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鳳姐兒口中的朝中大事,就是這個。”蓉哥兒聽了傳聞,與賴升吩咐下去,“甯國府禁止任何人讨論兩位老親王之殇,如有犯者,逐出府去。”
賴升道:“如今整個神京都被轟動了,不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官紳世家,沒有一個不在議論的。大家都在傳是當今……”
“知道外面傳得厲害,我們府裏更不能瞎傳。朝廷已經頒下示來,勇忠親王、義忠親王皆是病死。”蓉哥兒哼道,“你若治不了府裏的謠言,那麽我就治你這個總管。”
賴升覺得自己任總管以來,從沒現在這般累過。隻得點頭應下,隻是他心裏卻也與外面的人一樣好奇。義忠親王、勇忠親王兩位千歲真的都是病死嗎?
一個死在九月初七,一個嘔病卒于九月初八,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可賴升也隻敢瞎想不敢瞎說,隻能聽蓉大爺示下不許府裏讨論此事。
蓉哥兒卻在琢磨着,義忠親王黨大勢已去,世子殿下也被流放熱河,年幼的郡主也被帶入宮中撫養。但願這些殘黨不要再生事端才好,免得波及到了賈府。
不久,有小厮來報忠順王府來人了。
蓉哥兒心裏輕歎。這個時間來得也巧,也不知義忠親王派的幾家會如何看待賈家。來的是忠順王府的長史,這人見了蓉哥兒倒也客氣。
“我家王爺有請小爵爺。”
蓉大爺讓賴升拿了些銀子送上,問道:“千歲殿下可有透露是何事?”
長史不露痕迹的收了錢,怪笑道:“上個月王府買了不少天物回去,在潮河附近修了一處小水壩,要找小爵爺過去幫忙了。”
蓉哥兒斜着眼看了這長史一眼。好家夥,忠順王要找自己幫忙,這貨還敢收自己的錢?這野狗肏的,膽子是真的大。
心裏卻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莫不是水泥出了問題,不然忠順王請自己去幫忙,這個王府張長史雖然表面客氣,卻不僅收了錢還怪笑?
到了忠順王府的莊園裏,蓉哥兒才見到忠順王,隻是看他面色不大好,也像是病了。隻是瞧了蓉哥兒過來,臉上才露出一絲喜色,道:“你可算來了,快随我走。”
忠順王火急火燎地拉着蓉哥兒往外走,讓他一頭霧水。
被一個大男人拉着手算什麽事兒,要不是礙于忠順王的身份,蓉大爺真想甩開這家夥。隻道:“王爺何故心急,可是遇上什麽難事了?”
忠順王邊走邊道:“這些日子王府的工匠以及工部的官員都測試了,你們賈家所産水泥灰确有其用。”
“十三爺請小子過來是?”
“出現問題了。”忠順王哼道,“你上次所說水泥灰可以建壩修渠,王府修了水渠确實牢固,可建壩時出了問題。”
這……
忠順王可是賈家的第一個大客戶,如果這種不好的消息被傳了出去,以後還有誰來買水泥。更關鍵的是,自己曾經在皇帝面前誇下過海口。蓉哥兒心裏也慌了,難不成是賈薔他們把西貝貨賣給了王府?
蓉哥兒這會心急起來,反催促着忠順王走快些。
忠順王罵道:“本王腳上有傷。”
蓉哥兒才不管他,現在可是出現售後問題了,隻喚着王府長史快給千歲備車備轎。
“本王沒那麽金貴。”忠順王哼了聲。
修建的水壩就在莊園邊上,其實不遠。王府莊園位于神京潮河附近,其中有一條小河流正好從莊園前迳流而過。
王府就是在該小河上修的水壩。
賈蓉才到現場,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幾處斷壩停下河裏,還有石頭随時要從斷壩上落下。
“你看看,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能建築水壩?才讓上遊放了水,沒兩天就被沖散了。若是信了你的,用你們家的天物在外修了大壩,還不得連累周遭百姓?”
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蓉哥兒來到河邊連着的斷壩前,用手一掰,竟然直接掰下一塊石頭來。怎麽可能會這樣?拿捏着手裏的混泥土碎片,使勁一捏,粉了。
這……要麽是水泥灰出了問題,要麽就是……
賈蓉問道:“此處修壩,是何人主導?”
“此等關乎百姓之事,自然是本王親自督建。這壩才修成沒幾日便成了這樣,你可知自己是何罪名?”忠順王咬牙切齒道,“若是報到皇兄那裏去,可試想你的後果。”
賈蓉聽了也被吓了一跳,心裏卻不服。水泥用料配比很有可能被人給偷改了,道:“王爺還是好好查一查王府的工匠有沒有偷工減料罷,依我看這處堤壩被水沖了,應是有人擅自改了用料比例。”
“本王親自督建何人敢擅改?”忠順王哼道。
天底下陽奉陰違的事情多了,偷工減料的人更多。别說親自督建,哪怕就算有人在面前守着,下面的人也敢偷奸耍滑。
賈蓉提議道:“王爺莫急,不如差人去把負責水泥生産的賈薔與宗成請來,讓他們倆一看便知。如若王爺不信我們賈家,大可以将此處堤壩交給我們賈家來修。又或者我們水泥窯退還王府的幾千兩購錢。”
當下,忠順王讓人去請賈薔、宗成去了。
忠順王道:“就按你說的,隻要能證明水泥真有其用,我定爲你請功。”
請功,沒必要了吧,我就是想賺錢而已。
賈蓉幹笑道:“還是等賈薔、宗成二人來了再說。”
忠順王哼道:“我知你們賈家與老八有舊,又聽了外面傳言,現在你們諸府定是人心惶惶。卻也不用亂猜我心思,若是能成,爲你請功隻因此物可造福百姓。”
賈蓉哪裏敢與忠順王談這些敏感話題,幹脆不接茬。
忠順王道:“今歲潮河改道,神京附近許多人受了災。不僅如此,近來又聽江南水禍。本王心急啊,爲你去請功又何妨。”
賈蓉面上尴尬笑着,心想水泥修壩肯定能成。隻是如果讓忠順王去因此事請功,怕是定要入工部了。自己可是要入九門步軍衙門的,就在神京當值,這不比在工部有前途?
“等善了堤壩事再說。”蓉哥兒輕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