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不是小屋,是飛機,阿凡提當然也不是阿凡提,他就是死了7年多的洪濤。而這座湖位于疆省的最西邊,在舊世界裏小有名氣,号稱大西洋的最後一滴眼淚,賽裏木湖。
洪濤當然沒死,但那架摔在半山腰的飛機真是他駕駛的,隻是駕駛艙裏燒成焦炭的飛行員不是他。
事情還得從7年前那個深秋說起,當他确認林娜和周媛知道了自己可以免疫喪屍病,且還研究出白細胞具有讓喪屍病毒徹底休眠的能力之後,沒有太多猶豫就開始着手準備假死了。
辦法很簡單,在京城保衛戰之前,他和周媛去懷柔水庫旁邊的小機場,找到了兩架一模一樣的薩博90型螺旋槳小型客機。
并且把其中一架當做退路,秘密準備了足夠30人使用至少一個月的食物、飲水、生活用品、武器彈藥、通訊工具。
但京城保衛戰赢了,扔下大部分人跑路的事情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隻有他和周媛知道,那座小機場也被他故意忽略了,附近沒有安排任何搜索行動。
這步閑棋終于到了起作用的時候,他先把其中裝了物資的飛機裝滿油料,又攜帶了幾桶備用油料偷偷起飛,躲過西安基地附近的雷達搜索範圍,降落在了慶陽機場。
這座小機場是在計劃突襲西北聯盟基地時找到的,還特意派空軍低空偵查過,确定跑道可以使用。
但最終空運陸軍偷襲的計劃被否定了,主要是距離有點遠,還得從地面滲透,隻要有一個西北聯盟的崗哨沒清理幹淨,面臨的就是苦戰,不如用傘兵突襲效果好。
但這件事他一個人完不成,必須得有人幫忙,這個人還得會開飛機。找誰呢?在人選問題上他足足想了一個晚上才最終決定,找啞女何婉君。
張柯、苟晨志以及空軍裏的其它飛行員都沒有這個小女孩保險。何婉君是自己從平難軍手裏換回來的,那時候她極端無助且絕望,是自己給了她新生,還教授她學習無線電和飛機駕駛。和其他任何人相比,她應該對自己最感恩。
事實上也是如此,何婉君在聽完洪濤的理由之後啥也沒問,隻用手勢比劃了一句話,我和爺爺一起走!
不過洪濤還是拒絕了,這一走天涯海角指不定是哪兒呢,自己都固定的目标,真可謂生死兩茫茫,何必再讓這個剛過上安穩日子的小女孩跟着倒黴。
偷偷降落慶陽機場之後,洪濤又坐着何婉君駕駛的教練機悄悄飛了回來。這件事除了啞女之外誰也不知道,更想不到。
隔了一天他才帶着張柯又去了小機場,假裝要開着剩下的那架薩博90出去試飛,很無恥的把小胖子當成了謊言的見證人。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他故意飛近了三原縣附近,選了個最容易讓自行高炮指揮車雷達發現的高度,順理成章讓焦三知道。
然後在慶陽機場附近的山區,突然降低高度躲開雷達監控再跳傘,讓飛機墜毀。駕駛艙裏的燒焦的人,原本是内務部抓到的西北聯盟間諜,趁着林娜不在他假裝提審了一次,實際上直接帶到小機場給弄死了。
傘降之後他先找到飛機殘骸,覺得已經摔的挺狠、燒的挺徹底,這才又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抵達慶陽機場,開着已經加滿油的另一架薩博90,心滿意足的向着西邊而去。
沒轍啊,不是他心狠,連初秋都沒告訴就悄悄溜了,是不得不走。唐僧不是那麽好當的,林娜、周媛、阿裏克謝,他們三個人不可能永遠給自己保密,誰知道哪天遇到什麽難事兒,保不齊就得把這個秘密抖落出來。
到時候自己就是全民公敵,任何人爲了免疫喪屍病都有可能動歪心思,到時候初秋就得跟着自己一起擔驚受怕,說不定還會成爲别人脅迫自己就範的籌碼。
帶着她一起亡命天涯呢?這更不可能。先不說她願不願意過颠沛流離的日子,就算願意也不成。野外生存真不是件簡單的事兒,新鮮不了半個月就得後悔。
她的體質和自己沒法比,光是缺醫少藥就能讓本來就不強壯的她随時面臨死亡威脅。與其跟着自己吃苦受罪,最終眼睜睜看着病死,不如就留在複興聯盟。雖然沒了丈夫,可小命能保住。隻要自己死了,誰也不會爲難她的。
是,他還有一個選擇,可以把C130運輸機開走,依仗超遠的航程直接去歐洲、澳洲甚至非洲、美洲。可那樣一來複興聯盟肯定會徹查此事,尤其是臨走前接觸過的周媛和林娜,搞不好連懷柔基地的醫學實驗室也得挨個過篩子。
知情的四個人裏,一旦有人扛不住,自己别說跑到歐洲,除了南極洲和北冰洋哪兒都是絕地。外國人要是知道自己的血液可以治愈病毒,一點不會客氣的,啥聯盟主席,呸!
隻有死,才能徹底斷了某些人的念想。當然了,自己還是不夠王八蛋,假如狠狠心把林娜、周媛、阿列克謝都宰了,哪怕沒玩好被人識破了,頂多也是和焦樵翻臉,複興聯盟依舊是自己的。
可那麽做對自己來講毫無意義,弄這個團體出來并不是爲了當權過瘾,好歹也是當過皇帝的人,眼皮子必須不能那麽淺。毫無人性的貪戀權力,根本不符合初衷。
第一站哈密,降落之後喪屍不多,油庫裏的汽油也還能用。一不做二不休,要跑索性就跑遠點,加油之後繼續向西,最終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降落了。
舊世界旅遊的時候洪濤來過,并喜歡上了這裏,總幻想着有一天能在湖邊弄個房子住下,依山傍水,風吹草低見牛羊。
它就是賽裏木湖,位于BETLMG治州的西端,距離霍爾果斯口岸不遠。這座高山湖被雪山圍繞,不光有水,岸邊和山坡還有草原,如同仙境。
除了美景,還有少量牧民和漁民在此生活,否則就算再美洪濤也不會選。光看景色不能飽肚子,必須吃飽了肚子看景色才算景色。
另外賽裏木湖距離伊甯也不是很遠,那裏有個挺大的幸存者聯盟,且沒人認識自己。這樣一來,自己可以在賽裏木湖岸邊生活,有物資需求了就去伊甯基地轉轉,日子不會太孤獨也不會太複雜。
老天爺這次挺給臉,他抵達賽裏木湖附近時是個大晴天,湖水在陽光照射下仿佛是面藍色的鏡子,非常好辨識,轉了兩圈就找到了。
然後就是在西岸找個平緩的草地降落,一切都挺順利,美中不足的是這架飛機是當客機設計的,不具備在野戰機場降落的功能。起落架太嬌氣,被溝溝坎坎給弄斷了,于是他不想住也得住下來。
時值深秋,洪濤沒有時間再去山上伐木蓋房子,索性就把飛機當成了房子。靠攜帶的油料、食物、衣服、工具、武器,能打獵就打獵,不能打獵就吃壓縮餅幹、自熱食品和泡菜,平平靜靜的渡過了冬天。
當然了,他肯定也沒忘了搜索附近的情況,第一個就去了遊客中心。還成,喪屍病爆發在半夜,沒有遊客,隻有幾名工作人員。
挨個槍決之後,還在值班室裏找到一張床墊和不少做飯的廚具,總算不用睡飛機地闆了。令人驚喜的是這裏還有台發電機和小型儲油罐,以及停在岸邊的兩艘手劃鐵皮船和一艘雙體小帆船。
前者是當地漁民養魚用的,本來這裏沒有魚,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引進了冷水魚種,現在全便宜洪濤了。後者是觀光用的,自然也便宜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