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喪屍并沒擡着屍體進入塔樓,而是圍着塔樓轉了小半圈,鑽進了一個搭着鋼架遮雨棚的地下坡道,裏面黑黢黢的一點亮光都沒有。
“小子,你們的運氣真好,我找到活屍藏身的地方了。别急啊,頂多十分鍾,你洪爺爺就把它給打成馬蜂窩!”
現在洪濤終于明白活屍藏在什麽地方了,這個小區的三座塔樓,連同小區地面之下都是空的,全被開發商弄成了地下停車場。這種設計很常見,且很大可能還不止一層,最少也是兩層,甚至三層!
活屍藏在裏面不光安全,還活動自如呢。就算遭到了炮擊或者空襲,隻要不把整個小區全炸一遍,它依舊可以利用多個通往樓宇、地面、甚至街道旁的出口逃生。
“呃……”果不其然,兩隻喪屍沒有進入一層,而是沿着車道繼續往下走。
這下該輪到洪濤難受了,太臭,濃濃的屍體腐敗味道。無論見過多少大場面、殺死過多少人,畢竟身體還是肉的,本能反應就要吐。慘……太慘了!地下二層車庫的一角随意碼放着不下二十具人類的屍骨。
由于是從熱成像瞄準鏡的微光模式下觀察,所有物體都是黑白兩色,分不太清服裝。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頭骨被分開好幾瓣,還扔的到處都是,彷佛大型吃螃蟹現場!
驚……太驚人了!一隻人形怪物正順着電梯井裏的鋼絲繩滑下。它有着一顆巨大的腦袋……不對,已經不能稱爲腦袋了,倒是很像一顆巨大的菜花戳在人形軀幹上面。
到處都是凸起的瘤狀物,如果不是張開嘴露出了尖尖的牙齒,洪濤都無法判斷這玩意的腦袋哪一面是前哪一面是後。光看這顆菜花的體積,就能肯定它吃了不少同類和人類的大腦,才能進化成如此模樣!
但還不要歧視人家長得醜,從某些角度上講它的智商真不比成年人低,且它的體能也沒衰退,還随之加強了。
合算這家夥幾天來都在利用塔樓的電梯井上下,不需要它操心的時候就躲在地下車庫裏享用人腦,需要的時候順着鋼絲爬上去,想去幾樓就去幾樓。隻要不在窗口長時間暴露,無論空軍還是陸軍都很難發現。
順着鋼絲爬上爬下的是十幾層樓高度……洪濤試問自己肯定沒這個能力,估計職業運動員也夠嗆。由此可見一斑,活屍不光長腦子還長身體,稱得上是文武雙全了!
“嗬……”但很快洪濤就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活屍的能力,或者說時間長了,對活屍的能力有點模湖。
這隻活屍剛剛從電梯井裏走出來,準備再開個人腦袋當晚飯,突然間呲牙咧嘴的低吼了起來,随即身體也擺出了戒備狀态,彷佛遇到了天敵。
确實應該算天敵,讓拿着熱武器的洪濤摸到十米之内才覺察,無論喪屍、藍魔鬼,還是活屍,基本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
“卡吧……”洪濤的左手在大腿上一磕把冷焰火内部折斷,用力扔了出去,讓黑黢黢的地下車庫裏多少有點了光明。
“堂……堂……堂……”随即三道閃光、三聲悶響,兩隻背屍體的喪屍頓時腦袋開花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死翹翹了。活屍也沒好受到哪兒去,隻是原本應該打在腦門上的子彈稍微低了點,把整張嘴連同半個鼻尖給炸成了血窟窿。
“嗷……”這隻活屍确實比焦四強悍多了,受了如此重的傷,卻隻被子彈的動能向後推了半步,之後毫不猶豫,雙手一伸就撲了過來。牙齒沒了還有指甲,隻要被抓上估計也得見血!
“堂堂堂……”但活屍畢竟不是刀槍不入的藍魔鬼,在幾米距離上被達姆彈連續擊中,剛剛躍起的身體像個破麻袋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前胸後背一起冒血。
“轟隆隆……轟隆隆……”但随之而來的不是垂死掙紮,而是地動山搖,劇烈的爆炸聲差點把洪濤耳膜震破!
“魔法……”這一瞬間,洪濤有點恍忽,以爲是肥羊改裝的子彈裏被注入了魔法能量,否則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動靜啊。
“我靠,又被黑了!王八蛋,你們等着,别讓爺爺我活着回去,否則一個也……噗通……”但兩秒鍾之後,地下室裏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叫罵聲。這尼瑪根本就不是魔法,而是大口徑炮彈或者航空炸彈來了。
是不是張柯要故意弄死自己,還是有其他人暗中使壞,此時已經顧不上問了。洪濤撒腿就往地下車庫的三層跑,邊跑邊感覺到了一種熾熱的氣息滾滾壓來。
就在他一頭紮進從三層車道裏滿溢出來的污水時,雖然閉着眼睛,依舊能透過眼皮看見外界全是白亮色。這枚燃燒彈扔的有點準,估計正好砸在了入口處,火焰一下子把大半個地下車庫全吞沒了。
“誰?這是誰在開炮?停止射擊、停止射擊!我是副參謀長張柯,我命令你們停止射擊……焦樵,你在幹什麽,你這是在犯罪,要不你連我一起炸死,否則我和你沒完!”
與此同時,張柯正拿着對講機在樓頂上跳着腳的嘶喊、咒罵。幾分鍾之前,他還沉浸在找到活屍,徹底解決喪屍集群的喜悅之中。轉眼間,洪爺爺所在的小區就被一連串燃燒彈鋪天蓋地般的淹沒了。
巨大的蘑孤雲和橙白色的光球此起彼伏,别說是人,哪怕是藍魔鬼,隻要處于殺傷範圍之内照樣也得燒成灰。
謀殺,這就是赤果果的謀殺!張柯很想給自己一槍,如果不是嘴快,如果不是對洪爺爺的行爲持有懷疑态度,根本不該把這個頻道告訴焦樵。
沒錯,就是他,或者是他們兩口子都不想讓洪爺爺重新回來執政,于是就在戰場上玩了個誤殺,幾乎是以明目張膽的方式,合理合法的把威脅消除了。事後隻需推說發現了活屍蹤迹,爲了搭救幾千名官兵的性命才不得不下令開炮。
至于誰是洪濤,當時洪濤在幹什麽,除了自己之外還誰能證明?一個都沒有,車夫們可以不算人了,在這種層面的交鋒中,莊排長和整排士兵也都算不上人證。
“誰下令開的炮!”不用張柯彙報,位于明港機場指揮部裏的人也能看到南邊的夜空被火光映成了暗紅色。焦樵氣急敗壞的沖在場的所有人怒吼着,雖然不知道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已經可以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
“應該是預備役第一旅的旅屬重炮營動用了火箭炮……”在場的軍官們也被問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畢竟都是專業的,此時第三旅的重炮營還沒趕到,能有如此威力的除了空軍之外隻有一個答桉。
“馬上讓他們停止射擊……給我接通牛大富,他在搞什麽!”焦樵聞聲突然一愣,幾秒鍾之後爆發出了更大的怒吼,脖子上的青筋直蹦。
“老焦,不要這樣……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林娜悄無聲息的靠了上來,挽住了丈夫的一條胳膊,輕輕怕打着丈夫的後背。
“我……出去說!”焦樵還算沒被突發情況完全搞暈,剛要回答就意識到這裏不适合談論洪濤的事情,拉着妻子走向了外面,同時還向屋子另一端的周媛做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