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蓉哥兒現在怎麽樣了。”小三爺一行進了外城,才喚了馬車在仇及衡及近衛們的護送下朝禁宮而去。
仇及衡去了萬花樓取車,途中打聽了一番,回來與小三爺道:“今兒巡捕營領隊的是三品爵威鎮将軍陳瑞文之子,陳家與賈家同爲八公,那姓陳的抓了蓉爵爺訓斥了一頓。”
小三爺擔憂問道:“蓉哥兒可曾透露了是與本宮在院裏?”
“聽萬花樓的老鸨子講,巡捕營查了院子一會兒,就有巡捕報說賊人去了廣安門。隻是那姓陳的訓了蓉爵爺幾句,以後不讓他再去那地方。賈蓉似乎對姓陳的說了幾句好話,加之賊人已現身影,巡捕營也沒再追究院裏的客人是誰了。”其中一個近衛回道。
“這番多虧了蓉哥兒在院裏守着,不然巡捕營的人定會查個清楚,說不得我這身份也就暴露了。”小三爺心裏對賈蓉感激的很,幸虧賈蓉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歎一聲道:“尋個機會給甯國府送些禮去。”
仇及衡欲言又止,小三爺狀,問:“你有話就直接說罷,這兒也沒個外人。”
“小三爺……卑下的意思是,那甯國府的水泥方子,我們還讨不讨?不若趁着送禮的機會,找甯國府把那方子要了回來。”
小三爺聞言,一腳将仇及衡踹下了馬車。隻聽着外面傳來哎呀一聲,車裏的小三爺罵道:“沒長腦殼的東西,十三叔連親王玉牌都給了蓉哥兒,還讓本宮去讨方子!”
一衆侍衛們都當作沒聽見、沒瞧見,擁着馬車駛入了宮裏,隻留着仇及衡摔在地上抱着屁股痛喊。
甯國府的馬車裏,賈蓉雖然沒醉,卻也喝多了。坐在馬車裏直接抱着胳膊睡着了,等馬車到府外,長随才喚醒他。
他也是迷迷糊糊的被長随擡上了轎子,中途擡轎的人由長随換成了婆子,進了東邊小院蓉哥兒也未清醒。
“奶奶,讓我們這些丫頭照顧大爺罷。”瑞珠心疼自家奶奶,怕累着了她,于是提議道。“奶奶也忙了大半天了,歇着休息一會罷。”
旁邊的雀兒急切點着小腦袋道:“瑞姐姐說得對,奶奶今兒身子不舒服,在一旁歇着吧。雀兒是大爺身邊的丫鬟,讓雀兒照顧就好。”
瑞珠寶珠頓時回頭,她們天天相處哪會不知道小雀兒打着什麽主意,紛紛怒視着這小丫鬟。秦可卿輕輕瞟了眼這三人,繼續給蓉大爺擦拭着手,款款道:“你們在一旁給我幫襯着便好。”
好不容易才能見着一次蓉大爺安靜的模樣,秦可卿又怎麽會離了去休息。瞧着大爺這張俊俏的臉蛋,她漸漸露出一抹笑容。
古詩言:侯門一入深似海。
可卿是信這話的,所以剛嫁進來是處處小心翼翼。對上下都有着些懼意,懼府裏太太不好相處,懼自己所嫁非人。隻是随着慢慢的了解,她倒覺得自己撿了個寶。
以往她嫁進來隻能算是甯國府蓉大奶奶,這一年多裏,大爺做的一切秦可卿都瞧在眼裏。心裏怎麽會沒半點感觸,現在秦可卿給自己的定位不僅僅是蓉大奶奶,更是蓉大爺的媳婦。
媳婦爲醉酒的丈夫擦拭手腳,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将大爺的衣服換了吧。”秦可卿道。
“我來,我來。”雀兒自告奮勇的沖上前,揚着笑顔道:“雀兒力氣大。”
房中的衆人裏,就數雀兒個子最矮小,身子最單薄。秦可卿自是否決了雀兒的提議,道:“瑞珠寶珠将大爺扶起來,雀兒去取新的寝衣過來。”
“睡着了,還作怪!”秦可卿拍了下蓉大爺的手,嗔了聲。
瑞珠寶珠壯膽繼續上前給大爺更換衣裳,雀兒卻嘟着嘴低頭瞧了瞧,再看大爺臉上嫌棄不免委屈起來。
瑞珠寶珠臉上一片羞紅,隻能小心翼翼爲他更衣。
蓉大奶奶無奈道了一句:“動作快些,别讓大爺着涼了。”
突然之間瑞珠嗯的一聲輕呓,臉上羞紅着要滴出血來。
秦可卿這才發現了異樣,對瑞珠道:“我會與太太去說,以後你的月錢升至二兩。”
瑞珠低着頭嗯了聲,道:“謝謝奶奶。”
眼尖的雀兒卻見着瑞珠這妮子臉上還帶着欣喜的笑。小小的瓊鼻裏哼出無聲的一口氣,撅嘴想着着什麽歪主意。
她才鼓起勇氣過去,大爺早換好了衣裳,躺炕上完全睡着了。
“好可惜啊!”小雀兒自語一聲,引來房裏其他人忿忿注目。雀兒主動道:“奶奶今兒身子不舒服,不如讓雀兒在旁邊陪着大爺?”
睡着的賈蓉哪裏知道房裏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最後内屋裏隻剩着他自己睡那裏。秦可卿反倒換了院裏的其他房間,同時還把寶珠給帶走了。
等他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就聽到外面瑞珠寶珠兩個丫鬟聊天。
寶珠道:“你怎麽就沒把握這個機會了?”
瑞珠支支吾吾道:“我不敢!”
寶珠遺憾道:“奶奶都特意給你留機會,結果你……太沒出息了。”
“……”
蓉大爺聽到這裏,心中一驚,腦袋瞬間清醒。
左右看去,被窩裏沒人,方才大呼僥幸。自己差一點就……唉……可惜可惜!
這傻丫頭怎麽就不知道把握機會!蓉哥兒心裏暗暗歎了一聲,出聲喚道:“瑞珠寶珠?”
外面的聲音立刻禁了,不一會就瞧着紅着臉的瑞珠被人推了進來,一雙小手抓着衣裳緊張至極。喃喃半天,才道:“奶奶睡隔壁屋子了……寶珠去照顧奶奶了……我……我……”
蓉大爺不明所以,半晌才見着瑞珠銀牙一咬,作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道:“瑞珠願意伺候大爺……”
“小小年紀想什麽了?快給我尋衣裳來。”
瑞珠這方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沒做好心理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