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可是婦女主任,焦三也是組長,實打實的中高層領導!人家都是杯酒釋兵權,您倒好,一杯茶就給拿下了,哪兒有那麽好的事兒啊!”
要說扯閑篇聊天林娜真不怵洪濤的嘴,你有來言她有去語,時不時還能弄出個典故啥的,思路很敏捷,談吐也有點檔次。
“聰明!多了不敢說,以你的能力再來百十人也能管理的井井有條。焦三嘛……他就是一灘爛泥,沒人盯着,好事幹不了,壞事還幹不利索。要說有什麽地方還勉強算個人的話,也就心地湊合,關鍵時刻沒忘了自己是個爺們。”
好就是好,凡是能讓洪濤看上眼的人,他也不是不會誇獎,隻不過誇女人和誇男人有極大區别,前者是真誇,後者怎麽聽怎麽像罵人。
“您也不用變着花樣的誇他,我看人還是挺準的。不過今天遇到對手了,有個人到現在也沒琢磨明白,這麽早回來就是來讓您拿主意的。”
俗話講,甯和明白人吵架,也不和糊塗人說話。洪濤對焦三的評價聽在林娜耳朵裏就一點沒變味,百分百理解了。但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展開,而是話鋒一轉說起了别人。
“誰啊?就咱們這幾十塊料,除了舒大姐和藍迪沒人有這個本事吧?”
能讓林娜百思不解,還眉頭緊蹙的人,洪濤真沒見過。舒玉蘭屬于年紀大了,氣息内斂;藍迪是外國人,思維模式迥異。這兩位别說林娜琢磨不透,自己也照樣不能完全了解。
“是個新發現的幸存者,大美女!真的,别撇嘴,等您見到之後能不流口水就算真爺們!”林娜剛起了個頭,就被洪濤不屑的表情打斷了,爲了證明自己所說不虛,哪怕不樂意也得爲對方正名。
“新發現的?在什麽地方?就一個人?”這次林娜真錯了,她見過的美女數量怕是連洪濤的百分之一都沒有,口水肯定百分百看不到,甚至能讓内心狂跳都不太可能,頂多是眯縫着眼仔細瞄瞄,三成欣賞,七成挑毛病。
“就一個人……在這裏,是所學校。當時她站在屋頂上沖我們揮舞旗子,學校的大門鎖着,裏面隻有一隻喪屍,已經被她用啞鈴砸死了,據說是站在屋頂上砸的。我看過她的身份證,确實就住在學校旁邊的樓上,災難發生時她剛好醒了,聽到樓裏其它住戶發出的聲音,又從窗戶看到下面院子裏的情景,馬上就用樓道裏的梯子翻牆去了小學校。她知道那邊夜裏沒人,隻有個看門的校工老頭。之後這段日子她就藏在學校食堂,倒是不缺吃喝。昨天我們路過時她聽到廣播了,趕緊找了面旗子,今天再次聽見,馬上去房頂呼救。”爲了不一問一答的浪費時間,林娜一口氣把今天上午的經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你剛才說看不透她,是什麽意思?”洪濤聽的很仔細,一邊聽一邊在腦子裏構建那一片的大緻地形圖。這所學校他是真沒進去過,但知道它的位置,西什庫教堂東邊。
某輩子的初中三年,他都快把這一片踩遍了,因爲這裏有京城最先開業的朝鮮冷面。在當時那個年代,來一碗冷面,再叫一盤辣椒拌狗肉或者明太魚幹,就是很不錯的夥食了。
可是一直把彙報聽完也沒找出任何異常情節,單身女性,半夜驚醒,發現周圍有危險馬上跑到一個既熟悉又相對安全的地方避難,然後利用食堂裏的吃喝渡過一個月時間,聽見同類的廣播趕緊呼救……不應該嗎?不合理嗎?
如果說她的反應有點快,在大災變發生時很快就做出正确判斷,沒有躲在屋子裏等死,這隻能說明她的腦子比較好用,誰規定女人遇事一定就會慌亂呢。
如果說她選擇的地方太合适了,半夜的學校沒人,也就沒喪屍,還有食堂。這也沒問題啊,人家就住在學校旁邊,肯定對學校的情況有所了解,要逃命了,難道不該往最靠譜的地方逃嗎?
如果說她一個人生活了近一個月,還利用屋頂高度砸死了一隻喪屍,這也不算太逆天吧。隻要食物和飲水足夠,再會做飯,利用食堂的便利條件完全能養活自己。
至于說沒電的問題,那一片也是平X房區,學校食堂估計用煤氣罐的可能性很大,要不就是柴油竈,肯定不會是天然氣的,也就不用擔心斷氣。
“她自己說是公司職員,但我仔細看過她的胳膊和脖子,皮膚稍微有點黑,不是天生的,像是曬的。”林娜說出了第一點。
“喜歡戶外運動呗,也不是所有坐辦公室的人都懶,利用休息日登山遠足的、長距離騎行的、打高爾夫和網球的,都會把皮膚曬黑。”洪濤不接受這個解釋,至于說林娜的第六感,那玩意虛無缥缈,隻能當做一種可能,不能當證據。
“她的衣衫非常不整,除了睡衣就是件食堂員工的蘭大褂,也沒有合适的鞋子,還穿着拖鞋,頭發不長但很亂,手腳臉都挺髒的,非常像很多天沒洗澡的樣子。”林娜繼續說第二點。
“……什麽叫非常像?”這次洪濤聽出點畫外音了。
“因爲我除了眼睛還有鼻子……”林娜指了指她自己的鼻子,确實挺漂亮的,不大不小鼻梁挺直,還不是後期改裝的。
“……”可惜洪濤見過更漂亮的鼻子,不止一個,根本沒興趣多看,斜楞着眼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我聞到她的嘴裏沒有異味……如果連臉都洗不了,會每天堅持刷牙嗎?”這一點林娜印象太深了,當初在劉全有家裏窩着的時候,爲了節約用水三天沒刷牙,那味道連她自己都嫌棄。
“……說不定她的飲水有富裕,但不夠洗臉的!”洪濤想了想,有點道理,但不是特别反常。
俗話講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人有各種各樣的生活習慣。比如說自己就有輕微潔癖和強迫症,甯可洗完澡不擦也不會用别人的浴巾,哪怕是剛剛消毒過的,能不用照樣不會用。還必須是先刷牙後洗臉,如果無法洗臉,很大可能也就不刷牙了。
“她身上也沒有那種太濃重的汗味……包括女人每個月那種味道……但她自己和焦三訴苦時又說一次澡都不敢洗,飲水也快喝完了,如果沒碰上我們就得冒險去外面找水喝。”好像是知道洪濤會這麽說,林娜又提出一個疑點。
“嗯,這确實有點反常……不過也不是太難以理解,人嘛,有時候很容因爲某種事說謊。大家萍水相逢,又是在這種環境裏,見人隻說三分話不光不是缺點,還是保命的重要手段。”
這次洪濤沒馬上反駁,因爲林娜說的有點道理。那種味道一般不容易被外人發現,因爲在和平時期條件再困難,不能洗澡也能單獨洗洗身體的某些部位,還能噴香水。可是如果好多天不洗的話,确實是有特殊味道的。
這一點洪濤親身經曆過,某輩子帶着幾個女人跨洋航行時趕上海水淨化器的配件不足,在無風帶裏就遇到過這種困境。即便能用海水湊合沖沖,依舊不好聞。
“反正我覺得她在裝,具體爲什麽也說不清,就是那種感覺……那種引誘男人的感覺,我總覺得她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麽簡單。”這次林娜沒有任何證據了,完全是直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