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
也是有很多種姿勢的。
姬定可不是追求那種如死魚一般,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任人玩弄,不管他出門與否,這老巢對他而言,也是至關重要的,他必須要維護天子的政治意義,可不能出一趟門回來,他爹又被軟禁了。
既然天子号令諸侯,是諸侯不願意見到的,那咱就換個方式,将整個洛邑變成一個公司,以公司的方式來管理。
姬扁拿着兒子制定的計劃,在王殿召開了組建議會制以來的第一次朝會。
幾乎是獲得滿堂喝彩,隻有少部分人提出質疑,質疑的點就是過于重利,但絕大多數人都是舉雙手贊成。
對!
就應該這樣幹!
如今掌權的都是一群權貴、富商,而他們又都沒有争霸天下的雄心,他們也不是那塊料,那麽賺錢無疑是他們最爲熱衷的。
賭場,青樓全都能開,可以和任何人交易,基本上就是不管,這可真是太美妙了。
整場朝會下來,簡單來說,就是一場“多數人的暴政”。
沒有道理,沒有道德,就是人多手多。
但是要知道這可是姬扁提出來的,姬扁是在無形中主導者會議進程。
朝會結束之後,姬扁便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姬定。
“定兒,定兒。”
老遠姬扁就喊了起來。
可喊得幾聲,屋内沒有人應答。
姬扁直接推開門,入得屋内,見姬定在屋内,好奇道:“定兒,父王叫你,你爲何不答?”
姬定郁悶地瞧了眼毫不顧忌他隐私的父親,有氣無力道:“父王定是方才出盡風頭,想與孩兒分享分享吧。”
姬扁神情一滞,自顧坐了下去,沒好氣道:“本來是這樣的,現在可不這麽想了,父王就不明白,你爲何老是不開心。”
姬定歎道:“父王,你的任務是完成了,可孩兒的任務才剛開始啊。”
說到這裏,他雙手搓了搓自己的小臉,“應該說還未開始。”
姬扁聽得一愣,又擡頭看去,隻見牆上挂着一幅七雄勢力分布圖,上面還寫着各方勢力的一些記載,這些記載都是來之王宮,姬扁自然也都知曉,問道:“你想好怎麽辦了嗎?”
姬定搖搖頭道:“秦、齊、楚、燕,以及三晉,他們國内的勢力都是盤根錯節,且縱橫交錯,過于複雜,單憑孩兒一己之力,實難扭轉乾坤。”
“何止是難,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姬扁小聲嘀咕了一句,但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之前他也認爲洛邑完了,而姬定不但挽救了王室,而且還統一了洛邑。
但話又說回來,洛邑才多大,而且你自己本就是洛邑的主人,否則的話,你也做不到,如今你想一個人去諸侯國那裏擴張土地,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姬扁突然想起什麽似得,道:“定兒,反正你現在也沒有想到具體該怎麽做,要不父王先幫你把婚事給定下來。”
“婚事?哇!孩兒才這麽小,哪怕是看片都屬于違法啊!”姬定吓得一跳。
關于女人的事,他還真就沒有想過,哪有功夫給他想這些。
“不小了,不小了。”
姬扁直搖頭道:“關鍵你這要出門,留個後在這裏也好,父王可就你一個兒子,不知你可有心儀之人?”
我要是有什麽閃失,你罩得住嗎?留個後讓人多砍一刀99999麽?姬定随口敷衍道:“沒瞅見漂亮的。”
姬扁道:“這宮裏漂亮的女人那可都是父王.咳咳,父王幫你去外面找,那麽多諸侯之女,漂亮的還怕找不到麽。”
說着說着,他突然想起什麽來,道:“說到這美人,你可還記得三年前來咱們王城的鄭姬麽?”
“鄭姬?”
姬定愣了愣,道:“三年前的事,孩兒哪裏還記得。”
他對于以前的記憶是非常模糊的,這印象中最深的還是姬扁,其實姬扁是很疼他的,畢竟就他一個獨子。
“如此美人,你都不記得?”
“不記得了。”
姬定搖搖頭,問道:“這鄭姬是何人?”
姬扁道:“這鄭姬乃是鄭國的公主。”
“鄭國不是都亡國了麽?”
“那她也是公主啊!”
“好吧。”
“不瞞你說,當時父王就想讓她嫁于你,雖然她比你大兩三歲,但父王認爲其容貌放眼天下,可也是數一數二,不過她以同是姬姓給婉拒了。”
“婉拒?這同姓不是不能成婚麽?”姬定好奇道。
姬扁不以爲意地擺擺手道:“以前是如此,但如今也沒有誰在乎這個,諸侯之間同姓成婚的還少麽。再說,這天下諸侯一半都是姓姬的,根本就顧忌不來得。”
在春秋年代,同姓成婚還是比較嚴格的,是有可能會遭受到嚴厲的懲罰,畢竟春秋還是保持着一點點周禮,打仗都是有講究的,逃跑也隻需逃五十步。但是戰國就是徹底禮壞樂崩的時代,強者爲尊,赢者通吃,其餘的全都是狗屁。
政哥就是弄個光頭,他還是始皇帝。
“那倒也是。”姬定點點頭。
“其實你不記得也好,若是你還記得她的容貌,隻怕别得女子你就看不上喽。”
“有這麽誇張麽?”
姬定還悄悄在腦海中努力搜索了一下,可惜毫無收獲。
“父王怎會騙你。”
說到女人,姬扁立刻變得滔滔不絕,“當初她來到成周時,父王就斷定此女長大之後,定是一位大美人,故而她雖大你兩三歲,父王也不在乎。果不其然,如今那鄭姬居住在衛國都城濮陽,乃是大家公認的衛國第一美人,如果她居住在秦國,隻怕也是秦國第一美人。”
“濮陽?”
姬定突然皺了下眉頭,偏頭看向那幅地圖,心道,我似乎遺漏了什麽?
姬扁并沒有注意到,自顧言道:“而且此女不但美貌無雙,且還精明強幹,她父親去世時,她還年幼,她的家業一直都被她的兩個叔伯占據着,可不曾想她在去年竟然将她的兩個叔伯給趕出鄭家,奪回了她家的家業,她可隻比你大兩三歲,且還是一個女人.你有沒有在聽,你在看什麽?”
說着說着,姬扁發現兒子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卷竹簡來,看得十分專注,似乎根本就沒有在聽。
“在聽,在聽。”
姬定很是敷衍地點點頭,“父王您繼續說。”
姬扁沒好氣道:“你不愛聽就罷了,真當父王如今很閑麽。”
姬定擡起頭來,笑道:“父王息怒,關于傳宗接代一事,孩兒不會落下的,但這也不需要父王您操心,孩兒自己會搞定的,不過聽父王這麽一說,孩兒倒真想見識見識這位大美人。”
姬扁激動道:“那你可得趕緊,莫要讓他人搶了去,如今她年紀可也不小了,我聽說她之所以還未成婚,主要就是因爲她太想光複鄭國。”
姬定笑着點點頭。
姬扁突然又打量一下姬定,睡袍、大短褲、木屐,啧了一聲:“不過你這樣子,人家不見得看得上,你堂堂世子,不能老是穿扮啊。”
姬定歎了口氣道:“孩兒也不想,孩兒這麽穿扮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也許父王很快就會知道了。”
姬扁走後,姬定立刻将坤才叫來。
“小人見過世子。”
“坤才,爲什麽這裏關于濮陽的記載非常少?”
“濮濮陽?”
坤才睜大眼睛看着姬定。
姬定好奇道:“你爲何這麽看着我?”
坤才忙道:“世子,那衛國早已經不行了,領地被趙國、魏國、齊國搶了不少去,如今也就比咱們洛邑大一點,關于濮陽的記載自然就少一些。”
姬定沉眉道:“比咱們大一點,所以咱們就還看不上人家,你是這個意思嗎?”
“小人不敢。”
坤才吓得一哆嗦,又道:“據小人所知,目前那衛國生死存亡,都得看大梁(魏國都城)的臉色,情況倒是與咱們洛邑差不多,不過那裏倒是出得不少人才,如商鞅、吳起可都是衛人,這衛國又有君子之國的美譽。
可惜那衛國根本就留不住人才,但話又說回來,衛國之所以一直沒有被吞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這些人才雖然在外爲他國效力,但每每有人要攻打衛國,他們還都會求情的,好幾回都是因衛人求情,才讓衛國躲過一劫的,但這些年還是被魏、趙奪走不少土地。”
“原來如此。”
姬定點點頭,又道:“你立刻幫我收集有關衛國的一切記載。”
“小人遵命。”
坤才正準備離開時,姬定又想起什麽似得,“等等。”
“世子還有何吩咐?”
“你再幫我找一些有關鄭國的記載來。”
“鄭國?”
坤才睜大眼睛看着姬定,好似說,那鄭國都亡了幾十年了。
“叫你去就去。”
“是。”
等到坤才離開之後,姬定來到挂在牆上的地圖前,拾起筆來,在地圖上圈出一個衛國來,自言自語道:“一直以來,我都将重心放在研究七雄上面,從而忽略了這些弱小的國家,可是七雄中就沒有一個是好惹的,我年紀又這麽小,此時想要立足恐怕都很難啊。這弱小國家倒是挺适合我這個應屆畢業生,不該就是.!”
話說至此,他稍稍皺眉,“不該就是這地理環境太過變态了,剛好也是在最中間,周邊是強敵環伺,隻怕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吞并,唉.這世上真是沒有完美的存在啊。嗯?不對!”
他突然退後一步,仔細地看了看,又執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十”字,道:“如今七雄的實力相差并非是非常懸殊,必然是需要合縱連橫,其實父王之前号令諸侯伐秦,已經算是第一次合縱連橫,但不管是合縱,還是連橫,衛國皆是必經之地,若是在關鍵時候,或許可以用最小的力量撬動最大的政治資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