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周……”藍迪來的挺快,見到周媛也沒表示奇怪,上次交接電台就是他跟着去的。而且他還是周媛的挂名師傅,經常要在電台中傳授一些使用技巧。
“你好,卡甯漢!”别看周媛隻是文藝兵出身,但英文很好,學東西也很快,幾天就把電台的基本操作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先回公園,周女士想确定一下我們的基地位置。管好你的嘴,不該說的别說!”洪濤瞥了一眼藍迪那張桃花盛開的臉,有點後悔帶他給自己當保镖了。假如周媛真給他用了美人計,這個洋孫子會不會把自己出賣了呢?
“洪隊長,請你給予我最基本的尊重,這種話能不能私下說!”藍迪還沒表示不滿呢,周媛就開口了。
“不是我沒禮貌,是卡甯漢先生實在太仰慕你的美貌了,我必須時刻提醒他站穩立場。藍迪,我這麽說沒有冒犯你吧?”洪濤根本沒搭理正在後座上瞪眼的周媛,繼續給藍迪施壓。
“沒問題,基本是實情。假如有條件,我很想約周女士共進晚餐……可惜,我的廚藝很爛,還沒有餐廳可以選擇。”
藍迪已經對洪濤這張嘴産生了抗體,況且他真的不在意讓周媛知道自己的想法,甚至應該感謝洪濤的介紹,這比自己表達要容易多了。
“有餐廳也輪不到你,我是隊長,應該由我先來!”在這個問題上洪濤就不能随便撮合了。
藍迪本身就是個很有想法、很有主見、還樂于執行的家夥,如果再加上個熟悉人情世故且聰慧異常的周媛,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所以說不光不能撮合,還得破壞,即便現在八字還沒一撇。
“你這是毒菜,愛情是不能論資排輩的!”藍迪一聽洪濤也要插一腿,立馬就急了,甩手一頂大帽子扔了過來。這家夥的學習能力也是嗷嗷好,不過也沒能逃出人性使然,學壞比學好快多了。
“誰聽說過約會也要皿煮的?再說了,周女士不喜歡洋鬼子,你身上的毛太多,還噴那麽多香水。看到沒,這才叫人的皮膚,嬰兒般光滑。”
既然要攪合那就得徹底,洪濤不求無過但求有功,哪怕讓周媛連自己一起惡心,隻要能把藍迪的形象也毀了,就是勝利。
“你……你卑鄙!你是個無賴!你……恭喜你,獲得了藍迪的仇恨!”這一棍子真捅到藍迪的肺管子上了,他也不是沒在救援隊裏試探過年輕女性的反應,比如水南琴和褚婷,但得到的回饋都不盡如人意。
姑娘們倒不是看不上他的摸樣,主要是嫌棄他的體毛比較重,還有那一身的香水味。可是體毛和體味不是他能左右的,爲此很是苦惱。
現在洪濤又把這個東西拿出來抖落,還是在他愛慕的女人面前,真不能忍了……可是還沒等他組織好比較惡毒的詛咒,洪濤就一腳刹車停在了橋上,頭也不回的下車跑了。
“你們的基地在這裏?”聽了一路廢話周媛都快煩死了,好不容易噪音源走了,可她又不得不發問。
這裏是北護城河上的一座橋,她認識;南邊是雍和宮的大殿,她也認識;可洪濤下車之後一直向北跑,那裏除了幾座居民樓,其它就不清楚了。
“是這邊,公園,地壇公園。雖然我恨他,但不得不說他選擇的基地位置很好……雖然我很想帶你進去看看,可我不能背叛我的團隊,除非那個該死的家夥批準。哦,對了,有件事我可以私下告訴你,再過幾個月,我說不定就真的可以請你吃大餐了。真正的大餐,是你意想不到的食物,非常可口,你一定會喜歡的!”
見到周媛伸着腦袋四處瞎踅摸,藍迪趕緊表忠心,指着地壇公園的紅牆,順便又把洪濤詛咒了一番。好在他還沒忘剛剛的叮囑,但也不是嚴格遵守,還是隐晦的透露了一些情況。
“是新鮮蔬菜吧?洪隊長說了,你們在樓頂上種植蔬菜……哦,混蛋,他又把我騙了,哪裏用得上樓頂,這裏可是公園!卡甯漢先生,你難道不覺得應該換個團隊生活嗎?他是個騙子,還是個暴君,以你的才能完全應該得到更好的待遇!”
面對藍迪的殷勤周媛禮貌的笑了笑,剛要婉轉的回絕,突然臉色大變,擰眉立目、咬牙切齒,還覺得不解氣,幹脆又換上那張很具誘惑力的臉和甜得發膩的嗓音,向藍迪展開了攻勢。
“哦不,騙人隻是他的惡作劇,習慣了就好。實際上他是個很好的領導者,知識非常豐富,執行力也很強,爲人比較公正。如果沒有他,我在團隊裏會受到很多歧視。而且我相信,不管去到任何一個團隊裏,隻要不離開中國,這種歧視永遠都不會消失。但我覺得在不同團隊中生活,并不是男女之間感情的隔閡。團隊就是像是國家,我從美國來到中國工作,依舊可以愛上中國姑娘的!”
這次藍迪還是挺給洪濤漲臉的,不光抵禦住了美色誘惑,還說了幾句公道話。實際上像藍迪這種人才是最難鬥的,因爲你不知道他們的思維邏輯是什麽樣的。有時候大家都覺得對的事情,他卻覺得是錯,巨大的文化差異,從小造就了不同的世界觀。
“很抱歉,我不是你的中國姑娘,我已經有心上人了……”雖然周媛并沒指望幾句話就把洪濤的手下挖走,但藍迪這番回答還是深深的傷害了她的自尊和自信。
和平難軍比起來,救援隊的内部氛圍顯然更和諧,都不用深入體會,從接觸到的每個救援隊成員的臉上、語氣中,就能明顯感覺到這種差異。
而這種效果正是自己一直想做卻做不到的,哪怕高天一完全同意自己的觀點并全力支持,想把平難軍改造過來依舊是個很難也很冒險的嘗試。
這就像人一樣,幼兒、兒童、少年時期的耳濡目染決定了進入青年、成年之後的世界觀,這種觀點一旦形成,再想改基本就和重新塑造人格一樣難,不采取非常極端的手段十有八九做不到。
現在的平難軍和救援隊就是兩個在不同環境、不同教育、不同規則下長大的青年人,雖然說世界觀還沒完全成型,卻也有了基本架構,不采用激烈手段或者經曆巨大變化,誰也改變不了它們今後的發展方向。
“……好吧,感謝你及時告訴了我真相,上帝總是公平的,我不應該在獲得新生之後再要求更多了……對了,做爲回報,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洪也有女朋友了……哦,不對,應該叫未婚妻,他們準備在新年那天結婚。請留意,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他的嘴遠比他的人更容易被女人喜歡!”
被喜歡的女人拒絕,藍迪的反應也和國人不同,沮喪略微有點,然後開始自我心理暗示和情緒調節,并且立竿見影,幾秒鍾之後就走出了失戀的陰影,轉而開始給潛在的競争對手紮針。
“請放心,我的心上人也不是他……”本以爲洪濤走了自己就能讓腦子安靜下來,仔細想想之後的棘手問題。
但周媛發現自己又錯了,這個藍迪的嘴雖然沒有洪濤陰損,但在煩人方面真是不逞多讓,還往往能把一件很不要臉的事情說得大義凜然。
“哦,恭喜你,終于不用面對那個煩人的家夥了。但我很好奇,是什麽樣的男人才能俘獲你的心呢?”藍迪還不肯閉嘴,好像他并不太奢望得到周媛的青睐,隻要能多聊幾句就很滿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