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旅長,空勤團第一營第一連,編号395!根據指揮部命令,您和預備役第一旅張參謀長必須馬上停止所有行動,原地等待空勤團車輛,一起返回指揮部參加作戰會議!”
眼看着部隊被接管了,牛大富才心知不妙。千算萬算,漏算了張柯身邊的空勤團警衛。但此時不管如何也沒法開着步戰車掉頭就跑,隻能鑽出來假惺惺的詢問,得到的答複自然和對講機裏喊過的無數遍一模一樣。
“現在活屍的生死還不能下結論,難道就不能等我确認炮轟效果之後再去嗎?”
即便知道已經沒可能再去小區裏親眼見到洪濤的屍體了,牛大富還是不太甘心。做出炮擊小區的決定之後,爲了掩人耳目,步戰車裏的三名警衛員和旅屬參謀長都被自己用手榴彈炸死了。
步戰車就扔在彈坑裏,單兵通訊系統也砸爛扔掉了,事後肯定會遭到焦樵、林娜、周媛、張柯之流的連番盤問,搞不好這個旅長也得被撸,不可謂失去的不夠多。付出這麽多代價還不能确定洪濤死了,真無法釋懷。
“咔嚓……對不起牛旅長,我們接到的命令已經一字不差的傳達了,如果您有異議,可以用空勤團的頻道直接聯絡裴團長。”
空勤團的士兵就是再不過問政治,此時也大概明白張副參謀長所說的意外炮擊和某些不願意讓老理事長回歸的人是誰,眼前這位牛旅長顯然具備一切條件。
那就更不能通融了,此時步槍是上着膛的,随手再把腰上佩戴的82式手榴彈保險銷的固定裝置拿掉。意思很明顯,沒有焦部長和裴團長的親口命令,想過去可以,踩着咱的屍體走吧!
“你們就打算看着自己的旅長被人舉着槍威脅嗎!”眼看躲不過去了,牛大富還想再努力努力。
萬一預備役士兵裏有幾個腦子發熱的,帶動着其他人一起質疑這兩名空勤團的士兵。不用多,隻要能争取十多分鍾,自己就能帶人把小區裏大概搜查一遍,再根據爆炸點,大緻判斷一下洪濤的生死。
事後追究起來,完全可以用一句擔心活屍沒被徹底消滅搪塞過去,隻要改革派那些家夥不裝死,大概率連軍事法庭都不用上。
他們會裝死嗎?顯然是不會的。别看初秋名義上是洪濤的前妻,但在抓權的問題上兩個人真沒有任何共同之處。最不希望洪濤出現的恐怕也是她,自己替她去掉了一個大心病,又是手握重兵的将領,改革派沒理由不死保。
“旅長……焦部長在對講機裏親自下達的命令……給您留下一個班,檢查活屍的任務我會親自帶隊完成,請旅長放心!”
但這一絲希望馬上就被特種作戰團軍官的回答徹底撲滅了,别看隻是個小連長,但在遵守軍紀方面學習的真不錯,知道誰的命令可以違反,誰的命令不能違反。還知道什麽時候該往上湊、什麽時候該趕緊遠離。
小區裏的大部分火焰已經熄滅了,燃燒彈對水泥框架建築物的破壞能力趕不上高爆彈,隻要沒有太多可燃物,通常持續燃燒時間隻有10分鍾左右。
但燃燒彈對有機生命的殺傷能力一點不比高爆彈差,在特殊環境下還會有顯著提高。比如說在相對封閉一些的空間裏,劇烈爆燃的火焰會快速消耗掉空氣裏的氧氣,并産生大量一氧化碳,從而造成建築物裏的人員窒息死亡。
如果建築物裏還有可燃物,那就會産生更多有毒氣體,其實在火災裏真正比較容易造成人員傷亡的,高溫排不上第一,有毒氣體才是殺手。
“混蛋,偷聽我的頻道!你等着,老子早晚要和你算這筆賬!”
當張柯看到最南側的塔樓附近密密麻麻的着彈點之後,心裏已經大概清楚了是怎麽回事。單兵通訊終端他不光用過,還和潘文祥仔細研究過,希望能利用現有的技術、材料進行複制,結果失敗了。
自己和焦樵的通話中并沒透露活屍的詳細位置,隻有洪爺爺主動報出過具體位置。很顯然,這頓炮擊是有着非常明确坐标點的,也就大部分排除了焦樵的嫌疑。
“張參謀長,我們兄弟都是淘金客出身,對找東西比較在行。這種地方人多了沒用,多給幾把手電,我們下去找!”
看到被大火燒得黑黢黢的樓門口,小馬主動湊了過來,自告奮勇打算先鑽進去找人。不是爲了搶功勞,此時早一分鍾找到,說不定就能撿回一條命。
“莊排長,給他一套防毒面具。”張柯在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對小馬的主動請纓予以了破格錄取。
有時候他很羨慕那個碎嘴子老頭,長得不咋地、心腸也說不上善良、滿肚子還都是害人的壞水,但不管走到哪兒都會有人死心塌地的跟随。
在救援隊裏,滑頭小官僚劉全有、自視清高的白領張濤、人美心狠手段高明的周媛,都對他言聽計從,連一腦子歐美思想的外交官藍迪也甘願屈居之下。
到了疆省,沒有了組織庇護,怎麽過日子可想而知,幾乎就是野人呗。就這樣還創下了偌大的名頭,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并且一劃拉又是一堆人追随。
比如眼前這三位,包括留在家裏的那幾位,真是出生入死的感情了。更有甚者,像孫甯這樣在安全區裏稱王稱霸的流民頭子,認識沒幾天也拍着胸脯說要報恩了。
人格魅力這個玩意吧,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更不是品格高尚的代名詞。到底是個什麽玩意,該怎麽具備并加強,至今爲止張柯也沒摸到門道。
“馬兄弟,我理解伱的心情,但這裏不比普通廢墟,下面說不定充滿了毒氣,還有被高溫揮發的可燃性氣體。他們受過專業訓練,你和我在一起走,盡量不要用明火,也不要開槍。
莊排長,你在上面警戒,任何人沒有我的允許都不許進入。另外再安排人把小區裏面搜查一遍,重要的是地下空間。找到出入口之後先派人下去探探,有任何發現通知我,不要輕易挪動位置!”
看到小馬拿着防毒面具不太理解,張柯幹脆先給自己戴上,同時也沒忘了大面積撒網的原理,動用一切資源,争取早點發現活屍的蹤迹。找到活屍了,洪濤自然不會離太遠。
和洪濤進入地下車庫的道路不同,張柯一行人沒有喪屍帶路,自然不會先繞到樓後面從車庫坡道進入,很正常的選擇了樓道入口。
包着鐵皮的防火門已經被高溫高壓弄變了形,附近的牆皮也像豆腐渣工程一般,輕輕一捅就掉一大片。金屬工藝的樓梯扶手幹脆擰成了麻花,看上去不像是被燃燒彈炸過,更像切爾諾貝利的核心區域。
好在前面開路的是營裏的工兵,他們經過檢查之後确認建築物主體結構還沒被高溫徹底破壞,至少短時間内不會垮塌,也沒有太濃郁的可燃性氣體。這才用撬杠把防火門弄掉,一行人打着手電魚貫而入。
地下一層裏并沒有直接爆炸的痕迹,但不得不說的是,舊世界裏聯合國之所以禁用凝固汽油彈還是很有道理的。
這種武器的殺傷力過于霸道了,距離爆炸點少說也有上百米,中間還隔着樓道的防火門,火焰依舊見縫插針的鑽了進來,在地面、牆壁、屋頂、立柱上留下了濃重的高溫焼燎痕迹。
最嚴重的還是停在車庫裏的車輛,全都燒成了空殼子,帶來的有毒氣體更是充滿了所有空間,看上去就像一團一團的烏雲,根據比重分了好幾層,在餘溫的幫助下不停翻滾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