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車禍後的女人
田姐如釋重負,“桃子,我可以等到你重新找到一個保姆再走,我這裏有好幾家家政公司的聯系電話,你可以多聯系幾家看看,我估計,不管你找誰做保姆,隻要她不聽從你先生的安排,他都會想方設法的把她弄走的,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你能幫你的。”
“我知道了,田姐,謝謝你,就算你不能繼續留下來,但是至少你沒有背叛我,你依然值得我感謝和欽佩,我沒有看錯人。”
“桃子,快别這麽說了,我慚愧啊!你沒有把我當保姆,真心實意對我好,把我當姐看待,但是我卻不能幫你。”
“沒關系,田姐,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不容易,各有各的難處,各有各的責任,我理解。”
接下來,陶桃開始重新找保姆。
她根據田姐提供的家政公司平台,以每個月五千塊錢的高薪作爲條件,引得那些家政公司的許多人紛紛來報名咨詢。
挑選了大半個月,陶桃終于從上百個人中,挑選出來一個中年女人。
這個女人,姓蔡,41歲,之前是一個縣城的一家食品廠的老闆娘。
她和丈夫也是白手起家,好不容易脫貧緻富,過上了好日子。
但是就像許多俗套的狗血故事情節一樣,男人有錢就變壞了。
她的老公也出軌了,每次老公出軌,被她發現,老公就下跪求饒,求她原諒,并且賭咒發誓,絕不再犯,但是反反複複,錯了改,改了犯。
于是,這個蔡姐一氣之下,離開了家,隻身跑到了省城。
她不想離婚,但是也不想繼續面對丈夫,所以跑出來透透氣,想冷靜一下,看看離開丈夫,重新單打獨鬥,能不能重新打開生活的另外一種可能性。
蔡姐之前在家的時候是老闆娘,身家上千萬。
這次出來,她身上帶着一張幾百萬的卡,但是她發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卡裏的一分錢,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在省城生存下去。
她高中畢業,沒什麽文憑,也不再年輕,在省城也沒什麽人脈,所以隻能找一份做保姆的工作。
對她來說,做什麽工作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想換一個環境,換一個工作,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陶桃看了蔡姐的資料,又親自面見了她。
陶桃心裏确定,就她了。
但是陶桃也沒一下子就認定就用她了。
她對她道:“我叫陶桃,大家都叫我桃子,你也叫我桃子好啦!你年長我六歲,我就稱呼你蔡姐吧!就試用七天,如果七天以後感覺滿意,我就繼續用你,不合适,我就按每天多少錢的工資結算給你。”
“行!”蔡姐幹脆利落的說。
“你的工作量,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學,買菜做飯做家務,其他的沒什麽事,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正和丈夫鬧離婚,他不在家裏住,但是,他可能會找到你,打聽我的情況,或者拉攏你,一起來對付我,如果有這種情況,你得及時告訴我,不得隐瞞,萬一被我發現你隐瞞他找過你的事情,我會立刻讓你離開,而且工資一分都不會給你。”
蔡姐道:“放心吧!我拿你的錢,自然就替你辦事,盡忠于你。”
蔡姐之前曾經到另外一家雇主家做過,伺候一個老太太,那個老太太特别摳門兒,吃飯做飯是按着份量做的,隻能吃個六成飽,說這樣養身,有時候一頓飯就一個雞蛋,一碗粥,她自己就吃這麽多,也讓蔡姐這麽吃,蔡姐整天擦地洗衣做飯勞動強度大,人也年輕,這點食物進到肚子裏扛不住多久,所以常常餓得前胸貼後背。
老太太家裏有洗衣機,卻讓蔡姐隻能手洗衣服,洗菜洗澡水留起來沖馬桶。
還有各種規章制度和懲罰措施,蔡姐在她家裏幹了十天,被罰了三次款,一次是因爲蔡姐洗澡時間超過二十分鍾,一次是洗菜用水太大,一次是她用洗衣機洗衣服。
蔡姐這次從家裏出來,就是抱着一種磨練自己心性的态度來的,所以老太太再刻薄,她也咬牙堅持下來了,但是有一次她因爲太餓,暈倒在衛生間,讓她終于放棄了繼續在那裏幹下去的想法。
她可以多做事,也能受氣,但是不能把身體給餓出毛病吧!
蔡姐來到陶桃家,陶桃讓她去買菜的時候說,想吃什麽買什麽,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吃飯的時候,陶桃勸她,“蔡姐,你忙裏忙外,挺辛苦的,多吃一點。”
蔡姐聽到這話,都感動得要哭了。
陶桃見她神色異常。
關心的問:“蔡姐,怎麽啦?”
蔡姐笑着道:“你知道嗎?我來省城做保姆十多天,第一次吃一頓飽飯。”
蔡姐說着,把之前在那個老太太家裏的情形說了出來。
陶桃詫異,“不會吧!這個年頭了,還有不給人吃飽飯的人家,而且你還堅持幹了十天,一直到自己餓暈了,太不可思議了。”
蔡姐苦笑,“要不是親身體驗,我也不相信還有這樣的人家。”
陶桃:“你放心,在這裏,你盡管放開了吃,而且想吃什麽,就做什麽。洗衣機吸塵器什麽都用起來,這些家電,不就是買來用的嗎?還能買了做擺設的!”
陶桃又歎道:“蔡姐,我看你資料,你之前在家裏好歹也是一個老闆娘,就這麽跑出來了,手裏就沒有一點錢嗎?”
“我有啊!但是出來的時候我就發誓,除非萬不得已,走投無路的時候,我才能動用那些錢,我要考驗一下自己,能不能放棄原來的生活,也能夠活下去。”
陶桃哈哈大笑,“蔡姐,你是一個要強的人,但是人還是不要活得太執着了,何苦這麽爲難自己,餓暈了也不動用自己之前的錢,好好吃一頓。不過,我還挺佩服你這種精神的。”
“我之前過過苦日子,後來生活好了,精神上卻受到了許多折磨,我來這裏幹這份工作,就有一種找罪受的自虐方式,用身體上受罪,來麻木心裏的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