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發站的站長把老臉都給賣出來了：“向陽，老哥今兒真的來求你了。”
向陽給人倒水，歎口氣：“老哥，若是您要用車，拉什麽貨，您隻管說，不給運費我都不推脫。”
那樣到簡單了，問題不是呀，批發站長：“向陽，盧月走了，可禦尚糕點兌給我們哥幾個了。這事也怪我們當初眼皮子淺，光看着錢了，說起來都是對不住。”
向陽沒吭聲，對不住對得住也就這樣了，正常的生意之争其實都沒什麽。
可他們禦尚糕點爲了賣點心捆綁兩朵糕點的時候，真的很惡心人的。
尤其是你們不好的做買賣，整出來的那些爛事。
所以向陽大度不起來，更不能替媳婦大度。
批發站站長，索性把臉面抛在一邊，同向陽訴苦：“禦尚糕點做不下去了，工人都放走了，場地也退了。可原料還有那麽多。我們也隻有請你同弟妹說說，讓我們老哥幾個少虧損點。”
向陽：“老哥，我也說了，若是用車，沒說的，可這點心作坊的事情，我真的插不上手，我家的事，瞞不住諸位，我那媳婦才生了孩子，自己糕點作坊都顧不過來，我總不能讓個孕婦勞心勞力。”
批發站長：“向陽呀，弟妹什麽人，動動嘴，皺皺眉都比咱們老哥幾個腦子捆一塊好用，向陽你就當幫幫老哥。”
向陽：“老哥我知道您的意思，做點心，都需要用原料的，您想着讓我們兩朵把禦尚糕點剩下的原料盤過來。”
批發站長：“向陽，老哥就知道你是個爽快人。”
向陽：“老哥，不是我不幫忙，在我這裏就不能答應。”
幾個人都變臉了，人家記仇也是應該的。
向陽：“您也别惱，您聽我說。都是做點心的，大家都該明白才對，那些原料都是進嘴裏的東西，兩朵糕點同禦尚糕點畢竟是同行，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也是吃虧學來的呀。”
這話還用細說嗎，你們做的這些小人行徑，讓人不放心。
那可都是吃的東西，萬一你們給放點什麽進去，兩朵糕點扛不住。
批發站長愣了：“向陽你把老哥想成什麽人了。”
向陽：“老哥的爲人我肯定是相信的，可老哥，你那禦尚糕點，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呀。我媳婦爲什麽要坐兩個月子，不滿老哥說，吓的。”
向陽停住話頭，看向老孫，不言而喻，斷子絕孫的事情你們都做得出來，我說的不過分呀。
向陽：“老哥讓你自己說，我怎麽才能相信。”
大夥的視線都居中在了老孫身上。是呀，那樣的手段都能用出來的人，可讓人怎麽相信。
老孫臉色都氣青了，胡說八道，金老闆說話的勁頭，可半點看不出來吓到了：“看我，做什麽，我可什麽都沒做。”
向陽給諸位的茶缸子裏面倒水，餘下的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了。
批發站長：“我們這是自己把路走絕了。”
向陽：“老哥，這樣，大家同供銷社那邊都是熟悉的人，能不能同他們商量，零售出去。”
那可是麻煩事，同人未必能商量妥當。關鍵是這東西零碎處理，也剩不下多少錢了。
幾個人猶猶豫豫的，可除了這樣，也沒有别的方法了。
向陽給出主意，也沒想着他們能領情，這要是一群懂情份的，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步。
向陽心情好，回家都哼着曲子的。吃飯的時候同金芳、小六說這個事情。
向大隊長媳婦：“該，當咱們記吃不記打怎麽地，還幫他們？真以爲咱們泥捏的？”
金芳心說，拒絕的好，後面的主意更好：“能幫還是要幫的。”
向大隊長媳婦：“金芳，可不能當爛好人。咱們不圖那虛了吧唧的玩意。”
金老太：“對，說的好。咱們家不稀罕破名聲。”
金芳：“其實人緣還是應該要的，咱們不能接受這批東西，幫着周旋周旋還是能做的。至于供銷社，百貨是不是幫忙，這個咱們說了就不算了。”
說完兩口子心領神會的微笑。
小六懂了，拍桌子：“這個我去辦，嫂子我都聽你的。”
向大隊長媳婦沒聽懂：“啥意思？”
金芳：“好名聲來的不容易，既然有了，就不能讓人，尤其是讓這樣的小人給毀了。”
向大隊長媳婦覺得自己老了，腦子跟不上了：“然後呢。”
小六：“然後我就去四處幫忙呀。讓人知道咱們不計前嫌，幫着禦尚糕點。”
向大隊長媳婦：“那到底是幫了還是沒幫。”
向陽：“貨咱們肯定是不接收的，可動動嘴，幫忙跑跑關系。成不成那都是他們同供銷社百貨那邊的人情，同咱們沒什麽關系。”
向大隊長媳婦：“那咱們跟着上蹿下跳的忙活個啥。”
小六，金芳，向陽，聽了這個詞，突然就覺得怪沒有意思的。
老太太：“有關系的是，咱們厚道，不計前嫌幫忙了。”
跟着叮囑小六：“小六呀，可得同人說清楚。”
小六忽略親媽嘴裏的上蹿下跳：“奶，知道，放心吧，這事看我的。”
向大隊長媳婦看看一桌子人：“咋看着你們不像好人呢。”
糾結的瞧着金芳，再次擠出來一句話：“你這心眼子多的，現在想想，你大嫂當初在村裏那是多想不開。你三嫂那點心眼都不夠用。”
說完人家開始吃飯。然後還看看那邊吃飯的兩朵，還有睡覺的兩個孫子：“長相什麽的随誰都成，這心眼可得随了你媽。真夠用。”
好吧，金芳就當是婆婆不嫌棄她心眼多了。
金老太：“咳咳，都是那年月跟我一塊過日子吓的，不多想點呀都不行，那時候呀。”
好吧，聽老太太這口氣愣是把孫女的心眼多，給弄成了不得已。
人家向大隊長媳婦也真的沒有嫌棄的意思不是，而且人家還知道自家孫子孫女要是随了親媽心眼多，出門都是放心的不是。
向大隊長媳婦：“我呀，腦子不夠用，就幫着你們做點好吃的，洗洗涮涮就成了，這事我想不明白，也不費那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