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鄭國的命運,齊、魏、趙三國足以。
但若要決定天下大勢,沒有秦國與楚國的參與,那就什麽都不是。
秦相張儀其實很早就出門,但他并沒有直接去往濮陽,而是繞道去了一趟韓國的都城陽翟,遊說韓國國君稱王。
并且取得巨大成功。
這稱王與否,其實是在于大家,而非是自己,魏國是早就稱王了,那麽同爲三晉的韓國,這心裏當然不太好受。
但是韓國國力弱小,韓威侯雖想稱王,但也不太敢。
如今有秦國牽頭,那大家跟着秦國一塊稱王,自然就沒有什麽可怕的。
韓威侯當然答應。
之後,張儀又與公仲侈一塊去往濮陽。
張儀主動拉攏韓國,但卻有意忽略魏國,要知道如今他們可是三國聯盟。原因就在于張儀心裏非常清楚,魏國是不會跟秦國一條心的,而秦國也必然是要進攻魏國。
故此張儀是有意放縱魏國,讓魏國主動跳反,秦國才有機會收拾魏國。
秦國也不能老是背叛盟友,今後還敢跟秦國結盟。
這秦相一來,姬舒可真是如臨大敵啊!
畢竟之前蘇秦是與齊、魏通過氣的,大家心裏有數,唯一一個沒數的趙相,就逮着她狠狠諷刺了一番。
好在有魏相和齊相在,才不至于下不得台。
而鄭國與秦國是完全沒有聯系,這秦相要是逮着她罵,她又能怎麽辦?
這心裏十分忐忑!
然而,她的忐忑是毫無意義的,張儀直接拉着公仲侈拒絕見姬舒,并且還當着前來迎接他的蘇秦的面,表示秦國與韓國是絕不承認鄭國的。
面對如此蠻橫的張儀,蘇秦也沒有太多辦法,隻能回去告知姬舒,将宴撤了吧,秦相和韓相不會來的。
姬舒得知之後,真是患得患失。
見,她也不想見,但是對方主動不見,她又感到十分焦慮。
于是心裏又将周先生拉出來狠狠罵一遍。
這姬舒可以不見,但是鄒忌可不能不見,張儀就直接将鄒忌視爲主人,來到城裏,就直接去拜會鄒忌。
鄒忌也将惠施、大戊午給找來。
五大相國一照面,張儀就憤怒地說道:“什麽時候這女人也能夠當家,可很是稀奇啊!”
鄒忌笑呵呵道:“秦相勿惱,我們也不會承認公主乃是鄭國國君的。”
張儀雙手一攤:“就這?”
鄒忌問道:“依秦相之意,該當如何?”
張儀道:“我主在得知衛國之事後,表示絕不會承認鄭國的,公主必須要還政于子南氏。”
鄒忌微微皺眉道:“這也沒有必要吧?”
張儀道:“這當然有必要,若是一個男人,那我們秦國倒是無所謂,但若是一個女人,那就決計不行,各位不妨想想,若開此先例,女人也能夠篡政,那還得了。”
說到這裏,他環目四顧,道:“諸位相邦難道不知此理嗎?”
公仲侈點頭道:“我也以爲秦相說得很有道理。”
惠施突然道:“此事我們已經與公主談過,如今鄭國剛剛立國,尚未穩定,待穩定下來,公主會讓位于他們鄭氏子弟的。”
“爲什麽不是現在?”張儀問道。
惠施道:“那隻是因爲鄭國前途未蔔,别人也不敢來啊!”
張儀道:“這很簡單,咱們做出保證,前途不就可蔔了嗎?總之,一個女人絕不能坐在那個位子上,一刻都不行。”
惠施皺眉道:“秦國未免将手伸得太遠了吧。”
張儀道:“魏相莫要誤會,我們秦國對于濮陽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争得是男人和女人,而這也會影響到我們秦國,故此我們秦國絕不會坐視不理的,此例是決不能開,否則的話,後患無窮。”
惠施也很堅決道:“此事我們自會與鄭國商量,不勞秦相操心。”
張儀寸步不讓道:“如果鄭氏繼續坐在上面,那我們秦國必然會出兵将她趕下去的。”
惠施哼道:“那你們秦人也得先走到濮陽來。”
張儀道:“我們秦人一定會來到這裏的。”
公仲侈再度表示道:“我們韓國也不能容忍一個女人坐在上面。”
鄒忌趕緊站出來道:“各位先消消氣,此事也是剛剛發生,以前也從未有過的,我們也在商量着怎麽辦,但這需要時日啊!”
張儀瞧了眼鄒忌,語氣稍稍緩和了幾分,道:“這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們的态度一定要明确,這事可是關系到各國國家的安危啊!”
鄒忌道:“我們絕不會承認一個女國君,這一點秦相大可放心。”
張儀氣勢一斂,拱手道:“我也針對的也是女人亂政之事,無關其它,若有得罪之處,各位還請多多包涵啊。”
“是是是!”
鄒忌點點頭,又舉杯道:“秦相遠道而來,忌心裏是倍感感激,我敬秦相一杯。”
“哪裏!哪裏!”
張儀趕緊舉杯,道:“該我敬齊相。”
剛開始就鬧得這麽不愉快,之後大家也沒有心情談其它得事,随便說了幾句叙舊的話,張儀和公仲侈便離開了。
張儀一走,大戊午就道:“我覺得秦相說得也有些道理。”
惠施立刻道:“這跟道理沒有關系,而是秦國憑什麽幹預濮陽的政務,這是我們大梁決不能容忍的。”
鄒忌皺了皺眉,道:“但我看張儀的态度,他是不會就此罷休,我們可能還得另做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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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儀出得門去,突然發現一個很尴尬的問題,就是自己住哪?
根據禮儀而言,他們得先拜會主人,主人再安排住所,但是他們沒有去拜會姬舒。
不過張儀這人也不挑,就向公仲侈笑呵呵道:“要不咱們找個旅店住,我看這濮陽旅店也挺好的。”
公仲侈可是出身名門望族,道:“這不妥吧!齊相他們住宅院,咱們要是住旅店,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張儀呵呵道:“到時可就不知道是誰笑話誰。”
正當二人閑聊之時,幾個身着制服的人走了過來,表示自己是奉命要帶他們去住所休息。
張儀還真有些不願意,還是在公仲侈的幾番勸說,張儀才勉強答應下來。
來到住所,發現廳中站着二人,張儀不禁一愣,這是别人家嗎?
那二人見張儀來了,立刻快步迎上。
“殷順且!”
“富術!”
“見過秦相。”
張儀眸光閃動了幾下,輕輕哼道:“原來殷大夫,富大夫,你們可真是一鳴驚人,竟然奉一個女人爲國君,幹脆今後穿上女裝見人吧。”
殷順且被罵得是心中一喜,忙道:“我們也不想,隻是沒有辦法。”
張儀問道:“此話怎講?”
殷順且立刻道:“不瞞秦相,之前我們就去找過齊相、魏相、趙相,希望他們能夠迫使公主讓位,但是他們都是含糊其辭,似乎不願意支持我們。”
原來鄒忌他們剛到濮陽,殷順且他們就立刻活動起來,但是結果卻令他們非常失望,三國相邦都不願意支持他們,原本他們都已經感到絕望,突然聽說秦相不但拒絕見姬舒,還将蘇秦給數落了一頓。
他們立刻又燃起了希望。
這宅邸也是殷順且他們臨時給張儀準備的。
張儀道:“你們自己都甘願爲臣,你們好意思讓别人來幫你們嗎?”
富術解釋道:“我們隻是不想衛人再被戰火蹂躏,故此才暫且答應下來,此乃權宜之計。”
“原來如此!”
張儀點點頭,又伸手道:“二位請坐。”
“多謝!”
坐下之後,張儀便道:“二位的良苦用心,張儀心裏也是非常敬佩,也願意支持你們,但是你們自己首先要表明态度,我向你們保證,公主絕不敢動武。”
殷順且、富術不免喜出望外,連連拱手緻謝。
待二人離去之後,坐在張儀邊上的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便道:“主公,您管這閑事作甚,這跟咱們有什麽關系。”
此人正是張儀的心腹大将魏章,上回就是他與公子疾出兵進攻楚國的,而此次他又奉命保護張儀來此開會。
張儀笑道:“這可不是閑事啊!濮陽這塊地可是魏、齊、趙三國的一塊心病,他們如今想要将這塊心病先放在一邊,我就要将這塊心病給他們挖出來,隻要公主讓出濮陽,他們三國必然會争得你死我活。”
魏章又道:“但這也有可能将齊國、魏國、趙國都給得罪了。”
張儀擺擺手道:“不會得,我又不是真的想幹預濮陽政務,我争得隻是這男人和女人,隻要換個男人上去,随便他們換誰,我都沒有意見。”
魏章點點頭道:“那倒也是,如果真的要換人,三國必然都會想換自己的人,那他們必然會因此不合,如此便有利于我們秦國。”
“正是此理。”
張儀點點頭,又道:“對了,我讓你打聽的事,可有結果?”
魏章搖搖頭道:“我們目前能夠确定的是,高固是肯定沒有來,他如今還在楚都,昭陽、景翠也都沒有來,唯一得知的,就是司馬昭魚來了,但據說他隻是協助另一人來參與此次會議,但這人究竟是誰,目前還不清楚。”
張儀納悶道:“這如何可能?”
魏章道:“此事确實有些詭異,我們預計可能會來參與此次會議的楚臣,全都沒有來。”
張儀道:“難不成是派了他們王子來?”
魏章愣了下,道:“倒是有這個可能。”
張儀皺了下眉頭,道:“這敵人在暗,我在明,這無異于丢了先手啊!”
姬舒一事,隻不過是開胃菜罷了,如今秦國最大的敵人,就是楚國,可是如今連楚國派了誰來都不清楚,這令張儀有些不安。
沒過幾日,燕國相邦子之與中山國相邦司馬赒,以及宋國相邦王受相繼來到濮陽。
其實他們的到來,就已經證明齊國取得極大的成功,這足以證明齊王的号召力,如果韓威侯号召大家開會,絕逼沒幾個人去。
可惜偏偏有張儀這顆老鼠屎在。
這幾國的相邦來到濮陽,就紛紛效仿張儀,拒見姬舒。
這倒不是說他們獻媚于秦國,隻不過這女人出頭,就直接威脅到男人的地位,在這一點上,他們還是非常支持張儀的。
而殷順且他們也開始活動起來,四處走動,找到這些相邦訴苦,表示希望能夠迎回子南氏。
話題一下子就集中在鄭國上面。
這令鄒忌、惠施、蘇秦等人始料未及啊!
張儀更是得理不饒人,喧賓奪主,要求先召開一場會議,商定鄭國何去何從,反正楚相還沒有來,這楚相不在,咱們說了也不作數。
雖然楚國大敗,但是如今矛頭都指向楚國,要是楚國不表明态度,确實這事也無從談起。
轉眼間,剛剛成立的鄭國就變得是岌岌可危。
蘇秦立刻找到鄒忌與惠施。
“二位相邦,此乃張儀之詭計也。”
“哦?”
鄒忌問道:“此話怎講?”
蘇秦道:“我想是張儀已經識破我們的想法,鄭國的存在本是爲了緩和齊魏的關系,那麽張儀自然就想毀掉鄭國,以求齊魏爲了鄭國發生沖突。”
惠施點點頭道:“還真有這個可能。”
鄒忌歎道:“就算如此,這也不好辦,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支持張儀的,就你們自己的臣子也都支持張儀,你叫我們如何爲你們出頭。”
惠施道:“幹脆你們還是換個人吧,具體換誰,我與齊相商量好,再通知你們。”
蘇秦道:“可是.!”
鄒忌擡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心裏也明白,我們也不會承認一個女國君的,如今既然大家都反對,那我們也争不過他們,我們也不會爲此惹得大家都不開心。”
蘇秦道:“但你們這麽做得話,那無疑是中了張儀的計,你們一定會爲此後悔的。蘇秦告辭。”
扔下這句話,蘇秦便離開了。
他可以以國家利益去遊說各國,但是男女之争,就直接威脅到男人的切身利益,他再怎麽能說,也打動不了一衆男人。
回到宮中,蘇秦帶有一絲沮喪道:“君上,此事恐怕不妙,秦相爲了離間趙、齊、魏三國的關系,必然會揪着我們鄭國不放,而大多數人也都不願意承認君上。”
姬舒幽幽一歎,道:“這我已經料到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隻是想着複國,至于複國之後,我倒是從未想過。”
說到這裏,她看向蘇秦道:“換一個人,是不是能夠保住我們鄭國?”
蘇秦點點頭,道:“但究竟換誰上來,恐怕還得齊魏說了算。”
姬舒點了下頭,道:“但能否确保是我們鄭氏?”
蘇秦點頭道:“這應該問題不大。”
張儀借着此事,直接将第一次會議的主導權,從齊國手裏給搶了過來。
更欺負人的是,這會議的地點,就安排在鄭國大殿裏面,且姬舒、蘇秦無權參與,倒是殷順且他們受邀參與。
會議一開始,張儀就站出來,道:“我首先要申明一點,我之所以召開此次會議,并不是想對衛地指手畫腳,我們秦國也從未想過幹預衛地的政務,衛國也好,鄭國也罷,這我們秦國并不在乎,我此番前來也隻是受齊王所邀。
但是我秦國是決不能容忍一個女人篡政,還被大家所承認,隻要鄭氏一日還住在這裏,我們秦國就絕不會罷休,必要時刻,我們秦國甚至會出兵将鄭氏趕下去。”
韓國、中山國、宋國、燕國、也都紛紛表态支持,就連趙相大戊午也都點了點頭。
唯一沒有表态的就是齊國和魏國。
張儀就看向鄒忌和惠施,道:“不知魏相和齊相怎麽看?”
鄒忌見這場面,知道難以反對,可他剛想表态,忽見一人快步入得殿内,向鄒忌道:“啓禀主公,楚相來了。”
大戊午笑道:“可算是來了呀!”
公仲侈呵呵道:“可能上回被打斷馬腿還未痊愈,故此走得比較慢。”
“哈哈-——!”
一衆相邦紛紛大笑起來。
唯獨張儀是謹慎地看着門口。
過得一會兒,隻見三人從台階下走了下來,爲首一人乃是年紀還不到弱冠的俊美少年,眸如星辰,眉如墨畫,唇紅齒白,一襲白袍,比起當今流行的寬袍大袖,要顯得更爲修身,上面刺有楚國的山水畫,腰間配有一把長劍。
真是風度翩翩,英俊潇灑。
往殿中一戰,絕對是全場最靓的仔。
在他身邊跟着一個精神抖擻,雙目炯炯有神的青年和一個老成的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張儀他們全都認識,正是楚國太宰司馬昭魚,也是楚國鼎鼎有名的貴族人士。
司馬昭魚竟然站在旁邊,那這個年輕人莫不是楚國王子?
正當大家錯愕之際,忽聽得一人喊道:“周先生。”
出聲之人正是殷順且。
來者也正是姬定。
其實殷順且在第一時間都還沒有認出姬定來,因爲姬定這一年多來,長高了不少,已經完成男人最後的沖刺,直到姬定來到門前,他才敢确定。
大家紛紛好奇地瞧了眼殷順且。
周先生?
什麽意思?
個個都是一頭霧水。
來到殿内,司馬昭魚先向張儀、鄒忌、惠施等人一一拱手行禮,然後又将手引向姬定道:“這位乃是我們楚國新上任的令尹周濟。”
雖然楚王沒有拜姬定爲令尹,但是對外是佩戴相印,也是以令尹的名義來參加此次會議的。
外交非常講究等級匹配,如果隻是個客卿,顯然不對等,人家也不會将你當回事,因爲你又不是最高決策者,你說得話能不能作數,鬼知道啊!
姓周?
那就不是楚國王子!
楚王拜這麽一個小子爲令尹?
這.!
在坐許多人都爲之大吃一驚,唯獨惠施沒有那麽震驚。
而張儀馬上就瞟了惠施一眼。
姬定都看在這裏,心道,張儀果真是名不虛傳,腦子就是轉得快。
雖然二人已經交手過幾回,但二人還是第一次見面,隻是當初張儀在楚都的時候,聽說那魏使非常年輕,隻有十多歲,故此楚王都不願意見魏使,而當時一直沒有打聽到究竟是誰,今日一看這楚相的年紀,再加上殷順且的反應,他馬上就想到當時的那位魏使。
姬定拱手道:“各位,真是抱歉,最近我那秦人老馬夫剛剛去世,沒有辦法,又找了越人來當馬夫,差點将我的馬車給駛到溝裏去了,導緻我來晚了,可見這馬夫還是得找秦人啊!一個字,穩!”
“噗!”
王子槐頭回參與這種外交大會,他以爲應該非常嚴肅、莊重的,哪知姬定上來就揭秦人的老底,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頓時又是一臉忐忑瞟了眼姬定,見姬定并沒有在意,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鄒忌、惠施等一幹相邦皆是忍俊不禁啊!
好家夥!
可真是态度鮮明啊!
“你說甚麽?”魏章頓時是暴跳如雷。
姬定笑道:“我隻是想解釋我爲何來晚了,足下爲何這般激動?”
張儀突然伸手攔住魏章,沖着姬定笑道:“難怪上回公子疾回來複命時,說在楚地來回馳騁數月,就沒有見到一個楚兵,我還以爲他在說謊,原來是你們不會駕車,跑得慢啊!”
姬定呵呵道:“論駕車,我們楚人當然趕不上秦人。但公子疾之所以沒有看到一個楚兵,還真不是因爲我們的跑得慢,而是根本就找不着他們,秦相應該知道我們楚國有多麽大,又豈是那山溝可比的,不管誰來了,擡頭就能夠看見,下回多派一點人來,不然的話,還真不好找啊!”
張儀笑着點點頭道:“一定,一定。”
鄒忌見他們吵得差不多了,這才站起身來,惺惺作态道:“楚相請坐。”
不管姬定多麽年輕,他佩戴的到底是楚國相印,那就必須以禮相待,誰敢輕視。
“多謝。”
姬定坐下之後,很不好意思地問道:“齊相,這會議已經開始了嗎?”
鄒忌笑道:“楚相未到,這會議怎能開始,今日這場會議乃是秦相召開的,主要是商讨關于鄭氏篡政一事。”
姬定點點頭道:“此事我也聽說了,那鄭公主占領了濮陽,改國号爲鄭,我聽着都覺得好笑,一個女人也想當國君,可真是豈有此理。”
鄒忌聞言,知道沒戲了,必須得換人,問道:“如此說來,楚相也是反對鄭氏的。”
“這是當!”
話一出口,姬定突然問道:“秦相是何意思?”
張儀道:“我召開此次會議,就是希望讓鄭氏退位,還政于男人。”
姬定立刻語氣堅決道:“那我們楚國就堅決支持鄭氏,并且願意承認鄭氏國君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