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去調查一下此人的來路。”
出得村口,殷順且便向自己的随從囑咐了一聲。上得馬車後,他又自言自語道:“這世上當真有這等奇才,小小年紀就能夠看得如此透徹?”
其實他疑惑地不是姬定這番話有多麽高明,而是結合姬定的年紀,他覺得這真的有些不可思議,故此他猜想姬定背後可能有高人指點,如果真是如此,那麽這個高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麽。
他作爲朝廷大臣,自然是要調查清楚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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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這些飯菜拿去給小竹她們吧,作爲她們努力學習的獎勵。”
姬定擡手引向那桌并未動過的美味佳肴,向小莺吩咐道。
小莺應了一聲,便上前來收拾。
他們都是跟姬定吃一樣飯菜,有些飯菜還都是姬定親自下廚的,故此這些飯菜對于他們而言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了。
姬定也起身出得門去。
在院中站着的法克,見姬定出來了,便道:“先生,這殷順且來了,估計今後上門的人會越來越多,其中可能還不乏王公貴族,咱們十五的規矩可能維系不了多久,我估摸着那殷順且今日也是正好撞到這十五,否則的話,這到底是見,還是不見?”
“當然是不見。”姬定道:“你若不堅持,那隻會更加麻煩。”
逼格!
認真的說,這是很重要的。
他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那麽周濟就隻是一個普通人,若是還丢了逼格,那他可就得對每個人卑躬屈膝,這他可是做不到。
他一定要捍衛自己的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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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殷順且到來之時,剛好被城内兩大酒舍的店主給看見了,這哪裏還瞞得住啊。
殷順且何許人也。
當朝上大夫,同時殷家亦是傳統貴族,地位非常顯赫。
他竟然花錢求見這位周先生。
那這位周先生真的是高人中的高人啊!
故此不到幾日功夫,“周先生”之大名,便在濮陽城内傳得是沸沸揚揚,同時也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之前姬定幫助的都是一些商賈,他的名氣隻是流于坊間,但這回可不一樣,可是有着質的改變,因爲這已經引起貴族們的注意。
永遠不要低估這年代世家大族對于人才的渴望。
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當下并非是“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招募一個人才,是要遇到很多人競争的,可不像以後的人才,都求着爲一個人服務,是完全調轉過來,導緻人才是越來越不值錢,皇帝殺幾個也都無所謂。
故此這也引來不少人欲前往下灣村,一探究竟,雖然如今大家都已經知道周先生隻在每月十五會見一位賓客,而這其中就包括複國心切的鄭公主。
“公主,您看,那就是周先生所創的大水輪。”
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突然朝着馬車内說道。
窗簾立刻掀開來,一個精緻的臉龐出現在窗口,她舉目看去,隻見河邊站着不少人,相互交談着。
這水輪無疑是“周先生”最爲耀眼的代表作,沒有之一,殷順且隻是起到一個名人效益,關鍵還是這水輪,因爲如今的灌溉,效率實在是不敢恭維。
而如今的田地主要是集中在大貴族手中,都是那種一望無際的,這水輪可真是太對貴族們的胃口,他們立刻派人前來學習制作這種水輪。
這無疑又狠狠地爲周先生宣傳了一波。
導緻很多人都跑來參觀這水輪,俨然已經成爲下灣村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過得半響,鄭公主來到下灣村口,隻見村口站着不少人,是清一色的貴族子弟,因爲好奇心最重的就是這些遊手好閑的貴族子弟。
聽到下灣村出現這麽一個人物,他們立刻就趕了過來。
而他們可不會守什麽規矩。
隻見一個膚色黝黑的小子在村口沖着一個油膩大叔叫嚣道:“不見?我姜季武今兒還非得要見,不但要見,我還不會給錢,你家先生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麽?那行,今兒隻要你家先生能夠打赢我,那我以後就再也不來打擾你家先生了,否則的話,我今兒就要将你們這下灣村都給拆了。”
随他而來很多貴族子弟也是紛紛起哄。
而躲在裏面的村民,則是瑟瑟發抖中。
“公主,好像是姜季武他們。”那老婦說着,又道:“要不我去制止他們,說不定不需要等到十五,也能夠見到那位周先生。”
這老婦并非是一般的仆從,這年代可不流行什麽貼身丫鬟,主要是因爲當下的貴族都覺得,安排一個年齡差不多大的女孩在自己女兒身邊,是沒有多大的教育意義,故此都是安排一些年長婦人作爲女兒的傅姆,同時也負責啓蒙教育,裏面可是有着老師的成分,地位自然也不一般。
“不用!”
鄭公主搖搖頭道:“倘若連這些人都無法擺平,那我還見他作甚。”
話音剛落,又聽得有人喊道:“來人了,來人了。”
鄭公主側身看去,隻見一個大漢和一個女婢走了出來,那大漢肩上還扛着大木偶。
這二人自然莽和小莺。
莽将木偶往村口一立,小莺便道:“我家先生說了,諸位皆是身份顯貴之人,但拳腳無眼,先生怕出手會傷到諸位,這我家先生可是擔待不起。”
“怕傷到我?”那個喚作姜季武的年輕小子氣鼓鼓道:“你家先生忒也瞧不起人了,好,若是你家先生能夠傷到我,我決計不會怪你家先生,在這裏的人都可以爲我作證。”
“我願爲季武作證。”
“哼,你們是瞎了眼麽,季武他父親可是我國大司馬,能夠傷着他的人,我還真是沒有見過。”
“說得是,快去叫你家先生出來,再不出來的話,我們可就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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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狐朋狗友紛紛起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等到他們說完之後,小莺才不緊不慢将小手引向那木偶,道:“這是我家先生專門做來練習武藝的,倘若這位公子能夠将它打倒,那我家先生便出來與公子比試一番。”
姜季武定眼一瞧,見這木偶雖然體型與他相差無幾,但是風一吹都搖搖晃晃的,這不推一下倒了嗎,頓時氣得是火冒三丈。
這可真是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啊。
“真是氣死我也,你們忒也瞧不起人了,好,待我擊倒這木偶,我非得好好教訓一番你家先生。”
說話時,姜季武便撸起袖子,道:“你們且都讓開。”
莽、小莺、法克相視一眼,紛紛退到一旁。
“啊!”
姜季武大吼一聲,沖上前去,就是一腳飛踹,但見那大木偶倒地的瞬間,直接反彈回來,姜季武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木偶還能夠反彈回來,躲閃不及,直接來了個親密接觸。
砰地一聲響。
姜季武頓時是眼冒金星,步伐跟那木偶一緻,搖搖晃晃,就喝醉了酒一般。
我是誰?
我在哪裏?
“少主!”
“少主!”
兩個随從立刻上前來,攙扶着姜季武。
“哎呦!這是妖法!”
“妖法?呀!快跑!”
“快跑呀!”
一旁的狐朋狗友,頓時吓得臉色發青,紛紛跳上馬去,作鳥獸散。
姜季武也被兩個随從給扶上馬車,狼狽逃竄。
村内一個小女娃看到這一幕,嘻嘻直笑,還拉了拉她母親的手,“阿母,那些人可真傻,被一個不倒翁吓成這樣。”
“可不能亂說。”
母親趕緊制止女兒。
而那些奪路而逃的公子哥們,從鄭公主的馬車旁經過,但也顧不得那麽多,這逃命要緊啊!
“這這是仙法麽?”
那傅姆可也是看得神乎其神。
鄭公主卻是若有所思道:“若真是仙法,那爲何不做出雙腿來,我想其中玄妙可能是在那木偶的底部。倘若老師在這裏,絕對可以看出其中緣由。我們回去吧!”
那傅姆詫異道:“公主不想見見此人嗎?”
鄭公主苦笑道:“這種情況下,他如何會願意見我,還是等十五再來吧。”
馬車掉頭的時候,鄭公主又道:“等等。”
傅姆詫異地看着鄭公主,但見她望着左前方,那傅姆又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村口的小河邊,有一個人坐在河邊垂釣。
河邊有人釣魚,這不很正常嗎?那傅姆好奇道:“公主,你識得那人?”
鄭公主嘴角一揚,笑道:“算是識得吧。”
言罷,她便出得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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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