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呢,就是想方設法的讓這兩股最大的疆省移民力量繼續争鬥。千萬别停歇,可是又不能太激烈,本地流民力量就是緩沖器。
這叫一石三鳥,通過不斷争鬥,内務部就能通過各種手段把雙方的核心人員找出來,然後再使用各種手段,合理合法的隔離或者幹脆除掉。
别誤會,不見得是弄死。比如說可以挑選合适的人吸收進内務部工作,以夷制夷嘛,用你們的人來專門對付你們,效果必然翻倍。
再比如說确實算人才的可以推薦給軍方,與其在這裏互相争鬥,不如去軍隊裏鍛煉鍛煉,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爲政府服務工作中去。
剩下那些實在沒啥用,但又很不安分,還有點領導才能的人,就是需要被徹底消滅的。但基本也用不到内務部親自動手,互相争鬥嘛,總是會有傷亡的。
到時候治安隊直接抓人,非說你是兇手,伱還能上告到聯合國啊,乖乖的判刑服苦役去吧,同時還彰顯了聯盟打擊黑惡勢力的決心,除了一小部分明白人,大部分流民都會感恩戴德,高呼萬萬碎!
光消耗了新移民的銳氣,赢得了好名聲,聯盟政府就滿足了嗎?不不不,遠遠不夠。一石三鳥嘛,這裏面還差着一隻鳥呢。
誰呢,本地的流民組織,或者叫勢力。借着這個機會,聯盟政府還能把技能反過來用。比如說有些本地流民組織不太聽招呼,或者發展的太猛,需要敲打敲打。
以前還得親自下場,現在省了,隻需要适當的挑撥挑撥,讓新移民和本地流民之間原本就有的矛盾稍微激烈點,捎帶手的就把問題給解決了。過程無比輕松,結果依舊是感恩戴德、高呼萬萬碎!
這麽明顯的陰招,流民們難道看不出來嗎?怎麽說呢,有些人确實看不出來,有些人即便看出來了也沒法明說。聯盟已經把大部分能看出來的人吸納進了系統,讓他們成爲既得利益者,也就堵住了嘴。
就拿巴沙林和孫大成舉例吧,以他們的閱曆和經曆必然能看出這個陰謀。可是看出了又能怎樣呢,他們現在是聯盟最高權力機構裏的成員,難不成還要振臂高呼帶着移民們反對?如果有那份覺悟,當初也就不會主動投降了。
現在他們這些明白人,絕大多數都隻能睜隻眼閉隻眼假裝看不見,甚至還要配合聯盟政府的某些舉動,讓大多數迷迷糊糊的新移民們更加迷糊,以此來換取個人利益。
那有沒有既能看出來又有能力反抗,還沒被納入體系的人呢?基本沒有了,能滿足其中一個條件的人肯定有,但要完全滿足三個條件的,就算有,也會被内務部一個個拔除。
他們屬于漏網之魚,算聯盟政府的工作失誤,必須及時彌補。有人會說,江洋這樣的應該也不是普通人,他難道看不出來?他怎麽沒被拔除呢?
其實這麽問的人,基本就屬于大多數看不出來的範疇。誰要是認爲江洋還是原來的江會長就是眼瞎,套用一句舊世界裏的明言,革命工作隻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
江洋早就屬于體系内了,隻不過所處的工作崗位看着比較慘,沒有孫大成、安娜、沙巴林、張偉平他們風光。可如果沒有他這樣的人在安全區裏坐鎮,那幾位風光的人肯定會失眠的。
通俗點講,江洋就是替孫大成、安娜看攤的。理事不可能當一輩子,萬一下任沒選上立刻就會成爲普通人,要錢沒錢、要權沒權。
這時候江洋和外面的移民群體就是後路了,别的不說,趁着人還在位、權力還在手,弄點錢總是可以的。即便混到了最次的情況,也能像孫飛虎那樣出去當個流民勢力頭子,不敢說有多輝煌,後半輩子吃穿不愁很容易。
“……洪隊長,您請我們出來不全是要羞辱的吧!”但也就是江洋這樣的角色最難當,他必須具備兩套思維模式,一套對接體系内的孫大成,一套對接安全區裏的瑣事。
聽了洪濤這番誅心之言,太陽穴青筋直蹦。年紀一大把,被人當衆戳破臉皮實在是疼。可是想起下午裝甲車隊被一個人攔住的情景,牙都快咬碎了依舊不敢造次。
“羞辱?江會長,你太敏感了,真正算得上羞辱的環節還沒到呢。我可以把話放在這兒,如果這個市場不能盡快建立起來,用不了一個月,安全區管理處就會宣布此處爲非法,另外開辟一個新的市場。
到時候會有人用非常短的時間就拔地而起一座市場,然後站在門口租售攤位,每個月收一定的費用,誰繳了誰才能進去擺攤。攤位費也不算太高,反正大家辛辛苦苦幹一個月下來,多一半利潤要被市場拿走!
還别嫌貴,攤位會供不應求,就算願意掏錢能不能租上一手的都是個大問題。市場一旦建立起來,無論反抗軍還是救贖者新移民就等于是進了工廠,幹得再努力也是打工仔,利潤大頭都被人拿走了,僅能混個溫飽。
對于這個結果,我想沙巴林或者趙斌都不會太滿意。但更難受的不是他們,而是跟着你們、擁護你們的新移民。他們有啥錯?先被聯盟擺了一道,茫然不知,又被你們坑了一次,丢掉了明明能拿到手的利益,我都替他們不值!”
熱乎乎的烤羊排最先端了上來,洪濤也沒謙讓,拿出剛買的英吉沙小刀插了一塊塞進嘴裏。很意外,陶偉他們别看是漢人,可烤羊肉的手藝真不比疆省人差,火候和味道都剛剛好。
可是吃羊肉并堵不住他的嘴,且話越說越難聽,就差指着人家鼻子罵街了。如果真如他說的那樣,江洋這些人确實也該罵,一将無能累死三軍的典範。
“我們可以不去市場,就在這裏做生意!”江洋沒吱聲,兩名反抗軍首領忍不住了,打算硬氣一次。
“……來,陶偉,你幫我回答下……嘶、嚯,這肉烤得夠味兒啊,待會兒必須認識認識,以後咱倆合夥開個燒烤店吧!”洪濤已經吃得滿嘴流油,還被燙的直吐舌頭,真沒法回答問題了,幹脆把解答的權利讓給了陶偉。
“嘿嘿嘿,艾爾肯頭領,洪隊長說的千真萬确,到時候隻要别的市場建起來,這裏立馬就會被管理處取締。
你可能還不知道安全區裏的規矩,娛樂業必須是沈老闆的,百貨市場則是白老闆的,沒有他們發話誰幹誰倒黴,從地面到官面,一點活路都找不到。
新七區是個例外,這不是還沒建設完就入住了,管理處沒到位,可移民已經來了。沒有管理處撐腰,白老闆就插不進手,如果不利用這個空隙把市場做大,變成既定事實,等管理處和治安隊到位就什麽都沒了。
到時候在什麽地方能擺攤、什麽地方不能擺攤都是他們說了算,而且合理合法,誰不樂意也沒轍,翻不了天的。要我說啊,洪隊長都是好意,講得也透徹,把我們平時不好說、不敢說的都說了。
如果這樣還不成,那我們也就不準備趟渾水了,等新市場有了眉目,拉着材料去那邊混……唉,多好的機會啊,唯一能不讓白老闆扒層皮的好機會,可惜了!”
陶偉不光手底下有烤肉的人才,還很會審時度勢,該說的時候堅決不含糊,不管真假,反正話說得很是到位,表情也跟着起了變化,眼睛裏波光粼粼,唉聲歎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