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沙賭場内,那詭異的力量不斷滲透着整個賭場,開始大幅扭曲改變裏面的構造。
一張張賭桌一台台老虎機此時都逐漸在視線中變得扭曲不定,散發出紅色的光芒。
那些荷官和莊家的面容同樣扭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從世界名畫《呐喊》中走出來的怪物,面帶森然的笑容,看向賭客們。
原本就在銀沙賭場中的賭客,赫然發現他們所砍下的手腳割下的器官,已經變成了一枚枚血籌。
這些賭客并沒有震驚或者恐懼,反而變得欣喜若狂。
“血籌賭場!這是血籌賭場!”
“哈哈哈,我終于進入血籌賭場了!我要赢,我要赢!”
“這次我一定要赢,我要當總統!”
“我隻想要錢,錢,很多很多錢!”
“血籌,我要換血籌!”
血籌賭場,已經在銀沙賭場中徹底降臨!
至于賭客們幸運還是不幸,已經很難言說。
銀沙賭場的大老闆此時也已經難以自控,撲向一台老虎機,将一枚不知從哪裏得來的血籌塞進去,拉下把手。
這枚血色老虎機立刻開始瘋狂轉動,最終停在一顆心髒、一顆眼球、一顆腎髒的花色上。
沒中。
“再來!我要兌換血籌!”
大老闆雙目赤紅,滿臉興奮,話音剛落,已經被一團紅光籠罩。
等到紅光散去,他的左眼球已經消失不見,手中多了一枚血籌。
大老闆沒有絲毫遲疑,已經面帶興奮将這枚血籌也塞進了老虎機裏,同時拉動把手。
“再來,再來!”
此時整個血籌賭場之中,仍然處于清醒的,就隻有清潔協會幾人。
幾人面色凝重地看向眼前的血籌賭場,同樣能感受到來自心底的賭博的欲望。
明白那是血籌賭場的異常精神輻射在對他們進行侵襲。
這個地方的詭異程度,甚至超過了古滇王地宮。
整個血籌賭場,處于一個半真實的狀态,或者更加接近于虛幻。
血籌賭場的凝聚程度仍然在加深,在場幾人全都感覺到仿佛腳下的大地在一點點向下沉,仿佛坐在下墜的電梯之中。
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怪異感覺。
不過對于清潔協會五人來說,目前的異常精神輻射仍然能夠抵抗,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徹底敗下陣來。
老陳此時仍然想着李森彌的事情,開口準備向母親彙報,說道:
“剛才……”
一句話還沒說完,熟悉地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衆人立刻轉身。
收藏家大人已經走了過來。
他們能夠感受到,收藏家大人身上同樣有了一股妖異的氣息,面部和身上此時布滿了血色的猙獰花紋,看上去如同一個妖魔。
這和當初他們在麻山水庫見到的那一幕如出一轍,
看着眼前徹底凝聚出來的血籌賭場,已經召喚虎柱神附體的李凡面色凝重,心中則隐隐有些期待。
血籌賭場終于降臨了,他的計劃,也終于可以實施。
這地方實在是邪門兒,仿佛空氣之中都有賭博的氣息。
僅僅是看上一眼,人就會渴望骰子滾動的聲音、撲克牌翻動的聲音、輪盤轉動的聲音……
這裏的異常精神輻射,正在不斷影響着進入其中的人,甚至身處其外僅僅是看了一眼的人,也會變得瘋狂!
此時李凡也感受到,血籌賭場之所以能夠降臨,和所謂的血籌以及從血籌賭場歸來的赢家關系不大。
黎發财所教授的方法,僅僅隻是一個引子,仿佛一個定位器一般。
真正能讓血籌賭場降臨的,是瘋狂的賭博欲念,賭瘾!
根據之前得到的消息,血籌賭場的降臨往往隻是針對某個人或者某些人,所波及的範圍并不是很廣。
隻是今晚的密城之中,本身就已經出現了兵變。
那些以自己的命運作爲賭注想要搏一搏的士兵心中強烈的賭瘾,以及得知活籌碼的消息之後變得瘋狂的密城賭客們,這千千萬萬的人的賭瘾,産生了巨大的精神能量,讓血籌賭場徹底降臨!
而且從外面傳來的聲音來看,整個密城都受到了影響!
李凡轉頭看向窗外,雙目之中燃燒着虎柱神的藍色獻祭火焰,卻根本無法看穿那墨汁一樣濃稠的夜幕。
他的心中也有了新的判斷。
血籌賭場和外面那些黑色所籠罩的地方,應該更類似于之前生命科學基金會的錢達爾搞出來的深淵投影。
“小李哥,我們來支援你了!”
楊杆的聲音在血籌賭場外傳來,在那些“我要賭”“我要赢”的呼喊聲中顯得極爲醒目。
李凡不由眉頭一蹙,他們不是已經撤離了嗎?
怎麽又跑回來了?
隻是随後就已經明白,楊杆他們應該是誤以爲他想要單獨完成任務,所以回來搞支援了。
簡直是胡鬧。
李凡心中微微一暖,同樣也明白,夜長夢多。
必須要盡快在血籌賭場中赢上一把,加快推進計劃了。
一旁的老陳此時眼看收藏家大人出現在這裏,當下張張嘴,準備将李森彌的事情告訴收藏家大人:
“大人……”
隻是他剛開口,就聽血籌賭場的大門竟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緊接着就見面容猙獰的高全帶着數百名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衛兵,已經沖進了血籌賭場!
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枚血籌!
同時,這些衛兵每一個人還都用槍押送着一兩名被五花大綁的賭客,那就是他們的血包!
高全滿臉興奮地看着熱火朝天的血籌賭場,擡頭又看向眼前的清潔協會衆人,喝道:
“交出李森彌!我要讓他做我的血包!血籌賭場是我的!”
李凡眉毛一挑,看向清潔協會衆人。
什麽李森彌?
老陳正準備說話,旁邊的母親面色森冷,冷哼一聲,說道:
“放肆!站在你面前的是清潔協會中州西南牧區和中南半島牧區聯合牧首大人!高全,你擅自發動兵變,甚至不向協會通報,已經違反了協會的規定,還不立刻向牧首大人見禮!”
高全一愣,随後猙獰大笑道:
“什麽牧首?我效忠的那位大人又不是他!在那位大人的面前,牧首也要靠邊站!更何況現在我在血籌賭場之中,就連清潔協會也無所謂了!老子才是最後的赢家,我要做欽國總統……不,我要做欽國的皇帝!”
說話間,他将手一揮,就要下令讓身邊的士兵開火。
就在這時,血籌賭場最中央的那張巨大賭桌突然放射出灼目的血色光芒,将整個賭場徹底淹沒。
一道道如同實質的血色光影在賭場中浮現,直接将一張張賭桌所在的區域分割開來。
高全赫然發現,他和清潔協會幾人之間的距離看起來很近,卻又十分遙遠,隐約間有些看不真切。
而他眼前的賭桌則變得分外鮮明,賭桌上不斷傳來的呼喝聲和輪盤轉動的聲音讓他心癢難耐,此時根本顧不得其他,直接拿着手中的血籌撲向賭桌。
受不了了,他要立刻賭一把!
隻要赢了,他就是欽國的皇帝!
在他的身邊,那些衛兵同樣早就饑渴難耐,紛紛押着自己的血包,手持血籌,沖向旁邊的賭桌和老虎機。
整個血籌賭場之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賭桌,讓每一個人都能擁有賭博的機會。
而那些矗立在賭桌旁面目模糊的虛影,則不停地向他們招手,或是發牌,或是轉動輪盤,讓這些賭鬼們充滿渴望。
李凡的眼前,普通的賭桌都已經向兩側分列,形成一條路,直直通往血籌賭場中心那張最大的賭桌。
他的心中此時同樣湧起一陣激動,邁步走了過去,在那張賭桌旁坐下。
身後的清潔協會衆人此時也感受到了賭博的緻命誘惑,隻是長期以來跟随收藏家大人帶來的威勢,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一是本身的精神力抗性較高,二是對他們來說,在賭博面前還是小命要緊。
因此全都緊跟在收藏家大人的身後,侍立兩旁。
那張如同血池一般的巨大賭桌旁,除了李凡之外,隻坐了一個莊家,面容被一團血色的光影籠罩扭曲,如同一個漩渦。
看到李凡坐下,莊家笑道:
“客人要賭什麽?”
李凡的臉上此時同樣帶着興奮的笑容:
“我這是第一次,隻聽說過賭大小。”
莊家道:
“好,那就賭大小,一個骰子,一二三是小,四五六是大。”
說着,摸出一枚黑色的骰子,每一面都是光滑的,根本沒有點數。
“請下注。”
李凡随手摸出一枚血籌,丢在桌子上。
莊家行雲流水般将骰子往賭桌上一丢,随後猛地用一個黑色的簡杯扣住,轉眼抄在手中,扣上底蓋,開始上下搖晃,口中問道:
“大小?”
李凡笑道:
“我比較大,當然是賭大。”
莊家将那筒杯向桌子上一扣,揭開之後,原本沒有點數的光滑骰子已經每面都有點數。
二。
莊家遺憾地搖搖頭,說道:
“客人您輸了。”
桌子上用來下注的那枚血籌瞬間消失。
李凡立刻又丢出一枚血籌,滿臉興奮地說道:
“再來!這次還是賭大!”
莊家搖動骰子,放下,揭開。
三。
“再來,還是大!”
一。
“再來,還是賭大!”
又是一。
“再來,再來!”
(本章完)