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遠處的橋本菜子猛然一顫,一張俏臉上也落了零星的血滴。
隻有李凡的身前瞬間出現了一道咒術壁障,将所有濺過去的血液全部擋下。
飛利浦殘破的身軀晃了兩晃,這才“嘭”的一聲倒地。
他殘破的面容上帶着錯愕的神色,顯然沒想到大家對“原諒”的理解不太一樣。
眼看菲利普就這麽被當場殺死,還活着的另外幾名新陸鎮魂局探員,連同已經殘廢的雷諾,此時全都面露驚慌和恐懼,口中喃喃道:
“求您……”
“神啊,收藏家大人,我向您乞求……”
“求求您……”
李凡點頭笑道:
“原諒是吧?都有。”
話音剛落,一道道緻命咒術在虛空中閃現,随之而來的還有銳利的風刃,最後的幾名綁架者徹底被原諒。
做完這一切之後,李凡轉頭看向橋本菜子,柔聲道:
“不好意思了菜子,讓你受驚了。”
感受到李凡的目光,橋本菜子猛然一顫,随後道:
“不……沒有……謝謝你……其實我……我一直都騙了你……”
此時她已經徹底明白,對方就是真正的收藏家。
谷村正雄讓她在李凡的身邊做卧底,想要探聽中州異常局的情報,是何等的愚蠢。
從收藏家長久以來的傳言來看,他根本不會在意所謂的中州異常局,至于桑國咒術廳這些青年軍的所謂計劃,估計對方也根本不感興趣。
此時橋本菜子心中極爲矛盾。
她實在無法将剛才拿個手段血腥冷酷的收藏家,和一直以來那個溫柔的李凡畫上等号。
隻是她此時也明白,如果對方真的是收藏家,那麽接下來她也會被滅口了。
原本她已經自我厭棄,對于死亡并沒有多麽懼怕,甚至自認爲自己有些罪有應得。
但無論如何,哪怕對方立刻要将她殺死,她也要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對方,減輕内心的愧疚。
無論是谷村,還是李凡,都是假的,就連她自己也是假的。
這個世界都是假的,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殺了我吧……
橋本菜子深吸一口氣,胸口顫抖,接着道:
“其實我是……”
李凡笑着道:
“谷村正雄安插在我身邊的卧底是吧?我都知道。”
李凡着,朝着橋本菜子伸手出了手。
橋本萬萬沒想到李凡早就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不由全身一顫,瞬間有一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仿佛在對方的目光下她的一切都是赤裸的。
看到對方伸出手,橋本菜子明白,自己的這種行爲根本不可能得到對方的原諒。
死亡的時間到了。
她此時萬念俱灰,長長的睫毛抖動,閉上眼睛等待對方的最終殺戮。
就在這時,她猛然感覺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捏住了她的面頰,随後這隻手輕輕在她臉上抹了抹,就拿開了。
死亡并沒有到來。
她略有些疑惑的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對方隻是在她白粉嫩的臉龐上輕輕一抹,幫她把臉上的幾滴血污擦去了。
橋本菜子心中此時反而更加震驚,顫聲道:
“你……你沒有殺我?”
李凡誠懇地點點頭:
“差點兒,不過想想我在咒術廳也沒有什麽熟人,我覺得你還挺合适……”
橋本菜子一臉愕然:
“什麽……什麽挺合适?”
李凡道:
“這樣,你先把咒術廳的整體組織構架還有近年的發展規劃寫個報告材料給我,等我看看合不合适。”
橋本菜子此時整個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李凡到底想要幹什麽。
爲什麽突然讓她寫咒術廳的規劃和報告材料?
這東西按理都是咒術總監在議會進行報告的時候才用的到……
就在這時,就聽“嗡”的一聲悶響,緊接着則是一股獨特的精神波動傳來。
這精神波動并沒有什麽殺傷力,但是穿透性極強,似乎是某種信号。
橋本菜子正在愕然,就見李凡已經瞬間出現在不遠處走廊盡頭的窗戶前,朝着外面的賽場看去。
她連忙也跑過去,想要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卧槽……這幫他娘的青年軍不講究啊,玩兒得這麽大!連老子的人都敢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比賽場地,李凡此時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陣淡雅的香氣襲來,橋本菜子來到他的身邊,同樣朝着外面看去,不由發出一聲低呼。
此時她赫然發現,就在剛才,整個賽場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各國機構的覺醒者全都被困在了賽場中央那半透明的結界之中,而結界之外的看台之上,則出現了一場屠殺!
已經有不少各國機構的成員倒地,青年軍的那幫人仍然在不斷推進!
甚至咒術廳内部,一些反抗青年軍,對他們的想法不認同的職員,同樣遭到了屠戮。
爲什麽……爲什麽要屠戮無辜者?
谷村到底在做什麽?
橋本菜子心中一片茫然,開始對谷村正雄和青年軍有了深深的疑惑。
她一直都聽從谷村的安排,爲了所謂的皇國複興做出犧牲,到底是對還是錯的?
與此同時,在這賽場的上空,也就是咒術基地廣場的上空,此時正有一朵煙花閃耀,那是一個大大的“守”字!
守?
難道是守夜人?
中州異常局最後的底牌是守夜人?
作爲桑國咒術廳的特搜官,橋本菜子對于守夜人這種如雷貫耳的存在還是十分了解的。
她甚至知道守夜人曾經和收藏家在中州西南地區的菇城大戰,最終應該是收藏家落在了下風,甚至謠傳收藏家被守夜人所殺。
想到這裏,她心中不由有些緊張。
如果他遇到守夜人的話……會不會有危險?
就在她心中思緒混亂如麻的時候,李凡同樣也看到了那朵巨大的“守”字煙花,同時看到了中州異常局所在的看台區域,方昊等人正在苦苦支撐。
當下眉頭一皺道:
“有人叫爹了……”
着,當場開始脫褲子。
橋本菜子一愣,就見李凡随手将衣服脫下來,隻穿一件内褲,又拿過背包,從裏面摸出一件黑色的作戰服,三兩下就已經穿好。
李凡随手将換下來的衣服塞進背包遞給橋本菜子,道:
“你先去把報告寫了,另外幫我把衣服拿好,我去去就來。”
着擡手在虛空中一拽,整個人的氣勢猛然一變,轉身如同一道閃電般朝着賽場的方向沖去。
看到李凡迅速離開的背影,橋本菜子心中一顫,難道對方這是要去和守夜人大戰?
當下情不自禁地擡手,想要提醒李凡小心,櫻唇微啓,喊道:
“哎……”
隻是一句話還沒喊出來,她赫然發現,李凡的身高此時猛然拔高了不少,全身肌肉隆起,整個人的氣勢爲之一變,仿佛便成了另外一個人!
緊接着就見他瞬間撞破了一面牆壁,猛然閃現在外面賽場的高空之中,一個狂暴的斷喝在整個咒術基地之中響起:
“守夜人在此!”
橋本菜子整個人愣在當場,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她本身并不是一個情報分析人員,此時隻感覺一切古怪又荒誕。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一個蒼老沉悶的聲音響起:
“女人,主人的身份必須保密,我已經在你身上下了咒術,如果你敢透露分毫,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現在,去把主人的行李放好,再把這些屍體處理了。”
橋本菜子猛然低頭,就見話的赫然是那隻紅色小雞玩偶。
見橋本菜子看過來,那小雞玩偶擡起翅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朝着她指了指,道:
“我在看着你。”
話音剛落,這小雞玩偶轉身朝着李凡離開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他的前面,其他的六個小雞玩偶同樣早就已經跟了過去。
“山本,做好僞裝!”前面的棕色小雞玩偶着,丢過來一個黑色塑料袋。
山本松會意,立刻将塑料袋套在身上。
轉眼間,七個小雞玩偶已經變成了七個團成一團的垃圾袋的模樣,沖出這片環形建築,追随李凡而去。
橋本菜子愣了片刻,轉身看了看身後幾具一片狼藉的屍體,喃喃地道:
“先……先去寫報告吧……”
……
“什麽守夜人?不過是你們中州人自己編造的強者罷了,一個被吹出來的紙人,就算他真的來了,我也會将他的脖子擰斷……”
中州異常局的看台區域,如同人形坦克般的青年軍五番隊隊長高木轉頭看看半空中的“守”字煙花,面露森然的笑容,雙手掐住方昊的脖子,緩緩道:
“中州人就隻配被皇國的勇士撕碎,就像這樣……”
方昊此時拼命調動精神力,同時雙手用力抵住高木的手,臉漲得通紅,已經快要窒息了。
雖然他同樣是覺醒者,但雙方的戰力差距實在是太大,剛才一個疏忽被對方抓住,就徹底無法脫身。
“昊子!掏他裆,掏他裆!”
“戳他眼睛!”
“堅持住啊!”
眼看方昊陷入危局,剩下的高雲雷唐明等人拼命大喊,隻是此時他們也已經被另外幾名青年軍覺醒者步步緊逼,險象環生,實在是沒有餘力再去幫助方昊。
正在獵殺他們的三名覺醒者此時兩名手持長刀,屬于傳承型覺醒者,一名則是全身畫滿了詭異的紋身,此時那些紋身如同活了一樣,正有一條條舞動的毒蛇從中爬出來,撲向衆人。
一名手持長刀留着武士發辮旳男子手中刀光舞動,面帶變态的笑容,口中道:
“不必掙紮了,中州人,正好可以幫我試刀,放心,我會一點點把你們切碎,讓你們感受到真正的武士道精神……”
方昊拼盡最後的力氣顫抖着怒罵道:
“守夜人會把你的腿……打斷……把你拎起來……當……當沙包……”
“很好,讓他來吧。”高木笑着搖搖頭,手上猛然用力,就要徹底捏斷方昊的脖子:“實在是弱小而又無趣……”
就在這時,他的腿上猛然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瞬間倒地,甚至聽到了自己腿骨斷裂的“咔啪”聲!
他引以爲傲的強化身體,根本沒有幫他擋下這毀滅性的傷勢!
“啊”高木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猛然倒地,他的大腿腿骨和小腿腿骨同時斷裂了!
原本掐着方昊的雙手也猛然放開,拼命按住自己的傷口,卻隻能帶來更深的疼痛。
下一個瞬間,一股巨力從雙腿之上傳來,猛然将他拖起來,直接淩空吊起,就這麽拽到了半空中!
高木還沒反應過來,那股狂暴的力量直接将他高高甩起,随後重重摔打在地上,緊接着再次将他拽上半空,又如同一個沙包一樣甩到一旁的台階上。
“嘭!嘭!嘭!嘭……”
持續不斷的沉悶撞擊聲響起,高木甚至根本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整個人已經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當再次被甩到地面上,他此時才發現,自己的雙腿赫然被一條水桶粗細的巨蟒精神體死死咬住,而那巨蟒的源頭,赫然是一個滿面花紋、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神秘男子!
那男子此時正如同一支标槍一般,筆直的擋在高雲雷等人身前,面無表情地望着青年軍的衆人。
“守……守……”高木顫聲着。
隻是一句話還沒完,就見那神秘人輕輕揮了揮手,巨蟒精神體瞬間将高木甩上高空,随後猛然一抖,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後腦着地,“嘭”的一聲,如同一顆西瓜般爆裂!
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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