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沒那麽遭,專家咱們得帶走,人情債也得賣出去,小命還不能留下!你現在趕緊去後面把防彈衣穿好、武器帶上,等我安排好咱們就下去當救世主了!”
洪濤聽的比較認真,足足穿越了一次機場才說話,臉上的表情不能說輕松,卻也還帶着那股子賤笑。
“你真的要下去?!”周媛剛剛的絕望都是裝出來的,隻要飛機不着陸,不管下面那些人憋着什麽壞主意也是枉然。但眼看着洪濤不像開玩笑,才真的開始慌了。
“沒辦法,那個人太重要,值得冒次險。喂,唐主席,我是洪濤,現在說話方便嗎?”洪濤單手擺弄着通訊終端,很快鎖定了一個頻道主動呼叫了起來。
“……你就是個神經病、人格分裂……害人精!”這下周媛是真絕望了,罵罵咧咧的同時也沒忘解開安全帶,快步去機艙裏穿戴整齊。
三次,洪濤足足試了三次,才一咬牙一跺腳再一閉眼,放下了減速闆和起落架。愛誰誰吧,哥們是海軍飛行員教出來的,鬧着玩呢,咱師傅在航母上都敢降落……
結果還真成了,機身輕輕一震,比較平穩的降落在跑道上,啥問題也沒發生。可洪濤卻驚出了一後背冷汗,剛剛操作失誤了,降落滑跑姿态晚了2秒鍾,和高度表上相差了足足70厘米。
這要是大型飛機,最輕的後果也是前起落架被壓斷,一頭栽在跑道上用機腹當起落架滑行。說不定機身會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弄斷,或者來個側翻啥的。幸好是架小飛機,容錯率還是比較高的。
“當初學習飛行時你的教練就沒抱怨過?”雖然周媛不懂飛機駕駛,也從洪濤臉上的表情和額頭上的冷汗看出了點問題。
合算您連降落都不利落,就敢大言不慚的說會開飛機,還愣頭青一樣在沒有任何輔助手段的情況下,飛到一千多公裏之外的陌生機場。
“海軍懂不?航母飛行員懂不?五六米高的浪頭,甲闆上能搖煤球了,咱照樣穩穩降落……就是長時間不飛手有點生了!”面對這種指責,洪濤還嘴硬呢。
當初那兩個波音公司的試飛員就說過,民航飛行員和軍隊飛行員之間除了身體素質上的差距之外,最大的區别就是駕駛方式。民航飛行員主要靠儀表飛行,而軍隊飛行員必須熟練掌握手動目視飛行技術。
在戰時不管運輸機還是戰鬥機,都可能會碰上某種輔助儀器失效的情況,甚至大部分都失效了,唯一準确的就是飛行員經過很多次練習而被校正過的雙眼和大腦。
這時他們就不會完全相信儀表數據了,要依靠雙眼和大腦,在很短時間内做出正确計算和技術動作,确保飛機姿态正常。
而民航飛行員在這方面的規定是完全相反的,他們基本上不允許離開儀表操作,要百分百相信儀器數據,盡量排除主觀臆斷。
可惜自己當時沒拿他們的話當回事,更沒有想過有一天也會在失去大部分輔助儀器的情況下完全依靠目視起飛降落噴氣機。當然了,就算重視了也沒啥用,他們肯定不會讓自己練習這門手藝的。
“可是焦樵說你從來沒出過國,也沒當過兵,能上遼甯号嗎?”俗話怎麽說的來着?許牛逼不許擡杠。周媛就很不講究,專門擡杠,還擡的那麽準,一擡就在杠上!
“我吹個牛逼咋就那麽難呢……加油加油!天靈靈、地靈靈、發動機大神快顯靈……起來啊啊啊啊啊!”
洪濤可沒時間去編新的故事圓瞎話了,他正在把三根節流閥操縱杆一起向前推,從怠速檔越過起飛檔直接推到了爬升檔,同時收起減速闆、下壓襟翼,一時間手忙腳亂、面目猙獰還自言自語。
剛剛降落在跑道上的小飛機看上去像是進入了滑行階段,實際上是在滑跑,借助降落的慣性和發動機巨大的推力,在幾秒鍾之内就重新達到了起飛速度,輪胎再次離開地面,以非常陡的角度猛的脫離了跑道,竄向了天空。
也就是這2、3秒鍾的誤差,兩團火球間隔了幾十米在跑道上相繼爆裂開來。它們的目标原本應該是那架小飛機,可惜計算了好多次距離、目标速度,愣是被躲了過去。幾秒鍾就決定了至少好幾個人的生死,還有好多人的未來!
“怎麽樣?我這技術動作帥不帥?有沒有點航母飛行員的意思?”由于速度的原因,在飛機座艙裏聽見的爆炸聲有些延遲,但不妨礙洪濤繼續吹他和海軍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親戚關系。
沒辦法,眼睜睜的事實,咱都能利用海軍航母飛行員的特殊飛行技術躲開火箭筒襲擊了,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也應該算同村老鄉。
“……”周媛則是一臉慘白,一手在胸口按揉,一手輕輕擺了擺,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一個字,服!剛剛的大角度拉升已經讓她兩眼有點發黑了,耳朵生疼伴随心髒亂蹦,差點死過去,真沒精力再去扯淡玩了。
“現在知道我爲啥選了架不怎麽拉風的法國飛機吧?嘿嘿嘿,這就叫有備無患!待會我再給你表演個超短距離迫降,就用這條跑道的一半,三台發動機一起反推,700米就能停住,信不信!”
洪濤也沒有百分百吹,這種一邊降落一邊加力滑跑的技術确實源自于海軍航母飛行員,爲的是防止降落途中出現意外,比如說攔阻索沒挂上、降落點過于靠前。
掌握了這個技術,能盡可能減少飛機降落時的速度損失,見勢不妙可以快速進入滑跑階段,并在短距離内重新拉起來,避免由于航母跑道太短而一頭紮進大海。
但他實際上一次也沒試過,完完全全都是理論知識和看别人操作獲得的那麽一點點心得體會。要不周媛罵他是神經病加人格分裂呢,确實沒說錯。
謹慎的時候他能因爲一隻螞蟻爬的速度不對就疑神疑鬼,大膽起來可以一個人拿着小刀鑽進别人基地挨個抹脖子,還能僅靠理論就去玩戰鬥機飛行員也不敢輕易嘗試的飛行動作。
“……現在可以回家了吧?啊……啊啊啊……”周媛喝了口水,稍微緩過來一些,連擡杠的興趣都沒了。但迎接她的不是安慰和照顧,而是一次俯沖并再次拉起。
經過剛剛那次高難度技術動作的洗禮,洪濤覺得自己已經邁入了航母飛行員的門檻,飛行技術蹭蹭的往上漲。爲了趁熱打鐵,還得再複習幾個以前學過但始終沒怎麽嘗試過的技術動作。
“嘿嘿嘿……”随着小飛機在天空中不停下降攀升,機艙裏就像到了遊樂場,充斥着女人聲嘶力竭的尖叫,還有一陣陣陰笑。
看到别人難受是洪濤最快樂的時光,尤其是特别難受但還沒生命危險時,他就玩的更帶勁兒了,比壓在周媛身上沖鋒還刺激,實際上叫聲确實差不多。
大概折騰了十多分鍾,小飛機的輪胎又接觸到了地面。這次目視降落完成的比較标準,基本沒什麽誤差。洪濤覺得周媛沒白叫也沒白吐,她的痛苦換來了自己技術動作的成熟,也就等于救了兩個人個命!
“了不得、了不得,洪首長,您真是藝高人膽大,佩服佩服……”舷梯剛剛放下,一個身體敦實方頭方腦的漢子就邁着沉重的步伐沖了上來,抓住洪濤的手又搖又拍,還操着一口鄉音很濃的普通話。
“唐首長,您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手挺大、很厚,也很有力。洪濤看着眼前這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産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曾幾何時,自己在酒桌上接觸過不少類似的人,剛一見面時都挺熱情,恨不得讓你有種掏心掏肺的感覺。但僅限于喝酒扯淡,别聊正事,一說肯定是各種困難,除非拿出足夠“誠意”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