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我還能叫您鼠哥嗎?”但胡楊好像有話要講,吭叽了許久也沒說出來,反倒是糾結起如何稱呼的問題。
“我以前的身份和現在無關,不要想太多,叫什麽都是一個意思,随你。”這種反應很正常,洪濤除了開導之外也沒啥好辦法杜絕。總不能說所有人都是勢利眼吧,如果換個位置自己也會感到拘束的。
“鼠哥……我對不起您,在内務部裏沒抗住那個娘們的黑手把您出賣了。對了,就是剛剛在院門口說話的那個娘們,她太會裝了,您可不要被她給騙了!”
胡楊是想承認錯誤的,原本以爲此生再無見面的可能,心底的歉意還沒那麽多,眼下又見面了,再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心裏很别扭。
“嘿嘿嘿,她是内務部的三頭惡狼之一,你們敗在她手底下不冤枉,換做我恐怕剛進去就招供了。這不算出賣,人的命都隻有一條,被以性命相逼沒有幾個人能坦然面對。
而且事情到了哪一步,不管你們說不說我都暴露了,爲此再多搭上幾條人命太不值。其實這件事是你們受了我的連累,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可咱們幾個,包括剛子,都已經算過命的交情了,再聊什麽誰虧欠誰就把情份拉遠了。佟老闆,我這麽說您沒意見吧?”
洪濤還是頭一次聽說胡楊他們是被賈子依審訊的,但并不吃驚。那個女人已經對人生沒什麽追求了,吃過的苦、見過的悲慘足夠多,折磨起人來想必也不會心軟。
“洪隊長,我對您是早有耳聞,當年在四省聯盟時就聽過您的大名,除了佩服還是佩服。沒想到今天有幸得見,說實話,聽說您要回來,好幾天都沒睡着過。
我年歲大了,蹦跶不了幾天,能看到剛子他們過上好日子就是最後的一點惦記。本以爲這次就見不到了,沒想到您還是把他們帶了回來,那必須是過命的交情。
有什麽話您盡管吩咐,他們的命不能随便沒,我這把老骨頭早就活夠了,來顆手榴彈挂身上,什麽惡狼猛虎的愛誰誰,這一點我敢當着大家的面發誓!”
見到洪濤把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佟利民明白是該表态了。經過這次南下,王剛和普通車夫們已經視這位爲救命恩人外加神人,胡楊一夥人更不用說,人家早就是穿着連裆褲的,唯獨自己是個變數。
“暫且不用玩命,但以後說不定真要拼一拼。我這次回來已經放棄了重返聯盟高層的可能性,原因很簡單,不想在喪屍的威脅完全解除之前再和自己人瞎鬥。
至于說聯盟打算如何處置我目前還沒有定論,暫且也不用去考慮。我先說說自己的打算,我準備離開運輸公司……先别插話,聽我說完。
俗話講一山不容二虎,高層裏肯定有人不放心我,如果繼續留在運輸公司,他們拿我沒轍就會找你們的麻煩。這個公司是大家辛辛苦苦建立起來,被毀掉很容易,我不想看着它毀在我手裏。
可話又說回來了,我人雖然走了,可你們不是還在嘛。公司該怎麽發展我還會幹涉,這一點希望大家能理解,也能支持。
我有個計劃必須通過這個公司來實現,如果成功了,以後聯盟所有的流民都将受益。如果失敗了,我個人盡可能多的承擔後果,但不保證一點瓜落沒有。
如果願意那咱們就還一起幹,幹好了幹壞了都是命。如果不願意也沒關系,我會把公司一分爲二,大家以前的努力不會白費,以後也還是朋友。
現在選擇權在你們手裏,仔細想想千萬别因爲面子勉強。但别想的時間太長,也不要把這件事講出去。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們再聚聚,做出最終決定!”
表面上看洪濤應該是走投無路,不得不返回聯盟接受命運的裁決。實際上他何曾對命運低過哪怕一次頭,即便已經快混成階下囚了依舊惦記着劍走偏鋒,挑戰一下當權者的能力。
可這件事不比去刺殺幾個人那麽簡單,光靠他一個人也沒有可能實現,必須要把更多人卷進來,尤其是流民,越多越好,平安運輸公司就是藥引子。
“我就不用等明天了,還是跟着您幹。這次您放心,我睡覺都挂着手榴彈,堅決不當俘虜……就是咱的儲備都被内務部收走了,一時半會連手榴彈也找不到!”
胡楊想都沒想就表示了支持,還把黃牛、肥羊、笨豬他們幾個也代表了。隻是沒扛過内務部審訊這件事在他心裏依舊是個傷疤,隻要一被觸及就隐隐作痛。
“這事好辦,我認識幾個專門倒騰武器的,手榴彈應該是不好搞,弄幾把舊世界裏的手槍應該沒問題!”王剛好像也不打算等到明天再做決定,馬上就進入了角色。
“武器的事兒以後再說,做決定必須等到明天。别着急,晚上睡覺的時候多想想,想清楚再拿主意。這次不比以前,從某種角度上講可能要和聯盟政府對着幹,到底有多大危險連我自己都計算不清楚。
所以一但加入進來就沒有退路了,如果誰中途反悔,我把醜話放在前面,不管是誰,到那時就真沒有情份了。大家必須想明白,想透徹,别沖動。
先散了吧,老虎,你讓小馬準備下晚上的烤羊。剛子,你受累親自跑一趟,去問問孫飛虎、秀山太太、沈楠、白思德他們願不願意晚上也過來熱鬧熱鬧。把話帶到就成,來不來随意,不要多嘴。
佟老闆,您手下有沒有不太顯眼的人,幫我給忠義公司的孫甯帶個話,看看他有沒有時間哪天抽空來一趟,最好能不引人注目。”
洪濤阻止了胡楊和王剛的草率決定,又把危險性重申了一遍,還加上活生生的威脅。然後開始安排接下來的工作,除了要确定平安運輸公司裏的夥伴之外,還要去聯絡有可能的同盟,看看最終手裏能有多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