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老太太叨咕的都是這點事。
差點說人胖姑娘，紅顔薄命了。
讓金芳說，人姑娘生孩子了，老太太怕是還想不開呢。
大頭那可是向陽的發小，向陽就不服氣了：“奶，大頭哪不好了，你看都是村裏出來的，知根知底，人也勤快，會掙錢。關鍵是知道心疼媳婦，看上大頭的姑娘，才是長住眼了呢，包準她這輩子過的好。”
老太太涼涼的甩了幾個字出來：“直眉楞眼的傻小子，能有多好？”
向陽：“奶，大頭在鎮上有房子，手裏有錢，還能折騰錢，你知道人家姑娘心裏能不考慮這些。”
老太太：“那還用考慮嗎，我給她介紹的對象，哪個條件沒有這些。”
金芳都忍不住說了一句實話：“那不是人家都沒談成嗎？”沒好意思說，人家沒瞧上姑娘。
老太太聽着不對味了：“你們啥意思？”
金芳：“意思就是，大家審美可能不太一樣。您呀，别太把這事放在心上。”
向陽：“意思就是他們挺般配的，他們自己樂意，您呀，就少操點心。”
合着就她老人家覺得不般配呗。這世道什麽眼光呀？老太太：“嫌棄我多事了。”
金芳：“可别亂說呀，不帶這麽遷怒我們的。”
向陽：“奶，咱們出去溜達溜達，讓您開開心。”
老太太沒好氣：“少哄我玩，回家，兩個小的該哭了。”
說道兩個兒子，金芳砸吧砸吧嘴：“哼，那兩個東西，才不會呢。放心吧。”
老太太：“狠心的爹媽，哪能這麽沒譜，孩子在家呢，還想着出去玩。”
向陽，金芳想要哄老太太，可惜老太太不配合，除了孩子人家就不惦記别的事了。
那就回家吧。兩口子發現了，最近老太太除了看孩子們心情好，餘下的看誰都不是多順眼。
别說向陽，金芳，就連着小六都吃挂唠。
晚上老太太哄着孩子們睡着了，瞧着忙叨叨的小六就嘀咕一句：“成天的瞎忙，一點正經事不幹。”
金芳，向陽都震驚了。這話說的小六嗎？
小六自己也很茫然，低頭打量自己，沒出去逛大街，當街溜子呀。
金芳覺得肯定是誤會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奶，你說我呢？”
老太太：“你比小六也強不到哪去，你也不咋地，好歹算是有孩子了。”
小六難以置信，原來不是誤會：“奶你說我呢。”
老太太：“咋地，不行呀。人家都有孩子了，你這連個對象都沒有，我還不能說說了。”
向陽吸口冷氣，老太太這是腰裏揣副牌，逮誰跟誰來，事大了。
小六捂着心口：“奶，我還小呢。”
老太太：“小啥，還等老了在找對象？你說你長得這麽出挑有個什麽用？連個對象都哄不來家裏。”
向陽再次吸冷氣，他妹子的條件，還用哄對象：“不是，奶，咱們找對象還用得着哄？”
老太太：“咋地，不哄，綁家來一個。”
這話可還怎麽繼續往下唠嗑呀。金芳都替向陽腦門疼，磕的。
小六摸摸鼻子，不想觸黴頭：“奶，我努力。”
老太太：“該着急就得着點急，咋地還真的想着讓侄子們給你養老呀，兒子都不見得指的上，你還能指着他們咋地。”
小六頭一次被老太太這麽數落，沒到大齡呢，就有了大齡剩女的待遇，這招誰惹誰了。
等小六回屋了，金芳才摟着老太太：“奶，最近不太順心是不是，怎麽脾氣怎麽暴躁。”
老太太連個正眼都沒有給金芳：“亂說什麽，我好着呢。”
金芳心說那不能：“看向陽不順眼就算了，怎麽還數落小六呀。”
老太太：“我數落的不對咋地，該找對象不找對象，攢那麽多錢有什麽用。老了身邊一堆錢，錢能給你倒水喝？”
金芳心說，有錢肯定有倒水給你喝的人，可這麽同老太太說，肯定被敲打：“奶。”
老太太：“懶得管你們。”這還不溝通了。
背着老太太，家裏三個成年人開了個會。
金芳的意見：“奶這也不是更年期的歲數呀，是不是病了，腦子不好使了，咱們還是帶着老太太去醫院吧。”
向陽：“别提醫院，現在提醫院奶能同你炸了。”
小六：“不然這是怎麽了，奶看我不順眼了。”
向陽：“看你不順眼，把你趕出去就成了，難道還能想趕出去我？我可是什麽都沒做。”
有這樣的親哥嗎，合着隻要老太太開心，怎麽都成呗。
金芳：“還是看看大夫吧。”
小六：“怕奶不樂意。”
向陽：“奶敲打我有一段時間了，我看着奶對别人态度都挺好的。”
金芳臉色也不好看，自己也沒少被老太太敲打：“合着就家裏人跟着遭罪了。”
小六莫名的樂了：“奶真的沒把我當外人。”
金芳向陽黑臉，是不是傻呀，這時候你樂個屁。
金芳：“可不是身體原因能是什麽？不然咱們給老太太瞧瞧腦子。”
金芳都怕老太太得老年癡呆什麽的。
小六：“奶數錢，藏錢都精明着呢，前幾天還把錢分成四份，算計着放在家裏上算，還是存着上算呢。放心吧，就沖這個，奶腦子也沒毛病。”
金芳點頭，要說這個，那确實挺精明的。
向陽：“不然咱們先觀察觀察，總得知道老太太爲什麽看咱們不順眼，或者老太太心情這麽暴躁因爲什麽。”
金芳瞪眼，還能有什麽。愁死了。
金芳開始讓小六去省城找大夫了。怎麽說服老太太去省城看大夫，還是個大問題。
過兩天，大中午的向陽拉着金芳神神秘秘的跟着老太太身後。
金芳：“幹什麽，你還跟蹤老太太。”
向陽：“不得了了，老太太讓男狐狸精給纏上了。”
金芳瞪眼：“胡說八道。”那就不可能。
向陽：“就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帶着你看。”
老太太一手帶大她，這個歲數了還能惹桃花，金芳打根上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