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自然是啥也沒找到,而這個基地也是洪濤在一份陳年地圖上發現的,想必時過境遷,基地在喪屍病爆發之前就遷走了。
“就這麽簡單?真能忘掉不想?”笨豬對這番寬慰和指引持懷疑态度,同時也不得不暗自在心裏說一聲,大俠确實不一般!素未相識的幾個人說殺就殺了,事後還能和沒事兒人一樣連想都不想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個人慢慢想……長官,中午好!這趟是去給聯盟工廠運機器了,沒帶回來啥特産,來隻獾子嘗嘗吧。别看這東西長得醜,味道很不錯!”
轉眼間到了設在四環路的檢查站,兩名士兵荷槍實彈站在拒馬後面無表情,氣氛确實和往日有點不一樣。但洪濤不能不一樣,平日啥樣現在還得啥樣,就當什麽也沒看出來。
“周老頭,我勸你不要亂吃,萬一吃出點毛病就麻煩啦!來來來,先下車站到一邊去……”崗樓上的班長探出頭拒絕了這份小禮物,然後一擺手,又走出兩名士兵,開始對馬車進行檢查。
“長官,今天這是咋了,空車也要檢查啊!”洪濤提着獾子乖乖下了車站到幾米開外,但嘴沒閑着。
“你還不知道吧,城東安全區裏出大事兒了,有個和你們一樣跑運輸的車隊被人殺死十多名車夫。上面有命令,無論進出都要嚴查!”
班長倒是沒嫌和個流民廢話掉價兒,趴在崗樓邊沿有問有答。不過他的手可不像臉那麽自如,緊緊握着一支95式突擊步槍,子彈上膛保險打開,處于随時擊發狀态。
“啧啧啧,你看看,這一行不好幹呐!風吹雨淋霜打日曬不說,到了外面有野獸回到家裏也不安生,掙點錢多不容易啊。”
對于這個消息洪濤并沒去同情死者,隻是借機訴說了一下運輸業的艱難。聽上去言語間充滿了冷漠,即便沒有幸災樂禍也很不正常。
但這正是洪濤的狡猾之處,同情心泛濫,死隻貓狗都要悲天憫人的世界已經随着喪屍病爆發而一去不返了。幸存者之所以叫做幸存者,就因爲他們是從上萬人之中僥幸存活下來的,且十多年來一直都在苦苦掙紮着求活。
哪怕是幾歲的孩子也都見慣了生離死别和人世間的殘忍,别說隻是傳聞,就算站在一堆死屍面前,除了本能的感覺到惡心和恐懼之外,真的半點同情心也提不起來了。
流民則更甚,他們本來就活在最底層,今天吃飽了不餓,明天說不定就得挨餓,誰沒見過同類活生生餓死、病死在面前呢?冷漠才是本性,爲别人掉淚屬于偶然。
不到十分鍾,兩輛馬車和四名車夫就全部搜查完畢。收獲嘛,不可謂不大。士兵們從苫布下、車闆下、車夫的懷裏搜出了不少電線、電池、香煙、過期藥品。
不用廢話,全沒收,然後在車夫們忿忿不平的眼神和小聲抱怨下拉開拒馬放行,再義正言辭的告之,這種行爲屬于聯盟明令禁止,再有下次必須嚴懲不貸!
“看出什麽問題沒有?”馬車走遠了,一直站在班長身後的兩名士兵才慢慢靠了過來,摘下臉上戴的風鏡,一邊揉搓着被寒風凍透的雙手一邊詢問。
“他們每次出入都會從外面帶回來一些東西拿到市場上出售。”
班長搖了搖頭,今天不知道爲啥,兩位長官早早就跑過來換上士兵的衣服等着,并命令自己對這輛馬車嚴加盤查,還要仔細琢磨異常舉動。
“不是問夾帶違禁品,是問他們幾個人的神态、言語和平時有沒有不一樣!”另一名士兵已經解開了大衣扣子,露出裏面的淡藍色内務部制服。
“……沒有吧……”班長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
從馬車到車夫都挺正常的,貨運單和通行證的時間也大緻相符。再說了,我們隻是哨兵,誰能像内務部一樣整天琢磨别人是不是罪犯!
“我看也沒什麽,空勤團駐地附近也有城北安全區的車夫幫忙運輸給養,我還負責部分後勤工作,和他們接觸過。怎麽說呢,看上去老實巴交,實際上都不是省油的燈,曾經有人賄賂哨兵,想搞點子彈走。”
另一名士兵也把大衣脫了,他裏面穿的依舊是軍服,隻不過款式、顔色和标緻不太一樣,小降落傘代表着聯盟空軍特勤團。
王簡和孫軍士長親自到崗樓觀察第一手資料,這也是至今爲止還從未露面的四名嫌疑人。可是觀察結果不太理想,從車夫們的表現上看好像真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否則也不會再夾帶違禁品回來。
“剛剛檢查對講機的時候他們是怎麽回答的?”王簡皺着眉在崗樓上轉了兩圈,又想起一個問題,把身體探出去詢問着下面的士兵。
“報告,他們的對講機沒開……說是電池太貴了,不好找,平時舍不得用!”士兵轉身、擡頭、敬禮、回答,動作一氣呵成,聲音清晰嘹亮,訓練很不錯。
“媽的……孫軍士長,咱們回去吧。李班長,謝謝你們的配合!”
對于這個回答王簡同樣是挑不出任何纰漏,誰也沒規定裝備了對講機就必須開機,實際上如果流民們真的一天24小時開着對講機那才是有問題。
但他也沒因爲這次行動沒有收獲而惱怒,偵破工作就是這個樣子,除了嚴謹的态度和缜密的邏輯思維之外,還要有非常非常好的耐心。
“明天我們就要撤了,以這幾天的觀察結果分析他們的舉動還算正常,不太像兇犯。”走下崗樓,兩個人上了後面一輛軍用塗裝的馬車。
孫軍士長對這幾天的監控結果發表了意見,在他看來,王簡的偵破方向可能有點問題,不應該死吊在平安運輸公司的一棵樹上,有時候嫌疑大的反倒不是罪犯。
“再等等看吧,不能急……明天晚上我在三環娛樂城裏請客,這次多虧了您的協助才讓封區排查工作進展的如此順利,千萬不要推辭,隻有你我兩人,小酌而已!”
王簡的内心也有點松動了,經過全面搜查和單獨審訊,既沒在平安運輸公司的駐地裏發現與案發現場有關聯的武器彈藥,也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最主要的是他們還都沒有作案時間,确實不應該再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這邊了。
但除了平安運輸公司之外,還有誰會去屠殺天成運輸隊的人呢?長風和忠義運輸公司内部紛争?有可能,可這些日子安排監控孫長忠的小組沒發現任何與案件相關的線索。
“哼哼……小樣兒,和我玩這套你還嫩啊!”王簡是真沒想到,他在暗處觀察獵物,結果反過來又被獵物給觀察了。
就在他和孫軍士長的馬車路過平安運輸公司的小樓前時,一雙大大的眼睛正透過牆面上的空調孔向外窺探着,把他們倆的面容、服裝都清清楚楚的收在了眼底。
“内務部和軍隊都出動了,孫長忠的面子還真大!”洪濤認出來了,穿着内務部制服的家夥,就是上次在夫妻三人驿站裏碰到的王簡。
身邊那個穿着軍裝的男人真不認識,但他制服上的小降落傘标志看着有點眼熟。隻是不能确定,當年自己離開的時候,傘兵部隊剛剛算成立,連固定服裝都沒确定,更不會有特殊标志。
至于空勤團的大名,也僅僅是在疆省的時候聽周媛提過幾次,好像是從傘兵部隊裏挑選的精兵,算是聯盟軍隊的特種作戰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