道:“大叔、姑姑快落座。可說說是怎樣一個好消息?”
薛蟠并蓉哥兒坐下。
寶钗不喜蓉哥兒這急功近利的表情,淡然瞥了眼。悠悠在對面落座,道:“平安州的主管來了信,上次看的地方又有了新消息。”
蓉哥兒也好奇,“不是早些時間才來的信嗎?怎麽這會兒這般快?按理上次回的信也才敢到平安州吧。”
薛蟠道:“蓉哥兒瞧瞧就知了,平安州的主管還未等我們送信去,就詳細調查了那處。還聯系上了那地主人,方圓五百畝地,售價不過三千兩。”
“這事情倒是真奇了。京畿之地,富則二三十兩一畝,貧則十來兩一畝。平安州地價怎麽會這麽便宜,折算下竟然不過六兩一畝?”
薛寶钗道:“那處地方臨河靠山,其中雖說有幾畝良田,其他大多卻也貧瘠。常年又受水禍侵害,其中又囊括一座山丘。往日裏,莊地主人也隻能在那處開園種菜,卻也無太多進益。加之平安州強梁橫生,地賤也屬正常。”
聽薛寶钗的話裏已經将那處地方說了大概,更是一針見血地指出地賤的原因。
蓉哥兒心裏有了數,冷笑着。
強梁橫生?
他現在最不怕的就是強梁, 水泥天物可是關于忠順親王的水裏開田的大事情。哪個強梁剛來搞事情?十三爺還不得帶上京畿八營的軍士去平安州清匪?
說不得賈蓉還能混上半點功勞。
他一拍桌子道:“管他強梁不強梁的, 隻要主人肯賣地,這處我們就先拿了。快瞧瞧周邊的水利、煤礦、鐵礦的情況,若是可以,我明兒就差人去平安州一趟。”
薛蟠笑道:“蓉哥兒莫要着急。三月中旬, 我得下江南一趟, 到時會路過平安州。等些日子,蓉哥兒喚上一行人與我們薛家商隊同行, 一來有個路上互相有個照應, 二來買地時我們薛家也能給幫上一些。”
蓉哥兒正要應下,突然在桌案下的腳卻被人踢了一下。
嗯?
怎麽回事?
蓉哥兒看了寶姑姑一眼, 疑惑的眼神裏透露着:你踢我幹嘛?
薛寶钗知是踢錯了人, 臉上神情自然,卻也沒表現出什麽。她隻是想提醒大哥不要亂說話。
款款道:“親戚家的事情何須說一個幫字,若是甯國府派出的人瞧了地界模樣覺得可行, 咱們薛家先出錢幫忙買了。也省的甯國府還要運送這大批銀子到平安州的混亂地區。”
薛寶钗還真是會賣人情。蓉哥兒暗笑着,不過能讓薛家在平安州的商鋪出錢買下,也确實是個好辦法。
不過将來建窯時,還是得從神京帶上不少的銀子過去。既然要整活一個大型的窯廠,可不是二三千兩銀子可以做成的。
薛蟠道:“妹子說的是極,咱們兩府不分你我。這些個事情上也不必見外, 等我去了江南, 我這妹子和娘親還想拖蓉哥兒在神京照顧着。”
薛寶钗聽了大哥這話,心裏卻氣得不行。怎麽能對賈蓉說這樣的話, 豈不讓他産生什麽誤會。
啪的一下。
蓉哥兒感覺到桌下又被踢了一腳。
薛寶钗這妮子沒完了?
蓉哥兒也不理她,同薛蟠笑道:“大叔玩笑了,姨太太同姑姑何須拖得侄兒。有西府二太太在家裏, 姑姑姨太太在府裏哪有别的憂心事。”
薛蟠歎一聲,“大家總說我是個渾人, 實際咱最擔心的就是這妹子了。近些年我鬧出不少事情, 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了妹子備選。姨媽那裏最近煩心事情也多, 這兩天連我娘親也稍有疏遠。若非娘親同王家舅媽有間, 真想勸她搬王家住下。”
最近王夫人又鬧什麽事情了?賈蓉臉上疑惑着,卻又突然受了一腳。
這妮子真是……
蓉哥兒咬牙切齒。
薛蟠見了自家妹子瞪了他一眼, 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幹笑道:“前些日子寶兄弟被打的事情可聽說了?”
這事……賈蓉當然知道,還就因爲寶玉被打,自己還被老太太叫去西府一趟。
蓉哥兒點頭問:“知曉些,可是二太太的火還沒消?”
薛蟠道:“哪是那般容易消的, 又怕被人看了笑話, 又惱姑父下手重了。幾日了臉上也沒個笑顔, 連我娘親去了也不怎麽歡迎。好在這兩日寶兄弟的傷好了,這會兒鬧着要讓寶兄弟辭了義學, 回府裏讀書了。”
薛寶钗氣急,怪大哥什麽時候都同賈蓉說, 又是一腳踢過去警告。
可想而知,她還是踢錯了人。
其實也不能怪她,第一次是知道踢到了賈蓉。後面兩次賈蓉也無異樣表情,還以爲踢的是大哥。結果她發現自己的腳被人夾住了。
寶钗臉上頓時一羞。書房裏就三人, 能做這樣事情的除了色膽包天的賈蓉,還能有誰。
一雙靈動眼睛朝蓉哥兒瞪去, 卻隻換來了賈蓉一聲輕笑。
蓉哥兒繼續同蟠大叔問, “寶二叔可是要辭學了?”
這對賈蓉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義學裏沒了寶玉這個禍害, 其他的學子也能安分許多。
薛蟠道:“我在兄弟房裏陪了兩日, 聽他意思自然不肯。那長随李貴被姑媽調到了外府,李嬷嬷也受了罰。其他夥伴都在義學裏,寶兄弟也沒了幾個交往的人。他哪受得那寂寞,還是想去義學裏。”
賈蓉疑惑地看向薛蟠。這寶玉如今改了性子,倒是能和薛蟠湊成一對。難不成這兩人已經暗通曲款?
薛寶钗見了賈蓉那怪異的眼神看大哥,自己的小腳又被他鉗着,心裏惱怒。又提起另一腳踹了過去。
蓉哥兒眼神一凝,這妮子真沒完沒了了。
薛寶钗見了他樣子,心裏已一慌,莫名想起那夜情形。至此不敢再動彈,款款勸大哥道:“哥哥莫要背後說他們家壞話,你還有半個月就要離京了, 以後事情也難牽扯上哥哥。哪需管他們家是怎麽模樣, 這些日子也不要總往寶兄弟院子走的好。”
薛蟠也想起自己這麽說, 确實容易讓人誤會,笑道:“我與他是嫡親的表兄弟, 哪裏會有些别的事情。隻是看他樣子難受,偶爾勸他一通。以往還覺得兄弟同我是一路人,沒想他卻突然變了。唉……可惜啊。”
自己來之前好生交代過,怎麽到了甯國府裏嘴上就又沒了鎖。竟然什麽話都對賈蓉去說,這些東西是能随便講的嗎?
她還未做别的舉動,身子卻突然一僵。隻覺有一隻手攀上了自己的褲腳,那手竟然還探入其中找到襪子向後一撸,寶钗的神經都差點打了個哆嗦。
襪腳被賈蓉翻了個邊,就這麽輕輕的一下接觸,薛寶钗的腦海都頓時被清空了思想。
這混賬東西。
薛寶钗咬牙啓齒,用眼神警告着賈蓉不要亂來。
蓉哥兒臉上呵呵笑着,嘴裏同薛蟠說道:“大叔有什麽可爲難的。姨太太同二太太到底是親姐妹,關系也親厚,倆人還能鬧出什麽矛盾不成?若是哪日西府住不習慣了,也可換東府來住下。咱這裏空閑的院子也多着,就當是姑姑同姨太太來東府陪菱兒。”
薛寶钗見薛蟠還真去考慮,心裏對自己這大哥更失望,道:“那豈能行,沒有幹娘住幹女兒家的道理,況且那幹女兒在府裏連半個主人都算不上。我們薛家在神京也又不是沒去處,隻是想着在西府有親戚,平日裏互相有個照應。”
寶钗心裏暗哼,這事情哪裏合規矩,讓姑媽知了心裏還不知怎麽想薛家。賈蓉這混賬定是打着自己注意。竟然還想讓自己搬進來,豈不便宜了他?
她心裏真計算着找借口離開,卻突然覺了自己腳上鞋子一松。一股冷意傳來!連忙想從中抽出腳來,卻感到蓉哥兒的手尋上腳底闆,輕輕一滑。
“額嗯……”
那股又癢又麻的感覺從腳底闆傳入她的神經大腦,薛寶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妹子怎了?”薛蟠貼心問道。
薛寶钗正欲回答,卻又被輕輕滑了一下。身子一抽,又強忍住笑意。回道:“沒事!”
見了薛蟠繼續看向桌案上的圖紙,寶钗才惡狠狠地瞪了賈蓉一眼。
薛蟠道:“從神京到平安州快則十來天,慢着半個月,倒也不算遠。選的這地離神京更近,快慢也不過十天功夫。蓉哥兒坐鎮神京亦可能管得上那邊情況。”
賈蓉偷笑點着腦袋,贊一聲:“是極。”
手上卻也沒停,惡趣味上來,又輕輕撓了兩下做懲罰。
隻見對面寶钗忍俊不禁。那副強忍笑意,眼中又帶怨念的模樣,真是有趣至極。
看你還敢不敢亂踢。
蓉哥兒卻不知寶钗這怨念中還藏着羞意,女人的腳哪裏能讓男子随便碰的。若要換了其他人,薛寶钗恨不得将對方大卸八塊。
隻是賈蓉這混賬将寶钗上下多地都碰過來,心裏雖有羞意,卻也沒太多外想。隻是想着如何脫身才行,又怕自己這樣被大哥給瞧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