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了下灣村,月色朦胧,樹影婆娑,風兒輕輕,安撫着人們入睡。
在朦胧的月光下,四五道黑影在林間穿梭着。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姬定所居住小院外邊。
觀望半響之後,他們才悄悄入得院中,他們輕手輕腳地來到姬定的卧房外,躊躇半響後,隻聽得很輕地一聲響,門掩開一條縫,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摸入屋内,其餘三道黑影則是留在屋外,觀察着其餘幾間茅舍。
忽然,屋内傳來啪地一聲響。
又聽得兩聲驚叫。
一時間,黑漆漆的屋子突然亮了起來,火光照出,使得那三道黑影顯得尤爲的刺眼。
“不好!中計了!”
隻聽得一人道。
嗖!
一聲破空之音緊随而至。
那人當即倒下。
嗖嗖!
又是兩聲,剩餘的二人也都相繼倒下。
院内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過得好一會兒,隻見一人悄無聲息地從院外一棵大樹上躍下,此人正是莽,他又在周邊巡視了一圈,确認周邊無人之後,才去到自己的卧房,掀開被褥下的木闆,但見下面有一個小梯子,莽順着梯子下去,下面有着一條地道,他又沿着地道來到了一間密室内。
此時姬定正坐在裏面密目養神,而法克則是站在一張小闆凳上,雙手趴在一個小窗口,往裏面瞅着,嘴裏是嘿嘿直笑,“就你們這幾個小蟊賊也想來刺殺我家先生,可真是不自量力。”
隻見隔壁房間,兩個黑衣人被緊緊束縛在一張網内,正在拼命的掙紮。
适才這兩個殺手入得姬定卧房内,正準備動手時,腳下的地闆突然張開,二人就直接掉入網内。
姬定可是很怕死的人,他敢帶着莽這一個保镖在身邊,肯定就還留有一手,别看這隻是幾間小茅舍,但是裏面可是藏着許多機關的,當然,也不是電視裏面演得那種,一腳踏錯,便有暗箭射出,都還是一些非常簡單的陷阱,隻是用來輔助,或者是用來逃命的。
“先生,外面已經安全了。”
莽面無表情地說道。
姬定點點頭,站起身來,道:“法克,别看了。”
“哦。”
法克急忙跳下闆凳來,呵呵道:“這些殺手未免也太弱了一點。”
姬定稍稍翻了個白眼,道:“要是再強一點,你就得上去與莽并肩作戰。”
法克吓得一慌,連連道:“那還是弱一點的好,弱一點的好。”
三人又返回到地面上,然後從上面将那兩個殺手給拉出來,莽又用粗繩将他們捆綁起來。
“是誰派你們來的?”
姬定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向那兩個殺手問道。
其中一人哼了一聲,将頭偏到一邊。
突然,一道寒光從他眼前閃過。
隻見一道血注從那殺人的脖頸飚出,這人當即倒下。
法克一臉嫌棄地瞧了眼莽,又将頭偏到一邊去。
真是暴力!
莽緩緩将刀放回刀鞘,面無表情地向姬定說道:“他是不會說的。”
姬定擡頭看着莽,問道:“這就是你練了二十年的刀法?”
莽點點頭。
說實話,姬定還真沒有看清楚這刀是何時出鞘的,二十年的功力果真不一般,他輕咳一聲,又向還活着的那人問道:“如果你坦白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保證不殺你。”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别殺我,求你别殺我啊!”
那殺手看到同伴瞬間倒在血泊裏面,不免慌張地叫喊起來。
“不知道?”
姬定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娃麽?”
那殺手激動道:“是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前幾日有人來武劍館請我們來這裏刺殺一個名叫周濟的人。”
姬定聽得有些迷糊,問道:“請你的人是誰,你不知道?”
那殺手道:“那是武劍館的規矩,就是不能問對方是誰,是一個蒙面人來找得我們,所以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我們隻負責拿人頭去交換酬金。”
法克忙道:“先生,這武劍館我也是聽說過的,那裏專門收留一些流浪劍客,給他們一個安身之處,故此經常有一些貴族上那裏去尋得護衛,也有傳言說那裏接一些刺殺的任務。”
這同一批殺手,素質卻是天差地别,再加上他們的身手也并不是很強,顯然也不是專門訓練出來的殺手。
姬定點了點頭,問道:“館主是誰?”
法克道:“那館主早就病死了,現在那裏都沒人管。”
姬定又那殺手問道:“你們如何用頭顱去交換酬金?”
那殺手立刻道:“很簡單,我們隻需将周濟的人頭挂在村口,然後就去大梁拿取酬金。”
“大梁?”
姬定吃得一驚,你這也太遠了吧!
“是是的,一般我們幹成一筆買賣,都會去其它國家待一段時日。”
那刺客不住地點頭,又哭喪着求饒道:“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求求你,别殺我,别.别殺我。”
姬定笑道:“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因爲我如果拿刀殺人,那是對我學問的一種侮辱,而且一旦養成這種習慣,今後遇到任何事,我都會用這種方式解決,這是一條不歸路。”
那刺客聽得是似懂非懂,但具體意思是什麽也不重要,隻要知道姬定不會殺他,那便足夠了,他不禁是轉憂爲喜,不住的彎腰,磕頭道:“多謝不殺之恩,多謝不殺之恩。”
畢竟他們都是一些流浪劍客,素質是參差不齊,其中有些人并不在乎什麽尊嚴,再加上同伴都死了,到時跑到其它國家去,又是一條好漢。
哧!
隻見鋒利的刀尖從他胸膛竄出。
他緩緩轉過頭去,看了眼那張冷漠的臉,又回過頭來,望着姬定道:“你你說過不殺我的。”
姬定雙手一攤,很是無辜道:“我沒有殺你呀!”
話音剛落,莽便抽出刀來,聽得一聲痛苦的呻吟,那名殺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面目猙獰,雙目睜得是眼眶迸裂,充斥着一種被欺騙的憤怒。
法克喉嚨裏面發出一聲悶響,問道:“先生,爲什麽不留下一個活口,這都殺了,可就死無對證了。”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姬定偏頭看了他一眼,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死無對證,隻有黑白颠倒,目前我在朝中是毫無勢力,一旦将這一張能說話的嘴交出去,那麽我将無法保證這張嘴到時會說出什麽話來,這會令我極爲被動,反而是這說不出話來的嘴,倒是可以讓我利用一番。”
法克皺眉道:“可是若不查明真兇,他們遲早還會再派殺手來的。”
他最關心的還是姬定的安危。
姬定歎了口氣,道:“這就是問題所在,這幕後的真兇極有可能是我全盤計劃中非常關鍵的棋子,故此我暫時還不能去傷害他們。”
法克道:“那就任由他們的來刺殺先生。”
姬定眯了眯眼,道:“此次失敗之後,朝廷肯定會調查,在這期間,應該不會有人敢來刺殺我,等到此案了解之後,我的計劃應該也進行到了下一步,那他們可就連刺殺我的資格都沒有了,他們都不過是我的踏腳石。”
翌日,早晨。
擎薄乘坐馬車順路來到绁府,接上绁錯,一同去往官署。
“如今都還沒有消息傳來,看來是失敗了。”
擎薄一臉郁悶道:“我早說那武劍館根本就不行,你偏不信,這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绁錯呵呵道:“但至少不會查到我們頭上來。”
“那有何意義?”擎薄哼了一聲:“如果能夠殺掉周濟,我倒也不怕查到我頭上來。”
“就怕殺不掉,還查到我們頭上來,那将會對我們非常不利,爲了一個周濟,這值得麽。”說着,绁錯又撫須笑道:“雖然未能成功殺掉周濟,但這意義還是有得呀!”
擎薄聽他話裏有話,趕緊問道:“此話怎講?”
绁錯笑道:“雖然刺殺沒有成功,但這事到底是發生了,周濟剛剛主持修法,便遇到行刺,這不得不查,隻要調查起來,這事就能沒完沒了,這新法自然也就無從談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