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腳看了看鞋底，早就已經被鮮血浸染，一腳下去就是個血鞋印。
鞋都給弄髒了。
跟在李凡身邊的巴頌小熊察言觀色，連忙大聲呵斥道：
“你們就是這麽辦事兒嗎？不知道主人心軟嗎？怎麽弄得一片狼藉，一點都不美觀？污了主人的眼睛！”
旁邊的隆猜小熊同樣皺着眉說道：
“在鎮獄中學習主人語錄的時候，難道你們都忘記了？主人一再強調，要善良，善良！哪怕我們的敵人再怎麽邪惡，我們也不能忘記人間的本真和善良！”
前面一個已經渾身被血浸透的小熊玩偶從一具屍體的胸腔裏鑽出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撓下來一堆半凝固的血塊，有些畏懼的沖李凡說道：
“主人，我……我錯了……”
話音剛落，那屍體旳心髒直接爆了，鮮血朝着四面八方濺射，把這片區域都弄得血淋淋。
李凡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些被收藏家收集的人頭，生前都是一些大奸大惡之人，心狠手辣，手段也全都是那些陰險毒辣的玩意兒。
比較起來，降臨會的那些陰毒咒術都算是比較正大光明的玩意兒。
想要讓它們手段不要那麽激烈，基本上沒什麽可能。
好在任務完成的很圓滿，場面亂一些就亂一些吧……
當下轉過頭去擡手捂捂眼睛，沖眼前的小熊玩偶擺擺手。
幾名小熊玩偶連忙将那殘破的屍體拖走。
在場的其他小熊玩偶此時也紛紛在巴頌等人的指揮下，将那些死了的還有隻剩一口氣的研究員，全都拖到一旁，盡量集中到一個地方去。
遇到個别還想要掙紮的研究員，直接使用能力，或是把對方的心髒捏爆，或是把脖子擰斷，反正不能讓他們給主人添堵。
随後還有幾名小熊玩偶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拖把，開始努力拖地，想要把地面上的血迹清理幹淨。
揚聲器之中的音樂，也被一個小熊玩偶體貼的從西方樂曲變成了中州歌曲，正是中州歌手毛難的《平凡的一天》。
地上的血流的實在是太多，拖來拖去把這大廳的地面都塗成了喜慶的紅色，仿佛正在粉刷一般。
配合着“人來人往裏滿是善意，這是最平凡的一天啊，你也想念嗎”的歌詞，讓整個大廳的氣氛逐漸溫暖下來。
李凡一副心痛見不得别人受苦的模樣，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場面，歎一口氣，說道：
“人世間，怎麽會有這許多痛苦……”
一旁的巴頌小熊使了個眼色，他兒子巴揚小熊立刻“啪”的一聲打開一個筆記本，開始“唰唰唰”奮筆疾書起來。
主人的語錄，必須時刻記錄。
雖然，他很想朝主人問上一句：這不是您弄的嗎？
但是現在的巴揚已經成熟了許多，明白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主人，已經打開了他們的數據庫，整個魔窟的地形都在這裏。”一名精通計算機的小熊玩偶大聲彙報道。
李凡邁步走到屏幕前，就見一個三維地圖正在眼前展開。
這地圖之中，正是整個魔窟的基本形态。
看上去，這是一個由一團迷霧完全籠罩的獨立空間。
李凡看到了最開始進入魔窟的那巨大甬道。
随後是那巨大的壁畫和骸骨出現的空間，還有如同蜂巢一樣的迷窟隧道，以及剛才滿是感染獸的獸原。
他的目光接着向下看去，立刻看到了經過獸原之後出現的地方。
那是一片滿是立方體的地方，标注的名字是“電池倉庫”。
經過了那所謂的“電池倉庫”再繼續向前，則是一片黑暗的橢圓形地帶，标注着“電源”。
最後，則是一片不斷蠕動的混沌圖形，上面打着一個大大的叉，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李凡輕輕打了個響指，已經被搬到一旁堆成堆的研究員之中，立刻有幾個沒死的研究員在小熊玩偶的控制下，掙紮着鑽出來，步履蹒跚的來到李凡的面前。
其中就有喬治與馬丁。
此時他們都已經被小熊玩偶所控制，身體仿佛變成了提線木偶一樣，隻是仍然保持着清醒。
而且是極度的清醒。
周圍的一切，以及站在他們面前的收藏家，都讓這些研究員心中膽寒。
在看到了剛才那恐怖的一幕，并且親身經曆了那些殘忍的異常變化之後，他們才終于明白，收藏家這三個字到底代表着什麽。
明明作爲半神董事的亨特已經說了，收藏家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最終他們還是被收藏家直接摸到了這裏。
足見收藏家到底有多強！
那讓他們引以爲傲的獸原，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來到李凡面前的總共有五個人，此時這五人的身體都已經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或是長出了巨大的囊腫，其中還有寄生蟲活物在蠕動，或是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但體内的髒器早就已經發生巨變，或是身體表面探出一根根骨刺。
等等等等。
看到這些人的慘狀，以及他們眼角的淚痕，李凡不由歎一口氣，說道：
“不好意思，讓你們受苦了，我替我的手下向你們道歉，放心，待會兒我就讓他們幫你們努力救治，結束這種痛苦。”
五名研究員此時全身一顫，不管對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們狂跳的心髒終于稍稍安定了一點。
李凡随後朝着前方屏幕上的三維構圖一指，問道：
“這個電池倉庫是什麽東西？”
五名研究員都是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rg集團内部雖然獎賞豐厚，懲罰同樣嚴厲，特别是投敵的懲罰。
現在半神董事亨特随時可能出現，萬一到時候發現他們屈服于收藏家，絕對是極爲嚴厲的懲罰。
眼看五名研究員都不說，李凡歎一口氣，擡手遮住了眼睛。
幾名小熊玩偶立刻會意，精神力湧動，那個體内長出一根根骨刺的研究員立刻發出凄厲的慘叫，這些骨刺竟然全都帶上了倒刺，而且還在不斷從他的體内長出！
慘烈的叫聲中，僅僅是半分鍾的時間，這名研究員已經變成了一個古怪的骨架制品，仿佛上面裹着一層人皮一樣！
就算是這樣，他還沒有徹底死亡，仍然在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隻是那痛苦已經令人難以想象。
李凡随後将手放下，睜開眼睛，和顔悅色地看向一旁褲裆裏長了一個西瓜大囊腫的馬丁，問道：
“這位先生，你願不願意告訴我呢？”
馬丁面色慘白，連忙點頭道：
“我說，我說！那是……是試驗品囚禁區！所有的試驗品都被關押在裏面……至于後面的電源，那是整個研究基地的最高機密，我的權限不夠高，我也不知道那裏面到底是什麽……喬治，喬治的等級比我高兩級，他一定知道！”
說着，他一邊感受着褲裆裏那個巨大囊腫裏面如同蛇一樣的寄生物的蠕動，一邊指向旁邊的老夥計喬治。
喬治此時也不敢有絲毫隐瞞，連忙說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那裏隻有半神董事和幾個權限最高的聖徒經理才能接觸！不過我知道電池倉庫和電源之間的地方是什麽，那裏就是實驗室，所有的人體試驗都在那裏進行，包括……包括我們和新陸駐軍合作進行的自由之花項目，對法哈鎮居民的改造！”
李凡不由挑了挑眉毛。
自由之花……真是個極度諷刺的名字。
新陸駐軍，或者說新陸鎮魂局，果然和rg集團有暗中的合作。
也難怪獸原之上的那些巨型感染獸，和法哈鎮那些變異的居民如出一轍。
至于那個叫做“電源”的地方，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李凡基本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裏很可能就是那個外神的居所！
“你們的半神董事在什麽地方？爲什麽不在這裏？”李凡接着問道。
馬丁搶着說道：
“亨特……亨特董事的辦公室本來就在我們的研究大廳上方，隻是……隻是從剛才他說了一句話之後，就不見蹤影了……或許，是到電源區域去巡查了，這是他最經常做的工作……”
李凡點點頭，笑着對馬丁說道：
“馬丁先生是吧？十分感謝你的配合，真的是幫了大忙了，我現在就幫你解除痛苦。”
馬丁面色煞白，強笑着說道：
“真……真的嗎？”
他感覺那囊腫裏面的寄生蟲已經要鑽出來了。
不等李凡回答，旁邊一個小熊玩偶已經說道：
“當然是真的，我們主人最是心善。”
李凡同樣笑着點點頭，同時朝眼前的五人吹了一口氣。
腐朽之力瞬間湧出，五人轉眼間全身腐爛衰敗，變成了一堆骸骨，解除了痛苦。
李凡随後站起身來，點上一支煙，已經換上了悲天憫人的神情，說道：
“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把研究資料收拾好。”
就在這時，巴頌急匆匆走到李凡面前，呈上一個小冊子。
李凡翻開看了一眼，走到窗前，朝着前方的黑暗之中望去。
那是“電源”的方向。
就在這時，那個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快……來……”
李凡吸了一口煙，眯着眼睛望向那黑暗，轉頭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冊子。
上面赫然寫着“豢神項目”幾個大字，翻開第一頁，是“盲目癡愚之神”幾個字。
再往後，則是一種詭異的字符，完全不像是藍星文字。
顯然，這幾個研究員也并沒有完全說實話。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一條條足肢從李凡的後背和肋下探出，讓他的身形更适合潛行。
随後縱身一躍，從這建築頂端躍下，落入下方的黑暗荒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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