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曠工情節極其嚴重的姬定,那魯伯友可真是兢兢業業,他都沒有想過來這裏住,而是在村民家借宿,與村民們同甘共苦,日出之時,帶着村夫開墾土地,這要想富裕起來,還是得開墾出更多的耕地來,雖然這裏土地情況非常糟糕,開墾難度也大,但是墨家的本事就是設計工具。
魯伯友身爲子讓的弟子,自然是深通此技,他利用更爲先進的工具,幫助村夫開墾出不少的土地來。
而在中午休息時,魯伯友又教村婦門編制草鞋、草席,等等。
他仿佛不知疲倦。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他也得到後丘村村民的尊重。
反觀姬定,可真是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都談不上,在過去的十天,若不算第一次的話,他也就隻去過一次,而且不到半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在前丘村百姓心中,是一個非常模糊的印象,都隻記得他比較豪爽,再無其它。
今日這裏迎來一群貴客,正是绁錯、擎薄等一幹大夫們,他們說是來遊玩的,順便來這裏看看。
他們表面上好像不太關注這場比試,也沒誰過問,都是殷順且在忙活,但其實他們都還挺留意這事的,鑒于衛侯對于姬定的評價,故此他們都很想見到姬定吃癟的。
小小年紀,就想當上大夫,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此時他們正站在一個小山丘上面,剛好可以縱覽前丘村和後丘村的情況。
“想不到短短幾日就已經分出勝負。”
绁錯笑呵呵道。
其餘同行之人,也是紛紛點頭。
這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可真是天壤之别。
那後丘村可真是士氣高昂,一大群人正在田裏面開墾土地,遠遠就能夠感覺到一股奮發向上的氣勢,這就是墨家的精神。
幹活非常刻苦。
而前丘村的話,哎呦.可真是不堪入目,就零零散散見到一些人背着一些竹簍,扛着一些木頭,走在阡陌小道上,但同時還能見到好些個懶漢就睡在草堆上,此時可還是上午,這人就已經開始午睡了。
捏一把冷汗都是解決不了的。
懶惰!
乃天性也!
若不時時刻刻盯着,誰還不會偷個懶,姬定自己玩忽職守,這上行下效,法克也懶得吆喝,也跟個大爺似得,每天就是安排任務,是多是少,他也就是教訓幾句,動怒都不至于。
這種情況下,可真是誰幹活,誰傻逼啊!
孰優孰劣,是一目了然。
擎薄笑道:“我倒是覺得這并沒有什麽好驚訝的,那所謂的周先生不過才十五六歲,如此小的年紀,縱使再聰明,也不可能治理好一個國家的。”
他身旁一人道:“他如今可是連一個村莊都治理不好啊!”
“哈哈.!”
绁錯突然看向不遠處的殷順且,走了過去,問道:“殷大夫覺得如今誰占優勢?”
殷順且一怔,搖頭道:“這才沒過幾日,暫時還看不出來。”
擎薄一聽,立刻走了過來,問道:“這還看不出?”
殷順且笑道:“方才各位都在議論周先生年紀,但我卻以爲在如此年紀就能受到這麽多人的關注,實乃難得一見,光憑這一點,我相信周先生不會就此輸掉這場比試的。”
擎薄道:“既然如此,我想與殷大夫賭上一把,如果周先生赢了,我輸五金給你,但如果魯伯友赢了,殷大夫就隻需要輸我一金。”
殷順且道:“我若輸了,也輸你五金。”
“一言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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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今日姬定并沒有來這裏,沒有讓他們看着笑話,着實有些遺憾。
而此時姬定正在屋内接待一位客人。
“如何?”
姬定笑吟吟地看着對面坐着的那個中年胖子。
此人乃是濮陽一個開雜貨店的大商賈,名叫衛富。
“清爽!”
衛富張着嘴,直搖頭道:“可真是太清爽了。周先生的這牙刷、牙粉真是妙不可言啊!”
姬定又問道:“能賺錢否?”
“能!一定能!”衛富是直點頭。
姬定笑道:“那就這麽定了。”
衛富那對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先生這牙刷、牙粉能夠放在小店買,那可是小店的福氣,隻不過之前從未人用過,可能還需要過一些時日,才能夠買出去。”
姬定道:“關于這牙刷牙粉,鄭公主是用過的,并且對此是贊不絕口。”
“是嗎?”
衛富問道,可眼神中又透着幾分疑惑,鄭公主用過,跟我有什麽關系?
姬定點點頭,又道:“故此你可以在你店裏,挂上一塊招子,就說這是鄭公主同款潔牙具。”
衛富眼中一亮,驚喜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可說着,他又忐忑道:“這能行嗎?萬一鄭公主.!”
“放心。”
姬定笑道:“鄭公主知書達理,可不像那些蠻不講理的村婦,首先,這是事實,我們沒有說謊。其次,這确實是很好的潔牙具,我們也沒有騙人。”
衛富還是有些擔憂。
之前可沒有人這麽玩過啊!
姬定直接道:“鄭公主若是去找你麻煩,你來找我便是。”
衛富當即頭一擡,“那行。”
商人啊!姬定心中感歎一聲,又道:“那你就早點讓人将糧食運去前丘村,就算是訂金。”
衛富趕忙道:“先生請放心,我現在就回去讓人送。”
賺錢可不能耽誤,出得小院,衛富便回身向姬定拱手一禮,“先生請留步。”
姬定笑道:“慢走。”
“告辭!”
衛富剛走不久,姬定正準備回去時,忽聽得籬牆那邊有人問道:“這麽快賣出去了。”
姬定偏頭一看,隻見姬舒笑吟吟地看着他,他走了過去,問道:“什麽意思?”
姬舒笑道:“就是你的牙刷和牙粉。”
姬定也沒有否認,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姬舒道:“我嘗出你的牙粉裏面含有皂莢,而同時你又吩咐那些村民去采集皂莢,以及你還讓人專門去獵殺剛鬣(野豬),這顯然是想用剛鬣的毛制作牙刷。”說着,她又道:“你赢了。魯師弟再怎麽努力開墾,也比不上你賺得錢多。”
姬定呵呵道:“公主無須激我,如果隻是比賺錢的話,就是天下墨者一塊上,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的,我會讓尊師輸得心服口服的,他不認輸,這比試就不算完。”
姬舒眸光閃動了下,道:“說到墨者,我倒是有一事想請教你一番。”
姬定沒有做聲,一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的樣子。
姬舒權當沒有看見,厚着臉皮問道:“我一個女子如何領導墨者?”
姬定笑道:“公主可以找钜子聯姻。”
這钜子就是墨者行會的老大。
姬舒反問道:“爲何那日我向先生求策之時,先生并未這麽說。”
姬定笑道:“因爲立場不一樣。”
姬舒好奇道:“此話怎講?”
“當時公主是向我求策,這關乎我名聲,那我自然要如實告知,但是如今的話,我們就隻是閑聊。”姬定微微一笑,指了指姬舒道:“最重要一點是,我可不希望公主打我的主意,但我這是爲公主着想,因爲這可能會令公主傷心欲絕,肝腸寸斷,連複國都能夠抛之腦後。”
“打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