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隻有百騎的掠火隊,已經升級爲六百人的掠火營,在羽林騎都尉司馬楊瑾的率領之下,轟然迎向對面的羯騎。
對面的羯騎,都是輕騎,手執環首刀,身穿皮甲,而羽林騎則身着筩袖铠,铠甲之下是棉袍,棉袍不但能保暖,相對普通的戰袍,防禦了也增加了不少。
雙方疾沖而來,很快便到了兩百步之内。
羽林騎齊齊按動手中的大黃弩的懸刀,對着迎面的羯騎就是一通激射,隻聽的慘叫聲大起,馬嘶聲此起彼伏,前頭的羯騎被射倒了一大片,至少折了近兩百人。
雙方疾馳而來,距離很快便拉近,此時羯人的騎弓也開始施射,隻聽得破空聲大起,一通羽箭朝羽林騎襲來。
然而騎弓所射的羽箭的威力,比起大黃弩的威力終究少了許多,衆羽林騎身上的筩袖铠外加棉袍,對羽箭還是有一定的防禦力,雖然有近兩百人中箭,但是傷亡并不大,隻折損了十餘騎,還有五六十人受了輕傷,但尚有一戰之力。
一名羽林騎臂上中了一箭,直接揮刀将箭拔出,扔在地上,繼續向前厮殺。羽箭的箭镞被堅韌的棉花所阻,雖然射入了肉内,但是箭镞還是有棉花纏住,故此拔箭極其便利。否則一般的箭镞都有倒鈎,拔出箭頭的話會帶出一大片的血肉。
雙方各射了一通羽箭之後,齊齊舉起手中的戰刀向對面的敵軍撲殺而去。
然而就在,雙方即将進入三十步之内時,從羽林騎叢中又飛出一大片的投槍,射向狂奔而來的羯騎。
随着慘叫聲和馬嘶聲大起,羯人又被射倒了一大片,如此一來,羽林騎的人數已經與羯騎相差無幾。
兩隻騎兵轟然撞在一起,展開了激烈而殘酷的近身搏殺,一刀一槍的拼個你死我活。
然而,羽林騎這幾年來,一直堅持着當初司馬珂所留下來的殘酷訓練,包括舉石鎖、三刀半刀法和激烈的對抗訓練,可謂都是久經訓練的精兵強将。
更重要的是羯人手中的環首刀,比羯人的環首刀更适合這種近身厮殺:其一環首刀要比羽林騎手中的元瑾破敵刀要短上十至二十厘米,這短距離就是生與死的距離;其二元瑾破敵刀比環首刀多了個刀镡可以格擋羯人的砍刀,同時可以防止鮮血流下到刀柄而滑手;其三是元瑾破敵刀手柄處多了個護圈,不容易脫手。
南門大街之上,羽林騎和羯人的騎兵互相交錯在一起,展開了一波接一波的激烈厮殺,一邊砍殺,一邊互相朝對手嘶吼着,雙方都殺紅了眼。
呀吼吼~
一名羯人手持環首刀,對着那錯馬相遇的羽林騎,惡狠狠的劈了一刀,那羽林騎舉刀相迎,隻聽叮的一聲,環首刀狠狠的看在刀镡上,濺起了火星,震得他差點松脫手。
趁此當兒,那羽林騎順手一刀,就劈向了那羯騎的面門,那羯騎躲閃不及,急忙往後一仰,然而羽林騎天天練三刀半的刀法,刀速極快,刀光如電,加之又比環首刀長了一截,那羯人根本躲閃不及,臉部便被狠狠的斜劈了一刀,這一刀将他的鼻子從中間劈斷,一直劈到了眼角之下,鮮血瞬間湧滿了他的臉部。
不等那羯人慘叫,第二刀又迅疾的劈來,狠狠的砍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将他砍落于馬下。
羽林騎三刀半的刀法,一出手就是迅捷的三刀,令羯人避無可避,大占上風。一通激烈搏殺之後,被砍落于馬下的,大都是羯人,羽林騎傷亡卻寥寥無幾。
然而羯人如同野獸一般,大聲嘶吼着,前仆後繼,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又迅速補位。這種近身搏殺極其消耗體力,楊瑾坐鎮正中,不停的大喊着:“一隊撤後,二隊向前沖殺,三隊準備!”
他将掠火營分爲三隊,依次向前厮殺。每隊厮殺一輪之後,立即退下,換上第二隊向前,依次類推。等到第三隊沖殺完畢之後,第一隊的羽林騎也已經緩過勁來,又可繼續厮殺。
而羯人雖然在厮殺中落于下風,氣勢卻絲毫沒有受挫,反而更加兇性大發,源源不斷的向前湧來。
突然,羯騎的主将嗚哩哇啦的用羯語一陣大吼,随即衆羯人發出驚天動地般的怒吼,愈發瘋狂的撲了過來。
沖在最前的一名羯人,舉着刀發狂的沖向最近的一名羽林騎。那羽林騎手中的馬刀快如閃電,狠狠的向那羯人劈了過來。那羯人伸出左臂便來招架,隻聽喀嚓一聲,元瑾破敵刀狠狠的劈中了他的手腕,鋒利的刀刃砍在腕骨之上,硬生生的将手腕剁了下來。
然而,那羯人絲毫沒有皺眉,反而趁勢将手中的環首刀狠狠的刺中了那羽林騎的腹部,尖銳的環首刀從甲葉之間的縫隙刺穿了筩袖铠,透入了棉袍,刀尖鑽進了羽林騎的腹内。
那羽林騎強忍着腹部的疼痛,手起一刀,将那羯人的頭顱砍了下來,鮮血四濺,噴了他一臉。在他的腹部,一股鮮血湧了出來,将他的衣甲的下擺全部染紅了。
羯人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居然使用的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随後湧來的羯人,也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面對晉軍的利刃,都是先用手臂來遮擋,随即便趁勢偷襲,想的便是用一條手臂來換羽林騎的命。
羯人兇悍,羽林騎也同樣狠勁勃發,那些受傷的羽林騎,不顧身上鮮血奔湧,依舊在敵群之中大砍大殺,嘴裏像羯人一樣發出嘶吼。
一波接一波的羽林騎沖了上去,又一波接一波的羽林騎被換了下來。但是形勢明顯不如之前樂觀,雖然羯人被砍倒了一波又一波,但是羽林騎受傷的也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不少人流血過多,就此跌落于馬下。
但是,就算是以命換命的打法,羽林騎雖然受傷的越來越多,也終究是占據了上風。數輪激烈的厮殺下來,羽林騎受傷者占了兩成多,但是羯人已經折損得隻剩下三百多人,而且這三百多人也大多身上帶傷,氣喘如牛。
楊瑾望着對面越來越少的羯騎,手中戰刀蓦地高舉,怒聲吼道:“國之羽翼,如林之盛!”
整個羽林騎之中,頓時響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吼聲。
“國之羽翼,如林之盛;出車彭彭,旌旗烈烈;天子命我,征戰四方;血不流幹,死不休戰!”
楊瑾手中的戰刀猛的斬落:“全軍突擊,斬殺羯狗!”
殺~
衆羽林騎雖然累得氣喘籲籲,而且不少人身上還帶着傷口,但是依舊氣勢如虹,齊齊催動胯下的駿馬,高舉手中的元瑾破敵刀,迅猛的沖向對面,一往無前。
随着那山崩地裂的口号聲中,餘下的五百多羽林騎,如同滾滾鐵流一般,轟然撞入了羯人的軍陣之中,然後展開了激烈的砍殺。
羯人雖然窮兇極惡,奈何氣勢已弱,雖然垂死掙紮,卻抵擋不住羽林騎的氣勢如虹。一柄柄元瑾破敵刀高高的揚起,又狠狠的劈砍了下來,如同切瓜砍菜一般,在羯人叢中收割着人頭。
那些羯人,雖然自知大限已至,卻不願坐以待斃,也惡狠狠的舉着手中的環首刀,或劈或刺,做最後的拼殺。
羽林騎身着黑色筩袖铠,與身着皮甲的羯人泾渭分明,那一片黑色的浪潮滾滾向前,将羯騎一片接一片的淹沒,最後一直沖殺到南門之前。
終于,最後幾個羯騎,被衆羽林騎亂刀砍成了碎片。
至此,一千羯騎全部被斬殺,而英勇的羽林騎,也在羯人的極力拼殺之下,陣亡了百餘人,受傷者更是過半。
這是一場慘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