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米多高,下半截水泥上半截鐵栅欄的圍欄根本擋不住人,翻過去非常容易,而且過去之後就不怕被發現了,這裏的樹枝和樹葉更密集,看來綠化太好也有缺點。
由于停電,門禁系統失靈了,樓門裏面黑黢黢靜悄悄。說實話,挺瘆人的,要是此時蹦出來一隻喪屍,幾乎就能演恐怖片了。
可惜的是不光沒有遊蕩的喪屍,就算各家各戶裏面也沒有任何動靜,看起來這夥人已經把小區清理幹淨了。沒想到吧,此時喪屍不僅不會要命,還會救命,救他們的命!
六樓西北的戶型很好找,房門虛掩着,不想虛掩也不成,門鎖都被破拆掉了。洪濤在上到三樓時特意進入走廊看了看,對方破拆的方法居然和自己如出一轍,也是先把防盜門的鎖芯打掉,然後找到固定門把手的螺絲,整個鎖芯也就沒用了。
“14号收到……兩個小時之後換班……哦,完畢!操他媽的,又加班,光知道讓我們加班,你們他媽的摟着娘們睡大覺……”
這扇防盜門挺新,無聲無息就打開了一條足矣讓人溜進去的縫隙。客廳裏沒人,哨兵應該在主卧的陽台上,好像正在和誰通話,情緒很不好。
“啪嗒……”屋裏的家具完備,但地面上散落着不少東西,很顯然是被搜過。洪濤用掌心捂住手電隻漏出微弱的光亮,蹑手蹑腳進入了通往卧室的走廊。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支筆甩手扔向了防盜門,自己則閃身進入走廊中間的衛生間,屏住呼吸靠牆站住。
“誰啊?……”卧室裏的咒罵聲突然斷了,随着詢問一道亮光閃起,哨兵走了出來,速度很慢,手裏握着一把西式菜刀,胳膊伸的老長,就放在身前。
“操,說過都少次了,換把鎖換把鎖,萬一有活屍鑽進來讓老子一個人怎麽對付!”舉着手電到防盜門外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哨兵嘀嘀咕咕又走了回來。這次速度正常多了,也随意多了,刀子雖然還在手裏,卻已經和手電拿在了一起,騰出一隻手去兜裏摸出煙盒。
“呃……呲呲呲……撲通……咣當……”可惜煙還沒叼進嘴裏,餘光就發現左邊的衛生間裏有東西。想轉身擡手,卻覺得身上的力量仿佛都随着呼吸跑掉了,還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從脖子裏噴射出來,打在牆上發出水流聲。
然後人就慢慢的坐了下去,一股股鮮血仍舊從脖子的傷口中向外噴射,隻是力度不如剛剛的幾股充足,隻有一尺多遠了。
要人命說麻煩會很麻煩,面對面互相掄刀,刨去常年接受特殊訓練的,指不定誰先紮到誰呢,紮不準也很難在短時間内讓人失去抵抗。
藏好,在人最放松的時刻,隻需手裏的刀子夠鋒利,找準了部位,在脖子側面輕輕戳一下,劃個寸來長的小口子,一條鮮活的人命就沒了,和殺雞抹脖子沒啥差别。
“好吧,讓我聽聽你們都在說啥呢……”簡單的翻了翻還帶着體溫的屍體,沒有槍、穿着防刺服、有把菜刀,還有一隻手台。
看了看上面的頻率,洪濤拿出自己的手台也調到相同頻率,記憶到頻道2上,又照了照哨兵的臉。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頭發亂蓬蓬的,有黑眼袋,看起來這些天沒怎麽睡好。
“胡子哥……那輛車走遠了,不知道去哪邊,我追過去的時候它已經沒影了,估計就是輛跑錯路的,看到路障趕緊掉頭溜了,算它命大!完畢……”耳機裏傳來了男人的彙報,不是本地口音,叫的應該是胡子哥。
“明天你和弟兄們再辛苦辛苦,把南邊的路口也堵上,想辦法再弄亮一層燈光。有了這些燈,說不定還有更多飛蛾過來撲火……完畢!”回答的應該就是胡子哥,聲音挺悶的,還有點喘,聽不出年紀。
“你他媽倒是會享受……别忙,一會兒就讓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以洪濤的經驗,這家夥要不就是在健身,要不就是在床上用功,再聯系到現在的時間段,鍛煉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三兒,到了嗎?完畢!”洪濤不敢在這個頻道裏停留太久,切換回自己的頻道呼叫焦三。
“快了、快了,别催,我都快跑沒氣了……完……畢!”焦三也回答的呼哧帶喘,但他就沒那個胡子哥潇灑了,真是在大半夜的健身呢。
“孫哥,看得到我招手嗎?完畢!”徑直走到陽台上,洪濤大模大樣的沖北面揮了揮手。這這個距離上,旁邊樓上的另一個哨兵隻能看到人影,啥也分辨不出來。這不,他也懶洋洋的揮了揮手,然後就靠在牆上不動了。
“看見了……你真把他弄死啦?”哨兵能看到自己,樓下馬路對面的孫建設應該也能看到。可這老家夥藏的真好,洪濤居然看不見,直到他探出頭來。
“怎麽着,您還打算兵不血刃就把孫子救出來啊……那這個活兒我真幹不了,要不您另請高明吧!完畢……”洪濤翻着白眼,直接把頻道又調回了哨兵的。
“喂,我在呢,什麽事兒?”聽了幾分鍾,看到孫建設從車後面露出半個身子一個勁兒的沖這邊揮手,才把頻道又調了回去。
“焦樵到了,下一步該怎麽辦?完畢!”孫建設估計是喊了洪濤好幾次,沒得到回複。
“往南二十米,慢慢走過來。别怕,那個哨兵看不到的!注意啊,是慢慢走,别跑,完畢!”洪濤站在哨兵位置,又找到了新角度觀察其他哨兵的視野。
反正自己是看不到對面那個哨兵樓下的街道上有沒有人走動,對方應該也是這樣的。隻有靠近圍欄之後才會被燈光照射出來,但對面哨兵的視野就被樹葉擋住了,隻能看到自己在不在崗位上。
“六層,上來吧,沒人,完畢!”眼睜睜看着老孫和焦三閑庭若步般的越過馬路,翻過圍欄,洪濤發現對面的哨兵又點上一根煙。這家夥煙瘾夠大的,這麽會兒抽三根了,幹脆自己也點上一根吧,去去撲面而來的血腥氣。
“我操……小心腳下,差點滑我一個跟頭……死人好像也沒那麽可怕,洪哥,我咋就沒有吐的感覺呢?”很快門外有了輕微的腳步聲,然後就是焦三的抱怨。他吐沒吐不清楚,反正已經緊張到極點了,具體反應就是話太多。
“來,你站在我這裏,啥也不用做,先幫他們當會兒哨兵。孫哥,把槍給我……”洪濤沒勸也沒寬慰,愛緊張不緊張,愛吐不吐,這種情緒是沒法用幾句話就消除的,索性不搭理,幹自己該幹的。
“我陪你一起去吧……放心,我沒事兒,好歹也當過兵的……”孫建設并沒進卧室,而是站在走廊的屍體旁邊就那麽近距離盯着看。他倒是挺會調整心态,多看看也就沒事了。
“要不您把他拖裏面去,這裏有點礙事!”洪濤也不客氣,你不是願意以毒攻毒嘛,那成,我再加把火,光看印象不深,親自動手碰碰才管用。
孫建設真不含糊,彎腰拉住屍體的腿拖進了衛生間,還順手拿出拖把擦地上的血迹,太多了,黏糊糊的很滑。
等老頭擦完,洪濤帶頭走了出去。這次去的是對面房間,那裏正對着小區中心。洪濤也沒說什麽,直奔客廳陽台,随手抄起個凳子就把陽台玻璃給打碎了。在寂靜的夜裏,碎玻璃從六樓掉落,稀裏嘩啦的很刺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