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可能!”白季遙向優菈問道:“那我們下一步應該做什麽?”
優菈用手抵住下颚,思索片刻說道:“立刻返回蒙德城,把這裏的事告訴琴團長。”
“我雖然擁有調動遊擊小隊的權限,但事關愚人衆和深淵法師,有必要讓琴團長她們知道。”
“現在嗎?”白季遙擡頭看了眼天色,估摸一下現在大概淩晨四點多的樣子,“現在返回的話,到時候琴團長正好起床。”
“你們、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我那邊住一晚上。”
雷澤走了過來,面無表情說着關心的話。
這兩個大半夜前來奔狼領的不速之客是對他好的好人,雷澤是不懂人類社會人情世故的狼少年,但他知道要去關心、去照顧對自己好的人。
白季遙看了一眼優菈的狀态,因爲戰鬥的緣故酒醉的确清醒了一點,但還有點清醒後的興奮勁兒。
雖然隻有一點點,但也能看的出優菈的精神狀态有點稍微過于亢奮了。
“還是先休息一下吧。”白季遙有條有理說道:“愚人衆和深淵法師盯上奔狼領一定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再這一兩個小時的事,休息好等天亮回去也不遲。”
白季遙轉身對雷澤說道:“先謝謝你了,你的那些盧皮卡……”
狼群中有十分之一已經離開了這裏,那些都是有餘力走向墳墓,不願拖累狼群的狼。
還有一部分徹底倒在了血泊之中。
雷澤的眼中并無悲傷,平靜的說道:“保衛國家戰死的狼,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二人跟着雷澤還有大半狼群到了奔狼領的狼谷之中,山谷的深處還有一條通往更内側的道路。
白季遙盯着通道看去,雷澤告訴他,“那是通往神殿的道路。”
狼谷的整體環境還是不錯的,至少不像白季遙想的那樣又髒又亂的。
畢竟在白季遙的印象當中,動物的巢穴味道一般都挺重的。
但這裏很是趕緊,狼窩有很多幹草,裏面有母狼守護着的狼崽子。
其他狼則各自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休息,舔舐毛發下的傷口。
雷澤居住的是一間人工搭建的茅草屋,不大,但裏面有人類的氣息。
這是法爾伽大團長在見到雷澤後居住的地方,自從雷澤學藝有成之後法爾伽來的少了,但每次過來都會居住在那間屋子裏面。
法爾伽的本意還是把狼少年雷澤帶回蒙德,但奈何雷澤腦子一根筋,認爲自己是被狼養大的,自己從心底裏是狼非要生活在這裏。
“你們可以住在這裏。”雷澤把兩人帶到茅草屋旁邊後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你呢?”白季遙問道。
雷澤瞟了一眼狼群彙聚休息的地方指了指說:“那裏,有我的位置。”
“這間屋子看起來不小,我們三個都能住下,還是擠一下吧,在外面……”
雷澤回道:“沒事,比起屋子裏,我更喜歡睡外面。”
進入屋子,裏面有各種鍋碗瓢盆,衣服、用品。
衣服有小到大被挂在牆上,看樣子是從雷澤五六歲的時候開始穿的衣服,一直到現在還能穿上的衣服。
一共十件衣服。
小一些的衣服上面破損非常多,磨破的、抓破的、咬破的。
越往大衣服越完整,隻有某些部位被樹枝挂破一些,整體還算好。
“雷澤有十七歲了嗎?”白季遙看着這些衣服想着,“應該有吧,别看現在還不怎麽高,十七八歲的孩子還是會往高蹿一蹿的。”
屋子裏角落邊的床還是挺大的,床頭有兩個木框。
其中一個是各種用壞的武器,另一個則是疊的整整齊齊的幹淨衣服。
小時候的雷澤認爲皮毛就是最好的衣服,誰要穿這些多餘的布條。
後來被法爾伽單手拎着右腿彈了小丁丁之後,不得不屈服在武力之下才開始穿上了人類的衣服。
習慣了穿人類的衣服,接觸了人類的知識之後,就有了羞恥心。
從框裏衣服的顔色、款式上來看,應該是麗莎送過來的,稍微瞟一眼都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學士風格。
畢竟雷澤看着比較兇狠,臉上還有一些疤痕,讓人不太敢接近的樣子。
但本質上來講,雷澤還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
而雷澤可能覺得這些漂亮的衣服影響行動,但又不忍心扔掉所以都放進了框裏保存了起來。
“你睡床上吧,我靠牆邊能對付一晚。”
白季遙對站在一邊的優菈說道:“别那麽不好意思,就稍微對付幾個小時而已。”
茅草屋有些簡陋,但好歹也是一間房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麽的……讓優菈心裏有些不好意思,女孩的忸怩也被這個環境影響,在優菈身上放大了。
被白季遙提醒,優菈木木坐在床邊看着把外套鋪在地上的白季遙。
“優菈,冷靜,冷靜!”優菈不斷告訴自己,“平時在野外執行任務和男隊員在一起也沒有這種想過呀,今天是怎麽了?”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這次是不是真的喝的有些多了。”
優菈開始反思自己。
喝完酒之後不願意回宿舍也就罷了,還腦子一抽要去龍脊雪山看雪,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
難道是被安柏看的那些書中的劇情影響了?
安柏看的書自然是有關男女情愛的故事了,其中有一段劇情優菈記得很清楚。
就是有一對戀人發生了誤會,女主角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願出去。
後來在一個深夜突然想出去走走,就看到了一直等候她的男主角,兩個人大半夜跑到摘星崖互訴衷腸最後和解。
“我當時……應該沒有想那麽多吧?”優菈小聲自語着。
“你說什麽?”白季遙剛做到地闆上就聽到優菈在小聲嘀咕,“我剛才沒聽到。”
優菈躺在床上說:“沒什麽,睡覺了。”
三個小時候,白季遙和優菈起床。
白季遙推開房門,看到門前放着一隻野兔,大鳥,還有一些野生水果。
“這是、給你們準備的。”雷澤看到門被打開就走了過來,不好意思說:“我隻會弄一些烤肉,我知道大城市裏的人吃的都比較好,所以材料準備給了你們,想吃什麽你們自己做就好。”
“哈哈!”白季遙笑了笑,從地上撿了幾個果子說:“這些都分給那些受傷較重的狼吧,我和優菈準備回去了。”
“這幾天估計還會過來,到時候我們是來這邊找你,還是?”
雷澤想了想說:“大多數時間我都會和盧皮卡在奔狼領狩獵,現在有不懷好意的人靠近,我和盧皮卡要把他們趕出去。”
“不用擔心找不到我,隻要你們靠近奔狼領,風中的味道會告訴我你們來了。”
“好。”
“内個。”雷澤又不好意思說道:“你們的馬……好像太害怕我了,拉稀癱瘓在地上不動彈了,所以……”
“哈哈!”白季遙笑了起來,回頭對屋裏的優菈說:“聽到沒,西風騎士團的戰馬被吓爬下了。”
休息了三個小時候的優菈精神抖擻,恢複了平時高冷的樣子。
“放心,我又辦法讓它們重新站起來的。”
雷澤渾身充滿了狼的野性,夜裏又宰了不少外來狼群身上殺氣很重。
有主人的時候戰馬隻是勉強抖腿不至于癱瘓,但雷澤一人過去,身上的氣勢就能吓癱戰馬。
還好優菈的馴馬術也是一流,不一會兒就讓兩匹戰馬重新站了起來。
要不然,白季遙和優菈就得靠雙腿跑回蒙德了。
兩人從奔狼領邊緣出來,走上了通往清泉鎮的管道,在路過清泉鎮官道之後見到了使用風之翼在空中滑翔的安柏。
安柏在高空中肆意飛行,一邊哼着輕松愉快的歌曲,一邊做着各種讓人炫目飛行技巧。
看到白季遙和優菈之後,安柏在高空中一個華麗的俯沖,然後空中旋轉三周半順利落在了兩人面前。
“優菈?”安柏驚訝道:“你怎麽會在這裏,昨天晚上沒有看到你回來我還以爲你在天橋下……”
優菈眼皮跳了跳,眼睛不眨的說道:“隻是臨時有任務,負責白季遙調查而已。”
“嗯?任務?”安柏背手繞着優菈的馬匹轉了一圈說道:“任務的時候怎麽會穿着常服呢?”
“糟了!”
優菈心裏暗叫,埋怨自己爲什麽昨天出去喝酒的時候還專門換了一身衣服啊!
“嘿嘿,你們昨天跑到這邊來幹什麽?”
優菈慌張道:“沒、沒什麽。”
反正打死她都不會說出自己昨天夜裏喝大了想去龍脊雪山看雪,自己一個人不行還想拉着白季遙一起去的事情。
“嗯~”安柏點點頭,拍着胸口說:“沒什麽就好。”
“是的,什麽都沒有。”優菈稍稍放松了一些手中捏着的缰繩。
還沒緩過氣的時候,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安柏神色之中的慶幸。
不知爲何,這一刻優菈的洞察力似乎提升了十倍不止。
優菈在慶幸什麽呢,慶幸自己什麽事都沒發生?
不應該,這種夜不歸宿的事情以前經常發生。
不管是騎士團的緊急任務,還是自己大半夜想喝酒溜出去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事情經常發生。
畢竟是西風騎士團的一名隊長,單憑個人實力,在蒙德也是出類拔萃少有人會主動招惹的角色。
所以安柏擔心的是什麽呢?
優菈的眼神漸漸轉移到了白季遙的身上,難道是在擔心她?
這個想法冒出之後,優菈發現安柏一直在用餘光看着白季遙。
“還是有一點事的。”白季遙突然開口道。
“什麽事!?”安柏語速變得有點急急忙忙的,她看着優菈問道:“到底是什麽事啊,告訴我啊!?”
“沒、沒事!”優菈一口咬定沒事。
白季遙晃了晃手說:“還是有事的!”
優菈的眼神兇狠了起來,盯着白季遙的眼睛說:“我說沒事就沒事!”
“啧!”白季遙有點搞不懂了,說道:“關于奔狼領的事,愚人衆還有深淵法師。”
“啊?哦~哦哦!”優菈立馬點頭,轉向安柏說:“是的,是的,是關于奔狼領的事情。”
“事關愚人衆和深淵法師,我現在必須盡快趕回蒙德城,向琴團長進行報備請示請示。”
“愚人衆!?”安柏眉頭皺了起來,“那些壞家夥又幹了寫什麽?”
“還有深淵法師!”安柏說道:“奔狼領不是一塊原始地域嗎,難道它們的大本營也在裏面?”
“不是。”優菈說道:“事情有些複雜,你還是先巡邏吧,我得趕快回去了。”
安柏看了一眼清泉鎮方向,說道:“好,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後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也不耽誤你們了,早點把問題解決才是。”
說到這裏,優菈輕輕策動缰繩,對白季遙說:“走了,别看了。”
“嗯,好。”
安柏離開,兩人繼續前進的時候,優菈突然問道:“你覺得安柏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孩?”
“怎麽突然問這個?”
奔狼領的事情可能和魔神相關,優菈不和自己讨論這個讨論安柏?有點想不明白啊。
“讓你說你就說。”
“哦。”白季遙老實回答道:“元氣滿滿,陽光、活潑,樂于助人,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子吧。”
“那你會喜歡她嗎?”
優菈問的是會喜歡安柏嗎,而不是直接問喜不喜歡安柏。
白季遙一時沒聽出來什麽意思,直接說:“喜歡啊,剛不說了嗎,人見人愛的女孩子。”
優菈有點着急了,咬牙說:“我問你,會……算了,不說了,駕!”
看到優菈加速離開,白季遙心裏還有點納悶。
是自己沒有回答好嗎?安柏和優菈可是好姐妹,應該是自己回答的太敷衍了吧。
可事實就是這樣,白季遙也想不出來别的說辭呀。
别管怎麽樣,白季遙趕緊策馬追上在旁邊大喊。
“安柏真的很優秀,那天我和他躲避愚人衆時候聊了很多,她還是一個非常刻苦,意志堅定的女孩子。”
“能夠成爲西風騎士團唯一一個偵察騎士,可是說是很了不起了!”
“哦!”
優菈重重的回答了一個哦字,速度又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