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及衡?仇都尉之子?去年沒事找事的那個傻冒?
賈蓉十分的不解,這家夥給自己發帖做什麽?還是去萬花樓。真新鮮!第一次聽到有人發帖邀人,不是去府裏,而是去青樓的。
賈蓉問:“仇及衡可有留下什麽話?”
賴升搖了搖問,回道:“是仇家公子身邊的長随送來的帖子,沒帶話過來。”
蓉哥兒被仇及衡這操作給整無語了。送貼的連管事都不算,竟然隻是個小厮。就連宮裏派出來帶話的,也會按照主人家的品級而選人來。仇及衡這家夥是真的不懂規矩?還是真不把甯國府放在眼裏?
賈蓉翻開帖子,隻見裏面寫着什麽‘神交已久,萬花樓一見’,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上面也沒寫個來由,還這麽輕視甯國府。
去個屁!
“你處理吧。”蓉哥兒将帖子丢給賴升,又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還有事?”
“晌午時,上次帶人到莊上鬧事的熊大擡了兩車東西進來,說是賠禮的。因爲大爺不在府裏,太太讓老仆等大爺來了再處置。所以那輛車東西現在還沒入庫,停在旁邊院子裏。”
賈蓉心奇。“不是都過了幾個月了嘛?上次忠順王府也到莊上賠了禮,事情已經了結,怎麽還擡了東西進來?”
“哪個清楚那熊大打着什麽主意。府裏人也不敢亂收亂動,本想着讓熊大再擡回去的。可是他們放下東西就跑了。”賴升從懷裏摸出一個禮單來,上面記着送來東西的具體清單。
諸如大雁、山羊等,不算名貴,都是些山裏的土産。
這算是怎麽回事?突然之間一個個的莫名其妙。先是仇家的人送貼來,又是熊大送禮來。賈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原因,不過熊大送來的東西折價出來也就兩百兩銀子左右,不算太貴重,卻也并不輕。
“既然送上了,那就入庫吧。去打聽打聽最近熊大家有什麽臨近的喜事,找了機會回個差不多的禮。熊大終歸是忠順王府的外親,他向府裏示好,沒必要拒絕。”
賈蓉交代好這些,才進了院子,就又聽到西府赦老爺喚人來找。
來這裏一年多時間,除了逢年過節的宴會祭祠等時間,蓉哥兒基本沒與賈赦有過什麽來往。雖然賈赦襲了一等将軍爵,卻不是西府的當家人,平時也是各自過着日子。就算兩府之間有什麽事情,也是賈蓉與賈政商量,尤氏與王夫人、王熙鳳主持。
賈蓉帶着疑惑去了西府舊院,舊院裏賈赦正與兩個年小的姨娘高樂。
聽到穿堂守門的丫鬟報名,賈赦才款款讓年小的姨娘回了内屋。自己整了整衣裳,出門來接賈蓉。
“大太爺喚蓉兒過來,可有什麽事情交代?”
賈赦的老臉上堆砌着笑容,一幅極其親切的樣子,攜上蓉哥兒的手,道:“不急,不急。前些時間平安州的節度使差人送了兩斤上等茶葉過來,我們一邊品茶一邊細聊。”
蓉哥兒不知道賈赦心裏到底在打什麽主意,疑惑地随着賈赦進了舊院書房裏。
這個書房可不簡單。蓉哥兒還真想不到賈赦平時不顯山露水的,書房裏的東西卻樣樣不簡單。桌椅清一色是南海名貴木材做的,牆上書畫更是有着大家署名,就連書案上洗筆的都不是凡物。
“我這書房平日裏可沒人來過,你還是頭一個。”賈赦自信道,“蓉哥兒要是瞧上了哪個,大可以拿了過去。”
他能這麽大方?蓉哥兒可不信,笑着在凳上坐下,道:“蓉兒謝大太爺寵愛,隻是這等東西要落了我這麽個沒品位的粗人手,反是讓它們蒙塵了。”
賈赦渾然不在意道:“在寶貴的東西都是要用的。蓉哥兒挑上幾件,别與我客氣。當日你成婚,我也沒送什麽厚禮,權當是今兒補上。”
蓉哥兒可不敢拿,他不是沒有聽說過賈赦的名聲。這家夥跟他兒子賈琏一樣,都是貪财好色的主。至少賈琏還多少有些底線,這貨可是全無底線。
“蓉兒心裏此刻都慌着了,大太爺還是先說正事罷。”賈蓉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能不慌嗎?一個極其吝啬的人,突然對你十分大方起來,其中沒問題才怪了。
賈赦擺了擺手,從書房裏找出一小袋茶葉來,炫耀道:“這茶可是平安州上貢宮裏的,也是平安州節度使與我相好,今天茶葉産量足了,才特意給我留了一斤。”
蓉哥兒嘴角抖了抖,該不是這貨讓平安州節度使克扣了宮裏的茶葉,自己中飽私囊了?“這等上好茶葉來招待我這麽個不懂茶的人,甚是可惜了。大太爺可不必麻煩,直接說正事便好。”
賈赦聞言,果真将手裏茶葉放回了原處。長歎一聲,滿臉遺憾道:“既然蓉哥兒不喝,那便算了。”
我草!
賈蓉被賈赦的操作給驚住了,還能這樣?
賈赦卻不覺得自己這做法有什麽問題,與賈蓉并排坐下,傾着身子問:“聽說今日朝堂百官去了忠順王府的莊園上,對我們賈家生産的天物水泥贊不絕口?”
這件事情瞞不住任何人,畢竟皇帝出宮出城可是大事,隻要稍加留意就能知道。賈蓉也沒想瞞别人,回道:“是有這麽回事。”
賈赦的臉上再次堆砌起笑容,将滿臉的皺紋都顯露出來。挑着胡子道:“水泥天物可是甯榮二公傳下來的,蓉哥兒還年輕。這東西,你把握不住。”
幾個意思?賈蓉眯着眼看向西府大太爺。
賈赦又道:“我是這般想的,既然方子是甯榮二公傳下的,那便是整個賈家的東西。蓉哥兒又是甯國府當家,事情也多,以後天物生産售賣的事情可以交予我這個閑人來管。”
喲,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蓉哥兒心道:我把握不住,你就能把握住?還不就是想要分一杯羹?說那麽冠冕堂皇做什麽。當初自己要做水泥,可是沒一個人看好的。最後還是從賈珍那裏哄騙了銀子才搭起的台,現在這貨就想白拿好處。
賈蓉頓時冷淡起來,道:“窯上事情蓉兒也做不得主,現在全由薔哥兒、芸哥兒管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