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過去幫忙,别讓老鼠爬上站台!”見到沉萬三如此做派,笨豬幹脆也不開導了,推着他走向站台邊緣,同時打亮手電,沖着幾隻爬上站台的老鼠晃動。
這些大家夥雖然比普通老鼠兇惡,基本不怎麽怕人,但對強烈的光線還是很敏感的,立馬轉頭跳下站台,跟着老鼠群一起向南跑去。
“他、他、他要變身了……我不去、我不去……”可是當沉萬三靠近站台,看清楚洪濤的面目之後,連身強力壯的笨豬也推不動了,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着柱子死活不肯下去。
爲啥會這樣呢,笨豬看清楚了,此時的洪濤滿臉滿手都是鮮血,讓本來就不怎麽規整的面目顯得更加邪惡。如果不是太了解的人,配上那群奔逃的老鼠,真免不了要瞎想。
“笨豬,别管他,留下讓老鼠吃了吧。有本事你就永遠别過來,看看是你跑得快,還是老鼠追的快!”
洪濤還在像個大馬猴一般在隧道裏左跳右蹦的前進,盡可能的不讓一隻老鼠跑掉。對于沉萬三的表現,雖然都看在眼裏,也沒功夫搭理。爲了增強恐吓老鼠的力度,他把手背劃開了好幾道口子,這些血不能白流。
沉萬三最終還是跳下站台跟了上來,舉着手電一起驅趕鼠群。不過始終拖在最後,眼睛時刻盯着洪濤的背影。他也不傻,留在被封閉的站台上很快就會成爲鼠群的食物,與其被咬死不如搏一把。當然了,還得防着洪濤變身!
“我靠……”變身他是沒看見,很快就被另一幅從來沒見過的場景驚呆了。幾百隻大老鼠被驅趕到了隧道盡頭之後,隻有極少數有時間從不多的兩個老鼠洞裏鑽出去,剩下的絕大多數全都走投無路了。
一邊是土牆,一邊是畏懼的天敵,鼠群們既沒開會商量也沒互相争執,就好像冥冥中真有鼠神下了命令一般,整齊劃一的做起了一件事……挖洞!
用牙咬、用爪子刨,前赴後繼的向土牆發起了一往無前的進攻。雖然老鼠沒有工具,可挖掘速度一點不比機械慢,随着卡察卡察的摩擦聲,轉眼間就有兩個洞口被挖成型了。
“停,别再靠近了!”洪濤臉上則露出了欣慰的笑,剛才隻是突發奇想,打算試試老鼠挖洞的基本功到底紮實不紮實。現在一切都被證實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的傳言非常真實。
不過他沒有太逼近鼠群,留給它們二十米左右的空間。緊迫感這個玩意可以逼着生物爆發出幾倍的動力,也可能把生物逼瘋,一旦壓力過大鼠群可能就會奮起反擊了。
…
“鼠哥,您喝口水吧……”
再意料不到的場景也是頭一眼震撼,看時間長了就會逐漸失去威力。沉萬三看了幾分鍾,好像沒剛才那麽恐懼了,腎上腺素逐漸恢複了正常水平,腦子開始轉動,立刻覺出剛剛的表現有點差勁兒,打算在态度上彌補彌補。
“現在不能喝水,我發功的時候一喝水就會變身,頭一個就吃了你!”不用驅趕鼠群,也不用擔心它們罷工,洪濤心情大好,馬上就想起了剛剛沉萬三的話,呲牙瞪眼雙手做爪狀,打算吓唬吓唬這個漢子。
“嘿嘿嘿……我給您包紮包紮……”這次沉萬三沒躲,陪着笑拿出急救包,晃着小葫蘆蔔般的手指要冒充護士。
“省了吧,已經不流血了。你倆先去後面休息會兒,照這個速度怎麽也得挖一兩個小時!”見到沉萬三如此表現,洪濤也就不繼續逗了,能讓一個人怕,有時候也是不錯的開端。
洪濤這次又猜錯了,老鼠們遠比他想象的勤勞且技術高超,僅僅用了四十多分鍾,就在一片吱吱聲中消失不見,隻在土牆最上面貼着隧道頂的角落裏留下兩個不太規則的洞口。
洪濤親自上去試了試,洞口不小,可越往裏越窄,想讓人通過還得稍微修理修理。不過有了鼠群開鑿的主幹道,擴寬工作相對要好展的多。不到半個小時,他就灰頭土臉的鑽出了隧道,還沒看清楚四周的景象,先淋了一頭的雨水。
“去站台裏找個老鼠們啃不動的地方把設備放好,我們回去!”看了看手表,距離和阿爾因約好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洪濤不想讓更多人發現行蹤,選擇了返回,他還有件事要馬上辦。
随着時間進入了六月份,京城的夏天正式降臨。和舊世界不太一樣,随着周圍的植被一年年增加,這裏的夏天要更涼爽也更潮濕。雨水幾乎隔三差五就來一次,不大,淅淅瀝瀝的很是煩人。
在這種天氣裏,安全區的流民們除非必要很少出來活動,但商業活動不會受影響。一輛帶蓬的兩輪馬車,冒着細雨沿着公路向西緩緩行進,拉車的騾子已經被淋透了,雨水順着毛發不斷滴落。可趕車的人半點也不心疼,依舊用吆喝聲催促着。
“尹斯紮韋,還有多遠?”被路上的大裂縫颠了下,車篷裏傳來了低低的女聲。
“我不叫尹斯紮韋,叫韋城。你也不叫朱瑪巴依,叫朱玉。千萬要記住,否則會惹來大麻煩的!”趕車的人擡起大大的草帽,露出一張消瘦,甚至稱得上尖嘴猴腮的臉,沖着篷布裏面低聲糾正着。
“唉……”車篷裏傳來一聲輕歎,雖然沒說什麽,卻有着濃濃的不耐煩味道。
“你别覺得啰嗦,這裏不比尹甯,到處都有規矩,還有内務部的密探,稍微不留意就會被看出破綻。我是鼠哥最後的接應,如果不是爲了送你根本就不該露面的。
…
現在是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鼠哥一個人在外面多難啊,過去之後千萬别給他添麻煩,凡事都要多長幾個心眼,除了鼠哥的話誰也别信!”
自打洪濤帶隊南下去了信陽,瘦猴、水蛇基本就和運輸公司斷了聯系。當聽說胡楊被抓之後,兩個人也想過趕緊逃走,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原因隻有一個,沒接到命令,如果擅自做主壞了事兒,保不齊哪天就得半夜被那張臉叫醒。
事實證明過命的兄弟就是可靠,自始至終胡楊等人也沒把瘦猴和水蛇出賣,即便被抓進内務部審了好幾天,也半個字沒提,更沒人想到洪濤從抵達京城安全區起就開始埋暗樁。
身份保住了,買賣保住了,可心情一點沒好轉。随着胡楊等人被内務部抓走,很快就傳來了更令人心季的消息,鼠哥被困信陽,這次的敵人不是人類而是喪屍群。
不幸中的萬幸,喪屍群被擊退了,鼠哥得救了,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人無法平靜。縱橫疆省五六年,孤身挑戰裁決者的佑羅大俠,居然是東亞聯盟的開創者和上一任理事長……
這尼瑪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瘦猴剛聽說這個消息時,第一反應就是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終于守得雲開日出,大粗腿是抱對了。隻待鼠哥班師回朝,自己這幫兄弟怎麽也得來個官當當。
但好景不長,心裏還沒盤算好到底哪個職位比較合适呢,進一步的消息又來了。聯盟居然要審判這位創始人,理由是殺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