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這樣,兩個是這樣,怎麽都喜歡咬人!
賈蓉扭頭看了下,還好沒出血。捧起鳳姐兒的腦袋,才看了她臉上的淚水。心裏一揪,不知怎麽回事,心疼道:“鳳兒莫哭。”
輕輕給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捧上一吻。
王熙鳳卻絲毫不領情,伸手給蓉大爺臉上賞了一個脆響。“誰讓你停下的。”
說是脆響,其實鳳姐兒的手在到他臉上前收了勢,隻是輕輕拍出了聲音。那嫩如蔥白的玉指順勢停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摸,道:“都怪你。”
蓉哥兒聲音一沉,問道:“怪我什麽?”
隻瞧着鳳姐兒粉色玉頸稍稍微擡,長呃一聲,臉上那神情是悲喜交加。雙手連忙攬上他脖子,不停拍打着蓉哥兒的肩背。
“怪你來得晚,都怪你,反正都怪你。”
賈蓉被她的舉動作弄得莫名其妙,隻能靠着内心去猜測,卻又不能停了。
幸得鳳兒隻打了一會,便緊緊抱住他,身上做禮服的大紅袍子早皺做一團,隔在兩人之間。似乎隻有聽着蓉哥兒的呼吸聲, 才能讓她安靜。
正當蓉哥兒以爲王熙鳳作妖結束時, 肩上再次被咬上一口。
真見鬼了!
以前也沒見到過王熙鳳有這癖好!
任她打吧,任她咬吧。
這會兒蓉大爺也管不得這麽多,有些東西根深蒂固,隻能展現那堅韌不拔的意志去處理。果不其然, 沒一會兒, 王熙鳳已經沒了心思打人咬人。
她隻看着镂刻精雕的花鳥拔步床上,那木頭雕刻的花兒鳥兒, 突然之間全活齊了。鳥在花間叽叽喳喳的叫喚, 花在叢中綻放芬香。
花香鳥語,如夢如幻。
她緊緊抱住男人的身子, 緊貼着不想留一絲縫隙, 去感受兩人間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聽着這頗有節奏感的韻律。鳳姐兒才覺得自己與蓉哥兒的心連在了一起,濃情中輕呓着道:“蓉兒, 再叫我一聲媳婦。”
“媳婦!”
這一聲媳婦像是一股霸道的内勁,猛然輸送到王熙鳳的身體裏,突然的一下讓她挺直了腳背。悶着聲,喚道:“大爺!”
“媳婦!”
“大爺,好狠的心。你好狠!”再聽一聲媳婦,鳳姐兒感動之下淚水瞬時流出, 不知是幸福還是悲傷, 流着淚訴說:“再狠一點……”
随之而來的是那镂刻精雕的木架子一陣顫抖,木頭上镂刻的小鳥兒受到驚吓, 木雕的花骨朵也漸漸失去色彩。
也不知到過了多久,那镂刻精雕的花鳥拔步床才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外房一直守着的平兒卻仿佛依舊置身在花香鳥語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突然擁有了一項常人無法掌握的技能, 她可以聽懂鳥語了。
一隻鳥兒在說:“我們去那裏吧。”
另一隻鳥在笑:“那裏又有什麽果子?”
隻是兩隻鳥對話持續了許久,平兒沒記得幾句。
隐約記住幾個詞:鏡子、桌子、椅子, 櫻桃、蜜桃、蟠桃。
突然間聽了内房裏安靜, 正疑惑着, 結束了嗎?這時奶奶的聲音傳來:“平兒進來!”
平兒想着終于結束了, 她也能松一口氣了。這麽下去,奶奶要被蓉大爺折磨得不成人樣去。
才進内房, 卻看着奶奶坐在鏡子前,蓉大爺身披着襖子給奶奶梳妝。細瞧了奶奶臉面,這會兒竟神采飛揚,精神奕奕, 更是顯露着難瞧上幾回的幸福笑容。
王熙鳳白了一眼蓉哥兒, 對着平兒道:“去将金陵帶來的鳳冠霞披尋出來。”
平兒問:“奶奶今兒不是嫌棄那玩意不好看嗎?”
鳳姐兒臉上一羞, 嗔道:“讓你去就去。”
沒多時,平兒過來帶着疑惑的心情給奶奶梳妝, 霞披上肩,鳳冠上頭。才又被奶奶打發了出去, 隻隐約聽了一句:“這會兒,你可滿意了?”
内房裏的蓉大爺嘿嘿一笑,作勢将身着正式喜服的鳳姐兒抱在空中,道:“這才有了新娘的樣子。”
鳳姐兒嗔聲道:“哪有新娘裏面什麽都不穿的。”
賈蓉輕打了她, 道:“管它裏面什麽樣,戴上了鳳冠, 可别再多想了。以前那些事兒, 哪是我們能做得了主的。以後鳳兒隻認是我媳婦, 莫再提什麽來晚了去早了, 又或是遲了的擾心話。”
王熙鳳羞着點頭, 突然感覺腿上一涼,又聽蓉兒聲音道:“我的新娘,扶好了鳳冠。”
這壞人!
鳳姐兒連忙扶住梳妝台案,卻隐隐覺得頭上鳳冠有落下的趨勢,連忙雙肘撐在台上抱着鳳冠不掉。擡起後來,隻看着鏡中的自己臉色粉紅,妥一個幸福新娘模樣。
從鏡子裏透過鳳羽隻瞧得那壞人攬着自己得意猖狂。
外面的平兒聽到房裏動靜太大,好奇見去瞧了一眼。頓時面上羞紅,隻見着奶奶身上披霞肩,頭上戴鳳冠。
平兒方才理解了那聲音的由來,連忙出去,雙手捂着滾燙的臉。
忙碌的蓉大爺和鳳姐兒卻不知道平兒又進來過。見鳳姐兒回頭, 攬上腰肢抱椅子上去了。
沒完沒了了!外房的平兒内心怎麽也平靜不下。
至到深夜,平兒才聽了奶奶有氣無力的喚道:“平兒早點歇着吧。”
翌日清晨,蓉哥兒才從這院子裏出來, 誰知就遇上同樣剛出門的薛寶钗與莺兒兩人。
真是好巧不巧。
蓉哥兒主動招呼道:“沒想才請了二嬸嬸的安,出來就遇上了寶姑姑, 還想着去你院子請安了。”
薛寶钗臉上一沉,輕蔑笑着道:“蓉哥兒有心了,這般請安大可不必。”
蓉哥兒臉上閃過尴尬,道:“寶姑姑是去夫人那嗎?不如同行。”
薛寶钗搖頭,道:“剛我想起忘帶了東西,得回去一趟,蓉哥兒先去吧。”
“呃……”
賈蓉也不強求,剛剛說的不過是打消尴尬場面的客套話。
莺兒見蓉哥兒走了,好奇道:“姑娘怎麽避着他?小蓉大爺不是與我們府裏交好的嗎?”
外人哪會知道寶钗的心思,自那日從清虛觀回來,她總會莫名其妙夢到那個壞人。昨兒又受了輕薄,她怎麽忍得,自然是冷臉相待。
賈蓉先回了自己房間,喚上雀兒香菱,一并去了正堂裏。
要說這兩丫頭也是極其貼心了,自己一夜未歸,竟然也無半點疑惑。隻是那小雀兒尋上來問:“大爺今日要不要熬湯?”
蓉大爺被自己丫鬟打趣,臉上頗有些挂不住。哼道:“熬什麽湯,多事!”
小雀兒小聲道:“等今兒回了府,雀兒熬上點給大爺送去。今早,雀兒也跟那個憨妹妹說了,大爺回來的晚,出去的早,所以她沒見着。”
蓉哥兒玩味瞧了這鬼靈丫頭一眼,“你又憋着什麽壞心眼。”
“哪有!”雀兒臉上一羞,抓着衣角小聲道:“雀兒今天偷偷用了奶奶的胭脂,大爺嘗嘗是不是一樣的味道。”
“你是在威脅我?”
“雀兒一心都在大爺身上,哪裏會威脅大爺。”雀兒撅着嘴,道:“以往雀兒幫了大爺,大爺都會給獎勵的。最近雀兒又是熬湯,又是給大爺做掩護的,卻一次獎勵也沒得到。”
“等你長大再說。”
雀兒猛然擡頭道:“憨丫頭也不過比我長一歲多,大爺上次也摸她了。這是憨丫頭自己說的,要不是雀兒攔着,憨丫頭差點就自己盤頭了。”
“……”蓉哥兒瞧了眼不遠處的香菱,這姑娘未免也太單純了點吧。又對雀兒道:“我說的長大,不是年歲上的大。”
雀兒低頭一看,臉上失落神情揮之不散。
等跟着大爺一同到了正堂裏,這小丫頭還是悶悶不樂。
那邊的蓉大奶奶卻是像王子騰夫人的親女兒般,雙手被捧着,隻聽夫人樂道:“瞧你家大爺這不是來了嗎?到底是新婚夫妻,不過一晚上沒見,心裏就不自在。”
蓉哥兒見了秦可卿這深情款款的模樣,心裏竟生出點罪惡感。果然再人渣的家夥,也會有被降伏壓制的一天。
隻可惜小蓉大爺不是一般的人渣,王熙鳳、秦可卿,他都要。如果現在抛下任何一個,他覺得那才是真的渣。
渣男也是有自己堅守的底線,隻是賈蓉心裏的這條線給自己劃得低了點。
蓉哥兒請了王子騰夫人的安,又坐着聊了會,才見了寶玉、薛蟠兩人帶着自己的丫鬟堂外進來。
奇特的是薛蟠、寶玉兩人臉上的黑眼圈竟然比賈蓉還嚴重。
也不知道這兩個家夥昨天做什麽去了!
反倒是今兒的寶玉總算沒前幾日那般消沉,能見到一些笑容了。
又不多時,薛姨媽并薛寶钗、探春同來,薛姨媽問了安,薛寶钗、探春也随後請了安。
王子騰夫人道:“這鳳丫頭,今兒到現在還沒起來?”
薛寶钗朝着賈蓉瞥了一眼,又匆匆挪開,笑道:“鳳姐姐往日在府裏什麽事都要管着,想來是累壞了,昨兒是回了家裏才能睡個安心的覺,這會子估計正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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