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當……”他想把門關上,穿堂風,還是冬天,太冷了。
可這扇防盜門不太配合,經曆了多年風吹日曬雨淋的它已經走到了生命盡頭,拉了兩下沒拉動,再一用力幹脆就來了個躺平,從門框上掉了下來。
“唉……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這下洪濤也沒咒兒念了,撿起背包一瘸一拐的摸索着走到屋角。
用腳掃了掃地面,清理出一塊平整地面。掏防潮墊鋪上,和衣鑽進睡袋,隻留下腦袋在外面,啃了兩塊壓縮幹糧,又嚼了幾片魚幹,把抓絨頭罩拉下來蓋住臉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以他現在的狀态,還沒有力氣去尋找更合适的居所。身上的傷口剛剛停止流血,大晚上的又不敢點亮手電,隻能先在這裏湊合一夜,有啥事明早再說。
洪濤在小鎮裏一共待了四天三夜,從第二天開始就能小範圍的活動了,然後就是一座樓一座樓的翻箱倒櫃,尋找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主要還是食物。。。
但他一直沒敢生火起煙,也避免在白天大搖大擺出現在街道中間,盡量不讓小鎮外藏着的人發現自己還活着。小鎮外真的有人嗎?這一點非常确定,不光有還不少呢。
那些家夥東南西北都有,近的距離小鎮隻有2、300米,遠的也沒超過一公裏。他們能躲過喪屍的探查範圍,卻躲不開熱成像瞄準鏡的偵測。
經曆過幾百人的圍捕,現在洪濤已經不把這幾十人放在眼裏了,也知道他們百分百不敢靠近小鎮。那些喪屍和藍魔鬼的感觀比任何型号的熱成像儀都好用,是全能保镖。
隻不過這些保镖也不是免費的,每隔兩天就得來咬自己一口。要不是怕挨咬的次數太多也有變成喪屍的危險,洪濤都想找個喪屍比較多的城市住下了。這些鄰居除了不會說話,比絕大多數人類要省心。
“沖啊,阿米爾……”
洪濤殺出小鎮的方式很特别,沒有再用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去偷襲小鎮周圍潛伏的暗哨,而是在大半夜推着藍魔鬼向鎮外走。
不管那些救贖者士兵還是裁決者隐蔽得如何巧妙,隻要進入藍魔鬼的偵測範圍,幾秒鍾之後就會被咬傷抓傷,幾分鍾、十幾分鍾之後也會變成傻呵呵的喪屍。
任何人類,不管佩戴了何種高科技武器,也無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間躲過這種敏捷如貓般生物的突襲。而且它的搜索範圍是360度的,被發現既等于死亡,高效且冷酷無情。
“來,這是送給你的護身符,以後遇到人類說不定能救命。記住啊,我姓洪,将來你要是混壯了也别忘了我是個講究人,沒有太大仇恨就手下留情。”
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小鎮東北方向隐藏的七八個哨兵就全被藍魔鬼給收編了,前路暢通無阻。分手時洪濤把一隻繳獲的鋼盔扣在了藍魔鬼頭上,這玩意的腦袋本來就硬,再戴上鋼盔估計反器材槍都打不動,也算報答了救命之恩。
光這樣他還覺得不夠,古人不是說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于是他又用鉛筆在鋼盔正面塗了幾個黑黢黢的大字:隊長,别開槍,我認識洪濤!
這隻藍魔鬼也挺重情義,一直站在鎮外目送洪濤的背影消失在黑色裏,久久沒有動。當然了,它可能會站好幾天也不動,直到覺得陽光照射角度不對時才會調整位置。
小鎮所屬的WQ縣也是片山間盆地,形狀細長,順着BETL河一路向東延伸。洪濤左腿的傷雖然已經開始愈合,但走起路來依舊不太利落,所以也沒選擇進山,就大模大樣的沿着公路向東慢慢行進。
隻不過換了個作息時間,晝伏夜出。白天找地方藏起來睡覺,天一黑才鑽出來趕路。這樣可以充分發揮熱成像儀的功能,防止被人發現。
四天後他抵達了90公裏之外的BL市,爲了保險起見又讓喪屍咬了口,随即鑽進城市裏找了間密封還算不錯的樓房,安安心心的休整了一天,才繼續向東。
又走了一天半,天将蒙蒙亮時前方出現了一大片碧藍。如果不看四周的積雪和枯萎的蘆葦,很像剛剛下過一場雪的賽裏木湖。
“呼……克裏木,别急,再等幾個月,到時候我會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慘無人道。”洪濤拄着拐杖站在湖邊,又想起了這些年的點滴歲月。人有的時候會感覺不到身邊的精彩,隻有失去之後才懷念。
現在想起來,那個不善言語,腦子還很一根筋的牧人反倒是最适合與自己當鄰居的,也在一定程度上治療了自己話痨的頑疾。
他才是真正的與世無争,隻要有一片綠草一汪清水就能無憂無慮的生活。當然了,要是再有個女人繁衍更完美。
可惜好人沒好報,越是這樣對别人沒威脅的人越容易被攻擊,反倒是自己這種一閑着沒事兒就去四處琢磨害人的家夥總能逢兇化吉。
但自己總不能完全否定自己,爲了摘掉害人精的帽子,還得把屎盆子扣在别人頭上,比如救贖者和趙斌,或者叫孫大成。
這些天利用養傷的空閑,自己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報複,而且不再計算個人得失,哪怕同歸于盡也得拉着那個孫子一起下地獄。啥誤傷無辜真顧不上了,誰讓你們跟錯人了呢,也不能全算成自己的罪孽。
但想報仇急不得,現在自己除了一把手槍和一把傘兵刀就剩下一身傷。在發起絕地反擊之前,不光要把身體恢複到百分百,還得找些趁手的武器,尤其是重武器!
眼前這座湖,面積比賽裏木湖還大,性格也比賽裏木湖暴烈。如果把前者比喻成不太容易親近的冷美人,那後者就是個熱情如火的少婦。
它名曰艾比淖爾,漢語爲艾比湖,是個水草豐美所在,也是很多動物和飛禽不可多得的栖息地。但對人類而言,它在某些方面就不是那麽友好了,湖裏的水不光不能喝還有輕微毒素。
這是座鹹水湖,還是疆省最大的鹹水湖,盛産芒硝和鉀鹽。在舊世界裏算财富,在眼下狗屁不值,還孳生了很多蚊蟲。
洪濤此行的目的地就在湖區西北方幾十公裏處,那裏有個和博格達爾鎮差不多的鎮子,但叫市,ALSK市。除了行政級别高之外,還有座機場。
在舊世界裏這裏就是個小型邊境口岸,緊靠着中哈邊境線,和平時期大力發展經濟,到了戰時則是邊防重鎮。
洪濤之所以把這裏當做距離賽裏木湖最近的備用據點,就是看中了它的邊防屬性。既然是邊防重鎮,那軍隊肯定多,軍隊多武器彈藥就多,軍用給養也多。
實際上不光他一個人聰明,早在喪屍病剛爆發初期,很多哈薩克幸存者就是從這裏湧入疆省的,他們不光把沿途的軍火庫搬空,還把整座城市給清理幹淨了。
但古人咋說的來着,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年的哈薩克幸存者隻是路過,以後再也沒回來過,疆省的幸存者團體也沒有來過,在附近的山區裏依舊有不少小型哨所、軍營沒被發現。
洪濤第一次走到這裏時,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保存完好的跑道和機庫裏的兩架小型貨運飛機。他本想試試能不能修複飛機當做有可能再次遠逃的後路,結果發現自己的能力大部分都停留在嘴上,動手能力距離藍迪還有很大差距。
飛機可定是沒修好,但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依舊優越。向北有公路直達塔城地區,向西有公路可以進入哈薩克斯坦境内的口岸城市德魯日巴,向南能一直去往啤酒城和烏市。
于是他就在這裏多轉悠了幾天,并成功找到了幾個邊防哨所。有國内的也有哈薩克邊防軍的,甚至還跑到人家的口岸城市德魯日巴裏轉了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