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的價格都挺高,就算不是他的,但隻要讓他轉手照樣會賺一筆。誰說商人光會掙錢啊,該花錢的時候更要舍得花。這頓飯可比上一次豐盛多了,不光去了包間,還點了很少見也很貴的拍黃瓜。
不是罐頭酸黃瓜,而是新鮮的黃瓜。即便隻是簡單拍了拍,放了點醋和鹽,吃起來也比山珍海味可口。即便像洪濤這種不愁吃喝的真土豪,也有七年多沒吃過了。
但洪濤點名要來這裏消費的目的并不是嘗鮮,他要通過喝酒從兩個奸商嘴裏套點情報出來。救贖者絕對不會對半個月前的損失毫無反應,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在路上奔波什麽情況都不掌握。
“檢查站搜身,帶貨難!”眼看一瓶私釀烈酒已經見底,洪濤又要了一瓶,邊給三個人的酒杯滿上邊随口抱怨。
“嗨,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出了件大事……知道苦修會的瓦克爾副會長嗎?他被叛逆者襲擊了,差點死在路上。人雖然是跑了回來,可身邊的裁決者足足死了三個小隊,到底是誰幹的現在都沒搞清楚,能不嚴加盤查嘛!”
伊斯紮韋已經喝得面紅耳赤,吃菜少舉杯勤說話密了。聽了洪濤的問題,想都沒想立刻壓低了聲音,開始抖落他肚子裏那些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内部消息。
“我怎麽聽說是五個小隊,瓦克爾還挨了兩槍啊!”張平貴也有消息渠道,但質量顯然不如伊斯紮韋高,水份太多。
“肯定是三個小隊,屍體剛拉回來那幾天一直沒燒,就放在州政府後面的友誼醫院手術室裏挨個解剖,聽說還請了東亞聯盟的醫生幫忙。哎對,比熱斯,瓦克爾會長就是在庫爾勒西邊被伏擊的,你沒聽說?”
一聽有人敢質疑自己的消息準确性,伊斯紮韋很不樂意,再次拿出更有說服力和更詳盡的數據,以此證明自己所說全是實情。
“塔什幹過河檢查,脫衣服檢查,每個人,都查!”洪濤搖了搖頭,又給伊斯紮韋滿上。
“估計就是了,可惜到現在也沒抓到那個人!”伊斯紮韋已經從面紅耳赤過度到了酒滿杯幹,舌頭變大,說話開始不太利落了。
“一個小隊多少人?”洪濤放慢了斟酒和舉杯的頻率,從被動聽轉變爲主動打聽。
“10個人!”伊斯紮韋很滿意目前的狀态,雖然聽衆隻是兩個流民,但你們都不知道隻有我知道的成就感還是挺強的。
“裁決者什麽樣子?”洪濤繼續虛心求教。
“裁決者嘛……嗨,在這裏看不到的。那群家夥平時都穿白袍和黑袍,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換上灰耗子皮。”
“塔什幹檢查,灰耗子皮!”洪濤猛的一拍桌子,恍然大悟!
“噓……比熱斯兄弟,這話可不能大聲說。裁決者是專門抓捕叛逆者的,殺人不眨眼,得罪了他們弄死你都不用苦修會審判,完事還得給你安上個叛逆者的罪名!”
這下可把伊斯紮韋吓的不輕,酒立馬就醒了一半,就差伸手去捂洪濤的嘴了。張平貴更雞賊,借口去噓噓到包房外面轉了一圈才回來,生怕有人聽牆根。
“一個人殺三十,裁決者不成!”洪濤還是那副渾渾噩噩、無知者無畏的德性,隻是把聲音放小了點,繼續貶低裁決者的能力。
“比熱斯說的也有道理,整整三個小隊被一個人全弄死了?殺30頭羊也沒這麽容易吧!”
見到走廊裏确實沒人,樓下還有幾桌客人正在大聲吆喝劃拳,張平貴才放了心,關上門坐下端起酒杯,但馬上又放下了,心裏也有不解。
“這回可不是一般人!聽說過正義的佑羅沒?”聽到這個問題伊斯紮韋滿臉都是得意,不等别人讓,自己一仰脖先幹了。抹了抹嘴,點上張平貴遞上來的煙,長長吐出一股煙霧,才開始解答。
“噗……咳咳咳……”剛開了個頭就讓洪濤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看看、看看……比熱斯吓到了吧!沒錯,這次偷襲裁決者的就是佑羅……哎呀,得有四五年光景了吧,這位大俠真是神出鬼沒,從來就沒人能活着見過他的模樣,誰幹壞事幹多了保準兒會被找上門。這些日子聚居區裏凡是消息靈通的幫派都收斂了,沒事兒都不敢出門亂晃。”
對于洪濤的表現伊斯紮韋覺得太合乎情理了,别說隻是個跑單幫的牧羊人,就算平時在聚居區裏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幫派份子,聽到佑羅的名号也得馬上慫。
洪濤抹了抹噴在胡子上的酒水,剛剛的失态不是吓的,是太意外讓酒水給嗆到了。自己襲擊了裁決隊根本就沒插佑羅的牌子,那種行爲隻是個遊戲,真到了以命相搏的時候誰還能想起來啊。
“佑羅……北面,奎屯,我聽過!”沒想到有人幫着想了,還想的挺合情合理。這應該不是伊斯紮韋瞎編,肯定有出處,還得側面打聽打聽到底是誰這麽有才。
“嗳,比熱斯說的沒錯,當年在奎屯我可是親眼見過佑羅立的牌子,直接就把當地最厲害的幫派老大給滅了門啊,屍體齊刷刷的躺了一排。可這些年佑羅的牌子都是在北疆的,沒聽說他老人家去南疆了呀!”
張平貴比洪濤在奎屯待的時間還長,仔細想起來立刻發現了一個疑點,對伊斯紮韋的答案表示了有限度的懷疑。
“你倆是誰啊?人家去哪兒還得通知你們!這事兒我真不是瞎說,知道佑羅用的是啥槍不?”眼見自己所言受到到極大質疑,伊斯紮韋有些急了,如果真是吹牛還無所謂,但這次是真的啊!
“兄弟,你這話說的就有點過了,要是見過他用啥槍,你還能坐在這裏和我們說話……”張平貴也喝的到站了,臉色白裏透着青,一門心思和伊斯紮韋擡上了杠。
“嘿嘿嘿……”此時該做什麽?洪濤啥也沒做,隻是裂開嘴傻笑。
“你們倆啊,檔次還是不夠。我是見不到人家用啥槍,可彈殼找到了啊。說起這事兒不得不提一提東亞聯盟,人家就是厲害。剛開始整個基地裏沒一個人認識,主教大人就去請東亞聯盟代表團幫忙。”
“代表團裏有個年輕姑娘,聽說是很厲害的醫生,不光把彈殼認出來了,還從幾具屍體裏找出彈頭,再根據彈頭和彈殼的位置,把當時的場面畫成圖。你們猜怎麽着?和瓦爾克描述的一模一樣,就好像當時也在場似的,厲害不厲害!”
有時候吧,說了半天啥事兒都沒有,壞就壞在某個人有意無意的那麽一笑上。此時的伊斯紮韋就覺得自己遭到了信任危機,想挽回局面隻能上幹貨!
“……啥子彈那麽厲害啊,能一個人打死三十個人?”張平貴還是有點将信将疑,他知道伊斯紮韋和基地高層有暗中聯系,可想知道這種消息普通高層怕是都沒機會,必須處于核心層了。
“聽說是德國槍……厲害的不是槍,是人!你們知道佑羅是怎麽把裁決者全打死的不?當時我聽了都不敢信。他老人家會輕功,水上漂的功夫,在沼澤地裏行走如飛。還會奇門遁甲障眼法,站在面前你也看不見……”
“看看看,又不信了吧!東亞聯盟的女醫生說了,多一半裁決者都是被近距離用手槍打死的。瓦克爾大人親自訓練出來的裁決者,出門都帶着夜視儀的……”
“夜視儀懂不?就是在晚上也能看清楚東西的高科技……嗳,不懂就說不懂别裝懂,你們沒見過、想不通的事兒多着呢!”
很顯然,伊斯紮韋也不知道槍的型号,但這并不妨礙他樹立權威,除了解答張平貴的疑問之外還普及了一下軍事知識。見到桌對面的兩個人都大眼瞪小眼無話可說了,才滿意的端起酒杯一仰脖,又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