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哪兒有那麽厲害,老話說的好,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他們可以拉着沈楠和白修德進來,我們也可以趁機提出把你老叔拉進來啊。和現金比起來,利民車隊的馬車和車夫顯然更符合現在的需求,沒理由拒絕。
這樣一來難題就扔了回去,答應了,股份比例依舊是我們占優;不答應,那就讓他們去當惡人,和我們毫無關系,誰都不得罪。”
如果是放在舊世界的商業圈子,洪濤幾輩子學來的招數也僅僅能夠得上及格,很多更複雜、更巧妙的招數他也沒見過。但放到此時此地,對付孫飛虎和沈楠之流就比較自如了,張嘴就是一招。
“艹……你比他們還陰險……哦不對,是更聰明!”王剛張着嘴,眨巴着大眼珠子,好久才吐出一句話。結果中間還說錯了,也沒準是大實話。
“你馬上滾回去和佟老闆把事情都講明白,讓他别再猶豫了。現在加入平安運輸隊不僅是最好時機,還能給孫長忠帶來最大的傷害。”
可實話是傷人的,洪濤本來還想多講點商場上的小陰謀,給這兩位管理者打打預防針,可是聽到王剛都口吐真言了,就知道他的大腦到了極限,講太多也是沒用。
“鼠哥,讓佟利民加進來倒是能對付孫飛虎了,可按照利民車隊的實力,咱們怕是要讓出不少股份。這樣一來,他們叔侄倆就有點高了。”
王剛一走,胡楊立馬就變聰明了,不光知道防着孫飛虎和秀山太太,還把将來有可能産生的變數也計算了進去,得出個很不令人安心的答案。
“不會的,現在加入肯定不能按照當初的價值計算股份。老胡,大股東是好事兒,但也不能總想保持一家獨大,那樣會召記恨的。千萬不要把這家公司當成某家某戶或者某個人的私産,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知道古代的皇帝爲啥總是戰戰兢兢嗎?就是因爲他們的權力無限大,還不承擔相應的責任和義務。這個工作太誘人了,所有人都想取而代之,也就全天下都是敵人,包括親兒子、親兄弟,無一例外。
皇帝爲了保護自己,設計了一套龐大的官僚體系,結果每個人都想擠進去分到點權力,人群越來越大,誰也不敢減少。看上去是某個起義、某個團體推翻了這個體系,實際上是被體系自己拖死的。
公司可不能這麽玩,也沒必要這麽費勁。你隻要占據一部分話語權就可以了,凡事别總想着說了算,大家商量着來。俗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拉進來的人越多,商量決定的人越廣,最終的結果就越趨向于合理。
等到佟利民來了你還要和他提出一個建議,完善之後就去和孫飛虎提。以後把公司的股份分成兩種,一種有投票權一種沒有。
凡是加入公司達到一定時間的車隊或者個人,都可以獲得沒有投票權的股份。這樣一來,所有人全被綁在公司上面了,能極大減少爲了些許小利就損害公司利益的現象發生。
當然了,隻要是人類,這種現象就永遠不可能杜絕。所以創始者和對公司有巨大貢獻的人将掌握有投票權的股份,時刻掌握大方向。”
對于胡楊的擔憂洪濤覺得必須有,但不值得提倡。人總是自私的,怎麽把自私轉變成對集體有利,就是管理者需要不斷探索的關鍵題目。當公司規模達到一定程度時,就不能再去挨個交朋友了,需要一種合适的規則來代替人情。
“……這也太複雜了吧,要不還是你來幹吧,我們幾個打下手!”
洪濤是講的口吐蓮花,胡楊是聽得心驚肉跳。每個字都能聽懂,可湊在一起就有點迷糊。如果連中心思想都理解不了的話,還談什麽掌握大方向呢。
“看,還沒幹呢就要打退堂鼓了,不應該啊。難道說去和喪屍拼命,比坐在桌邊開會商量事還危險?誰他娘也不是生出來就會,不會就學嘛。我在樓裏住着,有不明白的随時可以問,怕什麽?”
得,剛說走一個,現在又要說退了一個。洪濤覺得今天的課程可以暫停了,再管用的辦法也得一點點學習掌握,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時間還有。
這邊胡楊戰戰兢兢,恍恍惚惚的咬牙頂住了,另一邊的王剛也好不到哪兒去。佟利民聽完了帶過去的話愣了許久,然後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剛子啊,你命硬呐!當年在廢墟裏碰上我撿了條命,來京城弄了個運輸隊沒吃啥苦,現在又要當運輸公司的老闆了。
老叔我能耐有限,玩不明白太大的買賣,可大概意思還是能看懂的。原本是怕他們拉着咱們當墊背的,現在看起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成吧,我就再拼上幾年,給你們打下一片基業,也算咱們爺倆沒白相遇。
“老叔,看您說的,我不是回來搬救兵的。現在孫長忠已經顧不上這邊了,您過去就擎等着享福吧,外面的活兒我和胡哥全包了!”這話怎麽聽怎麽有點撸胳膊挽袖子要上戰場拼命的意思,王剛趕緊解釋,生怕老叔聽錯了。
“享福?剛子,老叔我就是勞累的命……你先回去準備準備,我這邊也收拾收拾準備搬家。哎對了,那邊的房子夠住嗎,咱這裏上上下下也大幾十口子人呢?”
聽完了王剛介紹的情況,尤其是股東數量将要增加之後,佟利民就大概知道這時候加入平安運輸公司是個什麽角色,平衡内鬥的砝碼呗。
按理說被人利用了心裏肯定不是滋味,可現在的狀況讓他不僅不能抱怨還得念好。人家把架子撐起來了,半點沒用自己去前面沖鋒陷陣。眼下解決了外部矛盾,開始要整合内部了,難道不該過去幫忙嗎?
如果連這個忙都幫不上,那自己這群人就真沒啥價值了,将來在公司内部也不會有太多話語權。至于說股份怎麽算,現在還糾結那些細節就太小家子氣了,能在上升期加入進去本身就是個大便宜,偷着樂吧。
可是這番話暫時還不能和王剛講,免得造成什麽誤會。現在佟利民對周大福已經不僅僅是忌憚了,而是懼怕加佩服。
這個家夥不僅能在危機時刻豁出命,還有非常強的忽悠能力和經營手段,必須算能文能武,比孫長忠那夥人高明多了。
最主要的是人家還不貪婪,即便在順風順水的時候也懂得讓利給合作夥伴。再加上原本就有一批同樣兇悍的幫手,具備成大事的條件。
“您放心吧,住的地方已經找好了。西邊新建了一片安全區,胡哥已經和管理處說好了,就用咱們這座院子換那裏的房子。現在還沒多少人入住呢,想怎麽挑就怎麽挑。”
王剛也沒太琢磨佟利民的話,現在他腦子裏全是兩好合一好,壯大力量占領市場的美景,已經沒空餘細胞再去想更多、更複雜的細節問題了。
“新六區?我聽說是給疆省移民準備的,這麽幹合适嗎?”佟利民聽了徒弟的話反倒有點不踏實了,不是舍不得這座小院,而是怕新房子獲取的手段不太光明,将來會出現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