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能更好的合作發展下去,人類就必須遏制本性裏的惡,強迫自己向所謂的善轉變。這個善,實際上就是爲了讓更多人能聚在一起生活,強大群體用的。本質上它對個體隻有傷害,沒有任何益處。
聯盟内部劃分出來的階級,也是讓群體團聚在一起的方式,且很有效。
它讓少部分人成爲大腦,專門負責思考和指揮;再讓少部分人成爲眼睛、耳朵、嘴,專門負責替大腦收集信息和物資;還有少部分人變成了手腳,專門執行大腦的指令。
最後剩下的大部分人則成了五髒六腑、皮膚骨頭肌肉。這些部位既沒有想法也不能自主活動,終其一生就是任勞任怨的幹一件事。
如果大腦的決策無誤,生活規律、潔身自律、運動适當,其它部位也就跟着享福。一旦大腦抽抽了,沒事就熬夜、喝大酒、夜夜笙歌、暴飲暴食,那身體的各部位就隻能跟着倒黴,即便喊疼了也不一定受到重視。
現在的管理處就是眼睛、耳朵、嘴和部分手腳,它對同爲身體一部分的内髒肌肉皮膚并沒有同根生的感情,而是始終認爲流民們本該如此。
腿上起了個疖子,那必然是皮膚和肌肉有問題,也沒準是五髒六腑有問題,絕口不提大腦泡夜店、眼睛看到了聲色犬馬、嘴裏喝了太多酒,最終才造成内髒工作量太大,無法保持身體内分泌均衡,最終造成了皮膚感染發炎。
大腦如果也失去了應有的理智,認爲腿上的疖子就是皮膚、肌肉、内髒的錯,不說休息幾天,吃點藥調理,而是爲了快速解決,直接把發炎的地方挖掉切除,問題就有可能變大。
原本隻是個疖子,現在變成了傷口,血嘩嘩的流、肉嗷嗷的疼。止血得當、消毒完善、抵抗力優秀,過上十天半個月可能會長好。一旦其中一條沒做到,傷口就有可能擴大感染,最終危及生命。
聯盟政府自打建立流民制度開始,一直采取的就是哪兒有問題挖掉哪兒的方式。仗着身體素質和抵抗力不錯,失點血過不久還能補回來,疼痛一閉眼也就過去了。
皮膚肌肉骨骼内髒經過一次次的陣痛,本身也有點麻木了,不再把這種事當成異常。但被一次次的折騰,它們的功能逐漸減弱,造血能力、吸收營養的能力慢慢下降。
可是大腦并沒停止折騰,還在不斷的加大活動量,四處去和别人打架争地盤,變本加厲的吃一些垃圾食品,隻顧着滿足短暫的快感,根本不考慮或者極少考慮身體的營養攝入和休養生息問題。
如果繼續這麽活下去,這個人很可能會出現大問題,最終死于各種疾病。但現在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已經喪失了應有的信息傳遞作用,向大腦報喜不報憂。
…
到了這個份兒上,是不是就沒救了呢?也不是,大自然很公平,它給了人類自我救贖的機會,那就是疾病。人類是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大腦,别再嘬死了,好好審視一下自身狀态吧。
肝疼了,能不能少喝點酒?胃疼了,能不能别再暴飲暴食?心髒跳動不規律,是不是該減少熬夜的次數?腎虛了,是不是少做一些隻能維持幾分鍾快感的活動!
假如這麽提醒了大腦還不反省,大自然也不慣着誰,該完蛋完蛋,别說缺了誰地球照樣轉,就算全人類都沒了,地球同樣不會停止哪怕一秒鍾。
洪濤見識過各種各樣嘬死的過程和結果,他明白光靠說大腦是不會聽的,想讓其有所改變隻有一個辦法,疼!
我讓你天天疼,渾身上下每個骨頭縫都疼,吃啥都不香、看誰都不樂、玩什麽都不舒服,看你改不改!
你還别打算用挖肉療傷的老辦法,剛開始的時候不長包也不發炎,隻是微微有點酸痛,讓你留意不到或者重視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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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時候皮膚骨骼五髒六腑都被感染了,再想來啥斷腕求生的戲碼也就不管用了。有本事把脖子砍斷,看看高貴的大腦能活過一分鍾不。
當然了,這麽做可能最終導緻身體完全被感染,即便大腦想做出改變也晚了。那就隻能說這顆大腦已經完全不适應身體,死是必然,早晚的事兒,加速過程也是好事兒,減少痛苦嘛。
現在洪濤就是東亞聯盟身體裏的癌細胞,正在努力和正常細胞混在一起,悄悄的感染着皮膚、肌肉、骨骼和内髒。同時用各種方式向大腦發出錯誤信号,不太疼,别急,隻是讓蚊子叮了個包,皮膚有點過敏,撓一撓就好了!
這麽玩實際上挺危險的,萬一大腦突然清醒了幾分鍾,說不定就要照個片子,來個病理檢查。一旦發現是自己在悄悄感染全身,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不顧生死,直接動手挖掉已經癌變的部位,同時也把自己徹底鏟除了。
但不危險的東西洪濤還懶得玩呢,越是複雜、冒險、成功率低的事情他就越起勁兒,無論過程有多艱苦曲折,隻要能達到目的就在所不惜,且不顧生死。
罷市,就是他給大腦發出的第一個信号,意在試探大腦的具體反應程度,以便确定下一步要感染的部位和速度。
爲了配合這一步,他再次铤而走險啓用了私人廣播信号,就是朱瑪和尹斯紮韋負責的電台。那玩意本來是準備留在公審時候,向全聯盟甚至全世界實況轉播用的。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連春雨上任燒起來的三把火,讓他不得不重新調整步驟。如果能先把補稅問題徹底解決,哪怕隻取得部分勝利,也比光聽自己空口白牙瞎bb影響大得多。
“張謙,我命令你馬上展開全面,務必在一個小時……在晚飯之前找到非法電台!先去什麽地方找,不用我提醒了吧。
…
他這是在自絕于聯盟,間諜罪不比刑事犯罪,更不會有公審。我倒要看看誰還能繼續包庇,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大逆不道!”
流民們對廣播信号是啥态度,新任的管理處處長連春雨已經顧不上考慮了。剛過中午十二點,正在食堂吃飯的他就被秘書急急忙忙的叫走了,回到辦公室聽着對講機裏馬一博歇斯底裏的吼叫,才知道廣播的事。
打開收音機聽了幾分鍾,馬上又把治安隊中隊長張謙從食堂叫了上來,把剛剛挨的罵原封不動的全轉送了出去,然後再添上了點利息,限期破桉。
這次他是真急眼了,商人罷市,充其量會造成新安全區内的流民吃不飽,即便餓死幾百口子也不算啥大事兒。最終屈服的還得是商人,聯盟的儲備物資能堅持一年多,隻要不失去生産能力,糧食會源源不斷運過來。
商人成嗎?隻要大家餓的受不了,最先倒黴的不是管理處也不是聯盟政府,而是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按照以往的經驗,想擺平罷市有N多中方法,軟硬皆有,不着急,先晾上三五天再說。
可私人廣播電台就太麻煩了,新安全區裏不管發生了多大事情,把邊界一封鎖誰也别想知道全貌,到時候想怎麽編就怎麽編,想把黑鍋扣給誰就扣給誰。
但這裏發生的事情被大範圍廣播了出去,就不再是新安全區管理處能控制的了,甚至聯盟政府都難以消除其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