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麽沒有存在感!”聽着兩個女人指桑罵槐,呂葉江南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忍住胸中的憋屈,站起身把手放到了腰間的槍套上。
自己好歹也是個老爺們,讓人俘虜沒關系,技不如人嘛。可就這麽被兩個女人直接無視,其中還有個孕婦,真沒法忍。能不能尊重下俘虜啊,哪怕做做樣子也把我身上的手槍和匕首繳械了再聊天啊!
“呦呦呦,小夥子挂不住臉了嘿……不過姐姐我更喜歡王八蛋類型的,林主任也名花有主了,你這張小白臉算是白長喽。”
“喏,認識他不?你的手要是再亂動,保證身上來個大窟窿。輸了就是輸了,要輸得起。這一點你還是得和那個王八蛋學學,拿得起放得下。”
“當初爲了和平難軍談判,讓脫衣服就脫衣服,讓表演殺喪屍就殺喪屍,他隻穿着褲頭還談笑風生呢,一點沒有不好意思。”
“乖啊,别給姐姐添麻煩,等他回來我就說你是主動投降的,算立功表現,争取别被當俘虜對待。來,扶着林主任先回食堂,怎麽安排聽劉隊長的。我還得接着去國貿賣命,這年頭雇傭軍也不那麽好當喽!”
面對呂葉江南的威脅,周媛滿臉都是心疼和惋惜。伸手沖自行高炮方向指了指,再拍了拍男人俊俏的臉蛋,轉身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揮手告别。
“……嫂子,走吧,這個您拿着,我怕被人看見引來誤會。”順着周媛手指的方向望去,呂葉江南的瞳孔猛的縮了起來。剛剛面對自行高炮恐怖威力時他也沒這麽心虛,可是那張臉卻讓後背發涼,頭一次感受到死亡是如此之近。
瞬間以前的所有想法都被清空了,就好像死過一次的人,對很多事情都不再糾結。伸手解下腰帶,連同匕首一起交給林娜,乖乖的跟在女人身側向環形工事走去。
“切,放心吧,他是周媛的人,沒機會爲難你。這裏除了洪隊長誰也不能發号施令,他也沒機會爲難你。”剛剛周媛所指的人是王簡,林娜認識,也知道呂葉江南爲啥會從心裏恐懼。
在這場談不上戰鬥的戰鬥裏大家都是各爲其主,和完成工作差不多,是公事,沒有真正的仇恨。但有個例外,那就是王簡。
這家夥在救援隊改造的時候就念念不忘報仇,被交換走之後雖然不再抗拒合作了,可聽周媛說還是忘不了當年狼隊被剿滅的仇恨。如果說誰最想呂葉江南死的話,隻要得到允許,王簡保證會毫不遲疑的開槍。
“……周軍長是要去對付飛虎隊嗎?”呂葉江南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自行高炮已經鑽出了公園南門,除了轟隆隆的聲響完全看不到蹤影了。
“江南啊,我還得勸你兩句。不是說識時務者爲俊傑,也不是讓你當牆頭草,可放眼咱們三股勢力,哪個更有發展前途你自己心裏應該有個比較理性的結果。”
“今天不光對你是個教訓,同時對我也深有觸動。就說剛剛那個死也不肯投降的哨兵,你肯定不知道他很早就加入了救援隊,可以說是建隊的元老之一。但直到前兩個月才非常勉強的混上個組長,還是副的。”
“自打有了特勤組之後,他任職的外勤組除了值班放哨基本也沒有外勤任務了,早晚都會被改組或者裁撤。”
“以前我們都不太看得起他,他心裏也不怎麽看得上洪隊長,私底下說了很多不太合時宜的怪話。可洪隊長從來沒故意報複過,還總說人會改變,沒有人是純粹的廢物。”
“今天證明洪隊長是對的,這麽多人裏就他一個在拼了命的抵抗。你說爲啥?答案很簡單,他在這裏過得挺舒服,找到了人生價值,哪怕隻是個不太重要的副組長,而這些東西在别處他可能從來沒找到過。”
“洪隊長的有些理念确實不太合群,别說是你,有時候我都不太理解。當初他在院子裏養了隻喪屍,每天閑下來就去觀察,仿佛是隻寵物。我們私下裏都說他受刺激了,有點神經病。”
“可後來呢,他就是靠觀察喪屍的生活習慣,總結出很多對付喪屍的辦法,還知道了喪屍是靠曬太陽補充能量的。和他比起來無論闫強還是高天一都隻能算勉強苟且,根本談不上未來和希望。”
“人啊,不能總爲自己想,當滿足了基本生活需求之後還是應該考慮更多的。隻有讓更多人都活下去,水漲船高,自己才能追求更好的生活。”
“這話不是他說的,是我自己理解的。他之前和今後做過的、想做的事情,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咱們看不懂不理解,可能隻是因爲站的不夠高。”
“你相信生而知之嗎?以前我也不信,現在不确定了。洪隊長這個人就是讓我改變想法的例子,他好像啥都幹過,還站在過更高的層次裏,看問題非常獨特。”
“可焦樵和他認識了十多年,說他連香港都沒去過,啥大買賣也沒幹過,更沒擔任過任何職務,倒是挺喜歡看書的。看書能學到知識我信,你說看書還能學到經驗嗎?”
林娜接受的任務,除了幫助劉全有約束好救援隊成員集體向飛虎隊投降之外,還有規勸呂葉江南投誠。洪濤也和劉全有、林娜明确解釋了這麽做的理由。
随着隊伍規模越來越大,很快就會像吹泡泡一樣突然變得更大,光靠目前的管理班子已經無法勝任了,必須增加即插即用型的管理人才。
周媛不适合這個位置,她的優勢是個人魅力和把控大方向,不是管理具體瑣事。林娜更不成,她骨子裏是個陰謀家,說白了就是格局太小,隻擅長算計周圍的利益得失,用來當團體裏的平衡砝碼最好,沒法獨當一面。
厲志勇倒是有點管理才能,但他和劉全有屬于一個路子,更傾向于政工幹部,屬于忽悠死人不償命的,真要是幹實事肚子裏的貨太少,必須還得有個副手幫襯。
藍迪倒是個能文能武,肚子裏也有不少幹貨的管理型人才。可他畢竟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這個缺陷太要命了,短時間内無法服衆,遇到問題很容易就上升到文化隔閡層次了。
高天一和闫強更不成,無論他們有多大能力,以後都隻能議政不可以參政。這倒不是說洪濤心眼小,而是在盡量減少不确定性。
算來算去好像隻有呂葉江南最适合這個位置,他有實際管理經驗,飛虎隊那麽大家業,哪怕狼隊在的時候,内務方面也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
要不是闫強太優柔寡斷,沒有及時處理掉内部的權利之争,讓洪濤鑽了空子,即便救援隊和平難軍聯合起來也不太好對付鼎盛時期的飛虎隊。
他還沒有太明顯的性格缺陷,不急不躁、不溫不火這麽一個人,可心中啥都明白,很不好忽悠,更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和過于強烈的權利欲。放在任何年代裏,這種人都是處理具體事物的好材料。
不過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闫強拉了一把。這一把恐怕是闫強在大災變之後爲數不多的點睛之筆了,同時也讓呂葉江南背負上了人情債。
啥叫雪中送炭啊,這就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呂葉江南雖然不像窦雲偉那麽重視情份,可他也不是随時可以把情份作價賣掉的人。這一點更讓洪濤喜歡,或者說洪濤也有相似的價值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