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的一張嘴,說什麽的都有,反正就是家裏沒有人,絕戶了之類的話。
每年過年祭祖,對老太太來說都是個坎兒。心裏不得勁。
看的再開都沒用,别人叨叨就夠你煩了。你家沒男人就讓人說道。
老太太是早就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了,她也給自己變不出來兒子。可到底心裏不舒坦。
突然今年就不一樣了。誰說他們家沒有男人,誰說他們家就絕戶了。
聽着後院有節奏的敲擊聲,老太太拉着金芳:“你得對向陽好好地。使勁的對着向陽好。”
這是讓她把這個姑爺給拴住了。
金芳無奈,就知道向陽這騷操作之後,自己肯定更沒地位了:“您是不是說反了,得向陽對我好好地。”
小五,小六在邊上就笑。他四哥竟然把人老太太哄的都不認親了。
金芳帶着兩個小姑子糊窗戶,打掃炕邊,把頂棚上的蜘蛛網掃幹淨。
老太太在外屋給他們做好吃的。恨不得把家裏過年的東西都翻出來給向陽吃。
小五偷偷的同金芳說:“我四哥在家裏都沒有這麽讨人喜歡,也就金奶看着我四哥怎麽都好。”
金芳跟着點頭,很是認可:“這兩人都中邪了是的。”
小六跟着就笑:“讓我媽看到我四哥的德行,肯定得酸一把。”
金芳:“我見天的看着他們娘倆我也酸氣沖天的,習慣習慣就好了。老太太歲數大了,不辨忠奸,不分好賴。”
聽着嫂子說話咬牙切齒的,這是得多意難平。
小六有共鳴:“當初嫂子說金奶對我哥好,心裏不舒坦,我們都當嫂子哄我媽呢,現在算是知道了,那真不是哄人,有時候我都沒眼看。”
金芳畫龍點睛的用了兩字:“膩歪。”
小五,小六跟着使勁點頭:“就這個詞。”
向陽進屋就冷哼:“誰家大姑娘背後講究人,還紮堆,我同奶那是緣分。”
金芳心說,踩猴大便的猿糞。從定親開始,這小子就把老太太的心裏抓的死死的,老太太在意哪,他就往哪使勁,從孩子姓氏,到現在。能看不明白嗎?
小五:“我們不嫉妒,四哥你随便。”
小六岔開話題:“剛才大頭還打聽你,四哥你沒事了,不然去問問大頭找你啥事。”
好吧,向陽出門去了,姑嫂三個舒坦不少。
院子裏面老太太也不繞着向陽轉悠了,對他們三個還是一視同仁的。
向陽這一冬忙着學車,同村裏的發小都疏遠了。
過年剛好是大夥聯絡感情的時候。
向陽除了把老太太這裏的活計給收拾好了,餘下的時間就是滿村子浪,連人都找不見。
三十的早上,大隊長兩口子過來這邊串門:“老嬸子,拜早年來了,家裏還缺啥東西不。”
金老太:“啥都不缺,就沒有比今年更好的年景了,要說這日子越過越好,我都舍不得死了。”
大隊長:“可不敢說這個,您這身體,且得看着孩子們呢。”
大隊長媳婦轉了一圈:“向陽沒在這裏。”
大過年的兒子不在家,倆口子心裏不是滋味。過年怎麽說也得在家裏過,不然不至于跑這麽一趟。
金芳,金老太都愣了一下,就說怎麽一大早的人家兩口子還串門。原來找孩子的。
老太太:“咋地向陽還沒回家,那可不對,大過年的能去誰家?”
大隊長兩口子樂呵呵的陪着說話,兒子不着調,不能在兒媳婦家人面前抱怨。親事黃了怎麽辦。
心裏恨得咬牙,面上也得撐着。
東西屋的都看看,兩口子才走。還給金芳塞了五塊錢,這是過年給兒媳婦壓兜的。
金芳咧嘴就笑,還有這個福利,五塊錢,已經很不少了:“媽,單獨給我的。”
大隊長媳婦願意看到兒媳婦這個模樣,一點不做作:“别說出去。”
娘兩就那邊逗悶子,金老太也佩服孫女這本事,把婆婆哄的倒是挺合得來。
大隊長媳婦拉着金芳出門:“平時看着還成,可這松一松那就不是那麽回事了,昨天一宿都沒回家。虧得村裏沒有小妖精了,不然我都沒法跟你交代。”
也怕這孩子賴在金家不走,沒法同老太太交代。
你說當爹媽的多不容易,兒子同兒媳婦沒結婚,走的近了,他們也着急。怕孩子做出來點什麽出格的,那就成了村裏笑話了。
路上兩人還商量,不然就早點把兩孩子的婚事給辦了。省的兩家人都跟着鬧心。
金芳心裏咯噔一下,難怪公婆一大早過來了,怕是以爲向陽在這邊睡的,又沒法同兒媳婦,金老太明說。金芳有點臉紅。虧得沒什麽,不然丢人丢大了。
等金芳送出門,才拉着金芳說,那是看出來了,向陽根本就沒在這邊。
金芳:“媽,回頭我去找找,再怎麽同發小玩,也不能不着家。讓我爸收拾他。”
大隊長媳婦笑笑,這兒媳婦說話的時候,怕是自己都想親自動手收拾倒黴孩子了。
确實該管,去哪不同爹媽說就算了,怎麽媳婦也不知道,真當沒人管了是不是。
大隊長媳婦:“媽不怕你收拾他,該管就管。男人沒有個缰繩不成。”
金芳臉紅:“咳咳,隻要您不心疼就成。”
大隊長媳婦:“你二哥啥樣,你見媽數落過你二嫂嗎?”那真是用事實在說話。向老二怕媳婦整個村子都知道。
金芳拉着婆婆:“您可真的太好了,我們妯娌四個享福了。”
大隊長媳婦:“能管着我兒子的媳婦,我憑啥不稀罕。”
說完人家傲嬌的就走了。特有風範。明顯被兒媳婦給捧飄了。
大隊長在前面邁步等着婆娘:“你也别把兒子都推給媳婦,該你管的,你得管。”
大隊長媳婦:“管多了媳婦也不樂意。這事呀,你得聽我的,啥時候管,我心裏有數。”
大隊長還真就聽媳婦的。這事他不操心了。
向陽回來的時候都中午了,金老太看着姑爺:“幹啥去了,咋好像沒吃早飯是的。”
向陽揉揉眼睛:“大頭喊我打牌,打了一宿,早晨才眯一會,奶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